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你怎么说话呢,紫薇怎么说,也是你妈。”霍父严声呵斥。
“别把你年轻时候的脏水,泼到我身上。”霍权盛从椅子处站起来,气息凛然。
他很高,站在霍父面,足可以俯视他。
那漆黑到幽深的眸子,就像是不见底的黑洞,令人霍父畏惧的退了两步。
霍权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掀开霍夫人的被子,抱起霍夫人,就朝着医院外门走。
霍父张嘴想说话,但被小霍夫人拉住了手腕。
任由霍权盛带走霍夫人。
苏蔷跟在霍权盛的身后,她心里很酸。
在霍家老宅,霍夫人维护过她很多次,霍夫人死了,她难辞其咎。
霍权盛抱着穿着病号服的霍夫人回到了澜庭别墅。
从医院到澜庭别墅有二十公里的距离,他一个人从白天走到黑夜,苏蔷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天空很快下起了细密地小雨。
霍权盛停下公交车站下,蹲下身子,霍夫人依旧稳稳地窝在他怀里,安静地像是睡着了。
他轻轻地擦到霍夫人脸上的水渍,冷声开口:“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接下来,儿子不会让你淋湿了。”
他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霍夫人的身上。
他重新将霍夫人抱起来,想遮住她的脸,又想遮住她的脚,最后发现一件西服只能遮住他妈妈的身体。
他无力的靠在公交车的站牌旁:“对不起,儿子什么都做不了。”
有时候权利、金钱也不是万能,它们能买到的东西,都不能算是最珍贵的,最珍贵的反而是那些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只有很少有人发现过...
“不晚。”苏蔷将一把超大的雨伞顶在霍权盛的头上,刚好可以容纳霍夫人和他。
霍权盛看向苏蔷,就像是在看世界的最后一束光。
“谢谢。”
霍权盛从不说谢谢,但这一次不一样,他是真心感谢苏蔷。
“不用谢,你说过我是你的妻。”她说。
晚上七点。
霍权盛和苏蔷到了澜庭别墅。
霍权盛抱着霍夫人上楼洗澡,苏蔷就站在房间外面等他,她还为霍夫人准备了一条白色的裙子。
入殓师过来帮霍夫人整理仪容仪表。
霍夫人生前最注重仪容仪表,死后,霍权盛也会按照她生前的要求做。
入殓师一看到尸体就皱眉:“眼睑出血,嘴唇发绀,尸体内部出现血液呈暗红色流动状,不对,这不是自然死亡,这是被人捂死的。”
“被人捂死的?”苏蔷和霍权盛齐齐出声。
“对,我从年二十年,我很清楚霍夫人就是被人捂到窒息死的,不信,你们看她的放手,正常死亡,哪有双手成爪状。”
苏蔷和霍权盛都不是医生,两人对尸体是什么死法,都不是很清楚。
当医生确定霍夫人死亡的时候,苏蔷先是内心绝望,再是觉得对不起霍夫人和霍权盛。
如果不是她当时走了,霍夫人也不会死。
现在知道霍夫人是被人捂死的,苏蔷心如刀割,都是因为她,是因为她离开,霍夫人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