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卷子一发下来,高义浏览了一下,心中暗暗窃喜。
因为,数学卷中第一次出现了选择题,而在此之前的20余年的高考中,数学卷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全部解答题,偶尔会有填空题。
选择题啊,对高义这种水平的考生来说,太友好了。
别看选择题只有十分,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是一道计算题,一个搞不好一分都拿不到,选择题嘛,就是蒙也能蒙对四分之一,更何况选择题还这么简单。
高义心情很美丽。
心情一好,答题的速度也快了很多,脑子格外灵光。
两个小时后,高义才依依不舍的把卷子扣过来,等着监考老师来收。
一出考场,高义才感觉到浑身疲惫。
中午吃饭时,刘好君捂着嘴笑了,“你不是要清淡饮食吗,怕克化不了肉食吗?”
“数学太烧脑,得补补。”,高义美美的吃了一块红烧肉,又夹起一块来递给了刘好君,“你也吃。”
刘好君看着高义的筷子,摇了摇头,“我不要。”
高义直接把肉放进了刘好君的饭缸里,自己则埋头大吃。
休息了一个小时,再次走进考场时,高义的自信心好了很多。
他的自信心来源于今年的数学题不难,尤其是文科数学,更是简单。
至于政治,那就更简单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政治没有所谓的标准答案,即便是给了标准答案,都不知道自己能得到多少分。
第三天,上午历史,下午英语。
高义感觉他的英语算是正常发挥,应该和平时的成绩差不多。
但高义隐隐有种感觉,这次的高考成绩可能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高义不知道感觉来源于何方,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一是语文,高义感觉一百一十分以上没问题,扣分点主要来源于作文,具体扣多少分,高义摸不准,但绝对不会超过十分。
二是数学,高义感觉至少能保证九十分以上,甚至一百多分都有可能。
其他的只要正常发挥,京华大学好像在望啊。
考完了,解放了。
高义把所有的课本和试卷整理起来,想弄到楼底下扔掉,被同宿舍的几个同学制止了。
“高义,万一考不上呢?”
“考不上也不读了,回家种地去。”
“你的资料反正也不要了,送给我们吧。”
“要是想要,随便拿。”
大家一哄而上,一张一张的复习资料,都被整理了出来。
高义坐在床上,点上一根烟,看着忙活的同学,高义微微有点怀念当老师时候的感觉。
“想不想听我说两句?”
“想,想,高义,我经常看到你和刘好君去书报亭,你们去干什么?”
“就是,你们走了之后,我也去看了,除了一点时事政治以外,我没看出啥啊。”
高义深深吐出一口烟。
这个年代的学生,求知欲真的很强。
如果放到三十年后,有学生问同样的问题,高义能激动的哭出来。
这是社会的进步吗?
从一个角度来说,后世的学生接触的信息量很大很大,名师到处都是,他们把高义的那套理论已经吃的偷偷的了,这是一种进步。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学习的态度才是社会进步的基础,只有青年人好学、好问,未来才会有希望。
“英语数学,我不擅长,我就说说我最擅长的政治吧。”
高义掐灭了烟卷,一只手叉腰,一只手伸直了。
“政治的根本是什么?是社会关系,是生产资料,是辩证关系,是……”
高义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其他人则坐在床上,不停的记高义说的话,时而深思,时而点头。
“好了,只要学会了我说的这几点,相信你的政治一定能提高,历史和语文,也能有很大的进步。”
“高义,你是说,你一直在模仿报纸上的社论用语?”
“当然,要不我和刘好君每天看的什么劲?”
“我们以为……哈哈……”
“你们以为我俩搞对象?”
“对啊,都这么以为的。”
“你们以为的,不一定是错的。”,高义说完,走了出去。
课本不要了。
床铺也不要了。
大家站在门口,看到高义的自行车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把刘好君的铺盖挂到车把上,刘好君笑着坐上了高义的后车座。
“等我有了钱,也要买个自行车,让女生穿着花裙子坐在后座上。”
高义骑车载美,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
“你先在家休息两天,后天我来接你,咱们先去深城,从深城过关。”
“好,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需要。”
“真不用花钱?”
“真不用。”
“好,那我等你。”
高义看着刘好君背着行李进了县医院家属院,才回了村里。
高义还没进村,就看到高兵骑着自行车往外走。
“高兵,干什么去?”
“去找高满囤玩。”
“我靠,十几公里呢,这个点去?”
“你去吗?”
“不去,我要睡觉。”
“真是猪!”,高兵骂了一句,骑上自行车跑了。
高炳林坐在大槐树下,一边闪着蒲扇一边和别人聊天,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村口的路。
看到高义回来了,高炳林才站起来,焦急的问道:“老大啊,咋样?考上了吗?”
“炳林叔,大学生才考完呢,成绩还要一个多月才出来呢。”
高炳林关心则乱,闻言,也笑了。
高义把自行车扎住,掏出软中华散了一圈。
“怪不得人家高义发了财,看看,中华烟啊,八块钱一盒呢。”
“那是供销社价,听说外面要十几块。”
高义笑道:“抽着玩,平时抽的少。”
“高发营跟着你赚了钱,看来还是不能和你比啊。”
“那是,高发营才赚几个钱?人家就抽石林了,义子赚的更多,当然要抽中华了。”
高灿英耳朵边上夹着一颗烟,手里提着一个马扎子,走了过来,在树荫下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高义,过来找你打听点事。”
“叔,啥事?”
“你真没报齐州师范学校啊?”
“真没报,我报了京华大学。”
“啥?京华大学?听说京华大学是文曲星才能读的学校呢。”
“哎呀,高义出息了,敢报京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