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石放映的俨然是江重光屠杀江家人的一幕,画面中玄黑衣袍的男人,左眼瞳孔黑色,右眼瞳孔幽绿,身上冒出无数诡异黑线,邪异至极。
几位江家长老被江重光身上突然冒出来的黑线穿透吸食寿精时,神情尤为不敢置信,但他们似乎被什么震慑住了一样,就那么直直的站着变成了干枯的一具尸体。
而其他大部分江家人看到这一幕,初时也只是本能的想逃了一下,很快也跟前几位江家长老一样,定住不动。
江重光走过之处,干尸遍地。
但显然还是有一些正常的人的,那些正常的江家人看到这一幕神情惊恐,纷纷想往外逃,但被阵法结界给拦住了,不由开始求饶。
但江重光挣扎在自己的思绪里,对他们无动于衷。
江家的那些打斗的痕迹,显然就是这些企图斩断连在自己身上黑线的人留下的,然而他们的反抗只是徒劳。
让景阳他们心情更复杂的是,江重光杀人时,每杀一个人都顺手牵羊的顺了那人身上的储物戒。
最后他走到了自己的卧房。
推门走进去。
里面一位温婉的女子正坐在床上,笑望着走进来的他,眼里满是爱意。
“彩灵…彩灵…我就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你真的不走吗?湛儿……”
走到女子面前,江重光有些难受的单膝跪了下来。
女子忙微倾身抱住他的头,“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湛儿的命数自有天定,我们已经无法干涉,也不能干涉。”
“就让我陪你一起变老吧!”
江重光眼里又挣扎了一下,良久,他才应了声“好。”
而后他复又抬眸看着女子,握着女子的手轻柔说道:“彩灵,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女子笑着点了点头,“嗯。”
应完她在床上躺了下来,一手与江重光相牵,一手放在腹部,阖上了双眼的面容笑意恬静。
“彩灵,好梦!”
江重光轻道了句,而后并指点向她眉间,似乎是给她施了道引梦术,没一会儿,女子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了两分。
江重光在她身边看了良久,在他将女子的手安放回腹部时。
只见女子身躯迅速干枯苍老,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睡梦中。
“裴兄,黑蝶只是傀儡…并没有夺人寿精的能力…与我融合的异蝶是绿色的。
“我感觉吸来的寿精只有少量在我身上…应该还有更高等级的异蝶或者异蝶有主,不过这事只能你们自己查了。”
“要小心血液变黑,或者开始变色之人……”
“不知道你来不来的及时,江家那些人储物戒里的东西,我赠予你和…和可能会捡到我儿子的人,权当我的谢礼。”
“哈,裴兄也不必为我可惜…呵,我这只不过是想为我儿挣得一线生……”
画面随着江重光断断续续的声音缓缓移动,最后在梳妆镜前倏然一黑。
看到最后江重光站在镜子前,手起了又落,落了又起,那挣扎着一副想要自戳双目的神情。
景阳几人心内不禁暗叹一声,这真是位「奇」男子也!
可随即几人心情皆不由凝重起来。
原来能够夺人寿精的是绿色的异蝶。
景阳忽而想起曾经来抓他的那五位黑袍人,那些人都没有夺人寿精的能力,身上又确实有些诡异,想来就是黑蝶傀儡。
按当初曹海川的情况来看,有夺寿能力的绿蝶孵化出来的黑蝶?
江重光的尸身也是干枯苍老的状态,不知道他有没有跟曹海川一样孵出黑蝶来?
小白看完留影石放映,扒开另一个储物袋,里面放的也是跟刚才那个储物袋一样的东西,不过只有两件。
“这个储物袋里面只有一枚储物戒和一颗留影石。”
按照刚才看到的情况,这个储物袋应该是先留的。
想着,小白直接催动了。
画面放映出的场景显然就是这个地底溶洞空间。
除了江重光和他夫人出现在画面中,还有小宝宝的身影。
小宝宝躺在一个木盆里,被放在水潭中央的莲台石座上,而他的母亲正在一旁笑意温柔又略有不舍的看着他。
江重光则坐在水潭边,拿着留影石留影记录,这个时候的他双眼还是正常的黑色。
原来水潭中央之前是有个莲台石座啊。
可现在怎么没有了?
景阳几人对此都有些疑惑,看着留影石画面,边走到水潭边查看起来。
发现水潭中央下几尺确实有个莲台石座,见画面中和现在的水位一致,想来那莲石台座是自己沉下去的水里。
景阳突然有些明白了小宝宝为何隔了三四个月才被他捡到。
很可能跟这莲台的下沉时机有关。
很快留影石中的江重光就给了他答案。
“莲台上我刻了封睡阵以及命缘天秤阵,如果裴兄你没能及时来到这里,我儿又命不该绝的话。”
“莲台就会下沉入水里,届时我儿应该会顺着水流漂出去。”
“这条溶洞水道通往的江流分流众多,到时,我儿会流向何方,被谁捡到,这我就不知道了。”
“但我相信只要他能流出去就一定会被有缘人捡到的,如果裴兄以后遇到我儿子…额,也可能是孙子。”
“劳烦裴兄看下情况,合适的话就把我留下的这枚储物戒交给他吧。”
“我也只有你可以托付此事了,为表谢意,我会给你准备些谢礼的。”
很久以前江重光就已经发现了一些江家人身上的异样,他当时没想太多,只以为是他们修炼出了岔子所致。
后来黑蝶的事传出,思及江家人多年来的异样,他开始留意试探江家人的情况,发现一位江家长老的血液以前只是偏暗红一点,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更让他绝望的是,江家人几乎大半的人都是这种情况,而血液还没变样的恐怕也不能代表没有问题。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江家要完了。
可江重光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何独独他和他夫人没事。
直到一年前一位黑袍人来接触他,他才有些明白,原来是他被选中成了预定小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