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蔷心脏猛然一坠。
她的孩子如果没掉，那她和霍权盛的孩子，又会长成什么样呢，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霍权盛多一点呢？
“苏蔷姐姐？”颜朦胧拍了拍愣神的苏蔷。
她回神：“怎么了？”
颜朦胧指了指从学校门口里走出来的老人。
“你看是葛飞老师。”
“嗯，可能是去吃饭了。”她说。
“那我们也跟上去吧。”颜朦胧拉着苏蔷的手就快跑。
就算是跑的再快，她们来也不可能追上老人，因为她们和葛飞之间隔着一条马路。
等她们俩过了马路，老人早就不见了。
“她去哪了？”颜朦胧四处张望。
“我们回去等吧。”苏蔷说。
“可鱼生不吃，一会就会坏。”
“那我们就再找找。”
“苏蔷姐姐，你看那边？”颜朦胧指着一个打开门的小院子。
苏蔷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拉着苏蔷进去了。
小院子里种着高大的文竹，青石板路的缝隙处长着苔藓，明明是酷暑难耐的七月，院子却阴冷的吓人。
“这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现在没有鬼。”苏蔷说。
颜朦胧紧紧抓住苏蔷的肩膀，四处张望，一晃而过的黑色身影吓得她一声尖叫。
“啊，有鬼，苏蔷姐姐有鬼！！”
苏蔷朝颜朦胧指的地方看过去，是葛飞老师拿着一个铁锅正在准备做饭。
老人看见她们俩，还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
苏蔷略带歉意：“葛老师，抱歉，是我们打扰了。”
老人没搭理她，只是锅煮了一碗泡面就出来了。
“奶奶，这泡面没营养，你要不要吃我这里的鱼片？”颜朦胧小心地将自己手里的鱼生递出去：“奶奶，你如果不喜欢吃生的，可以放在面里烫一下吃。”
老人佝偻的身体缓缓从她们面前路过，然后拽过颜朦胧手里的鱼生，没说话，径直地走进了屋子。
苏蔷和颜朦胧跟在老人后面。
只是刚走进去一步，颜朦胧就被屎臭味道恶心出来了。
她刚想说好恶心，就被苏蔷捂了回去。
苏蔷说：“你先去门口等我。”
颜朦胧迈开腿就往外蹿，她巴不得马上离开。
等她走后，苏蔷进了房间，一句话都没说，就开始拿着老人堂屋里的扫帚开始扫地、擦桌子、给窗户通风。
葛飞老师看向她：“别以为你帮我打扫屋子，我就会跟你们合作。”
“不合作也没关系，我打扫屋子，纯粹是我可怜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说着，苏蔷就将卧在床上的老人扶了起来。
他是葛飞老师的老公，二十年前他因为一场车祸落下终身残疾的毛病，半辈子都与褥疮做斗争。
葛飞老师每次在学院都会待一个上午，中午再回家吃饭，帮老公收拾沾染屎尿的床铺，有时候如果她工作的太忙，一天都不会回家。
而他的老公一天都躺在屎尿堆里等她。
刚开始葛飞老师还能帮她老公找个阿姨伺候他，但时间久了，她的积蓄在病症和药物的折磨下，一点一点的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