无极宗,凌霄殿。
掌门苏霄峰这些天,忙于筹备宗门大比的事情。
今日难得有空,他准备考核一下女儿的修炼进度。
谁料,平日修炼的地方,空无一人。
宽敞华贵的阁楼里,也静寂无声。
苏霄峰抚额长叹,“就知道,师弟不在,倾儿又在偷懒。”
他无奈走到客房,轻叩房门,“倾儿,是爹爹,别再贪睡了,赶紧出来修炼!”
可他拍了许久,也未见有人回应。
苏霄峰深知男女大防,不得已探出灵识,感知动静。
果然,房内只有一头猪,在呼呼大睡。
苏霄峰:......
他一脚踹开房门,却发现令他更加气急败坏的事情。
躺在倾儿床上,呼呼大睡的痴汉,竟然是她的同门师兄。
......
一阵兵荒马乱后。
沈肆鼻青脸肿地瘫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道出了小师妹顶替他,前往救援的事。
苏霄峰此刻的愤怒值,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
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被老爹痛骂一顿的苏言倾,正忐忑不安地询问大师兄的来意。
“大师兄,这么晚了,你......你有什么事吗?”苏言倾一边敷衍着眼前温润如玉的少年,一边用余光悄悄瞥向窗边。
刚才大师兄敲响房门时,月黎狡黠一笑,轻手轻脚地翻窗离去。
临走前还用气音做口型:“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事喊我。”
这熟练的翻窗操作,把苏言倾都惊呆了。
合欢宗的女修,是不是经常遇见这种捉奸的情形。
啊......呸!
大师兄和她又不是那种关系。
苏言倾晃了晃脑袋,抬眸望向眼前芝兰玉树的少年郎。
“这是安魂香,点燃后能在睡梦中修复受损灵脉。我见你白天透支了太多灵气,怕你睡不好。”沐云辞温言细语关心道。
对方只字不提谢清玄之事,让苏言倾长吁了一口气。
她接过安魂香,顺手拿起桌上的香炉点燃。
青烟袅袅,香气宜人。
“多谢大师兄,我感觉身上的疲惫,都散去了不少呢。”苏言倾轻嗅两下,灵动的双眸瞬间布满喜悦,灿若星辰。
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小六,你知不知道,你今日高调行事,引来了不少弟子的怀疑?”
沐云辞剑眉紧锁,“我并不在意你为何突然能越级杀敌,但你必须要在回到宗门前,想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小型传送阵,还能说是掌门赠予的法器。能肆意劈开魔气的神秘剑诀,京三淮他们或许会以为是师尊教你的剑法。”
“但我深得师尊真传,从未见他用过如此诡异的剑法。最难以掩饰的,是你突然恢复超越金丹期的灵力。”
“这种猛增修为的丹药或是功法,别说无极宗了,就连修真界都极为罕见。你该如何应对,所有人层出不穷的逼问?”
沐云辞直白的话语,如同一柄尖锐的匕首,劈开了苏言倾一直想要掩饰住的秘密。
之前,在黑森林里,许多人都见过那幽蓝剑光。
京三淮随口开着玩笑,说是师尊偷偷教的剑法,掩盖了过去。
但在魔修大殿上,苏言倾使出剑诀,轻而易举地斩杀了几名金丹魔修。
甚至在生死关头,她还能瞬间恢复灵力,砍断了连师尊都难以斩杀的凶兽朱厌半边肩膀。
她不过是一名刚刚筑基的女剑修,如何能这般强大?
“大师兄.....我,”苏言倾支支吾吾了半天,“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些诡异的力量,其实只能用一次,用完就没有了。”
“这件事要是以讹传讹,引来其他势力的觊觎,会不会给宗门带来危险?”苏言倾无助地抬眸看向对方。
沐云辞凝视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溢满了恐慌,泫然欲泣,薄如蝉翼的长睫微微颤抖。
精致绝美的小脸上,显露出既害怕又无措的表情,像一只即将被猛兽吞噬的小鹿,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
不知为何,沐云辞心底那股强烈的占有欲,险些喷涌而出。
小师妹她......太单纯太美好了。
大半夜,一个正常男子,跑到她的寝房。
她竟然敢露出,这种让人险些失去理智的眼神。
幸好,是他。
也只能,是他。
沐云辞喉结滚动,垂下眼眸,掩盖住里面翻涌的不明意味,“师尊在另一艘船上,已控制住其他人的言论。白小茹那边你也无需担心,三师弟会处理好的。”
“你只需好好想着,该怎么给师尊和掌门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沐云辞急忙起身,打算告辞。
他害怕,再呆下去,他会忍不住做出一些逾矩的事情。
苏言倾还在为金手指而心神不宁,没有察觉到少年的异常,准备起身送一送大师兄。
谁料,房门外再次传来响声:“小师妹,我能进来吗?”
苏言倾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蹙着眉尖,不由分说地将一脸懵逼的大师兄,塞进衣柜里。
这一个个的,大半夜不睡觉,都在干嘛呢?
大师兄就算了,人家一番好意,给她收拾烂摊子。
慕容逸这讨厌鬼,跑来凑热闹干嘛?
苏言倾没好气地打开门,脑海中传来系统的“善意提醒”:
【宿主,注意维持人设,等你成功改变前世的结局时,你就能摆脱它了。】
她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慕容师兄,晚上好。”
*
上灵舟时,谢清玄给小狐狸递过去了一枚玉牌。
看对方皱着眉头接过,他眸色暗沉,拂袖离去。
夜晚,正等着小狐狸前来告罪的谢清玄,骨节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琉璃小盏,再次喝下一杯玉灵茶。
呵。
人不来。
道歉也无。
莫非她是忘记了,自己在山洞里做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了?
谢清玄剑眉微沉,眼眸半阖,神情倨傲:“她是要我亲自去请?”
若非心魔早已控制不住,他还不至于这般急躁。
谢清玄周身的气息骤然一沉,神识传来源源不断的尖锐刺痛。
两指间的琉璃小盏被他捏成了齑粉,坠落在半空中,晚风一吹,随风消散。
如今,九阴之体现世之事,在魔界越传越广。
他再不出手阻止,两百年前的惨案,恐怕又会卷土重来。
思及此,谢清玄强行压制住,体内两股不断碰撞的力量,眉宇间的诡异黑气也顿时收入神识。
他不再犹豫,单脚踏出房门,向着苏言倾休息的住处走去。
与此同时,苏言倾正压着燥意,好声好气地招待着,小说中“她”爱得死去活来的心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