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叔叔,你在吗?”
端木辞房门外,景阳敲了敲门喊了声。
下一刻,门嘎吱一声打开,端木辞言笑晏晏出现。
“小阳儿,你来啦。”
端木辞蹲下想抱他,景阳突然想起他父亲的话,他一路飞走过来鞋子底可沾了不少泥灰呢,在端木辞手伸过来时,先一步伸手牵住了他的右手。
端木辞愣了愣,他这一愣景阳已经牵着他的手走进门,端木辞没有多想,顺势起身便牵着景阳往里面走了。
景阳一点也没有客气,走到一张椅子旁就松开了端木辞的手,自己跳坐到椅子上,自在的像他是主人家。
端木辞非但没在意,反倒觉得景阳不客气的行为是亲近他的表现,因为相熟之人彼此相处是不会有那么多客套的。
他心里是既高兴又有点受宠若惊,毕竟,包括这次,他们严格算起来也才见过两面。
端木辞也在景阳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微侧着身看向景阳。
“小阳儿,你那天说有事找我,是什么事呀?”端木辞率先开口,“有什么需要叔叔帮忙的,你尽管说。”
景阳斟酌了下言辞,抬眸看向端木辞,迟疑的说道:“有一位老前辈托我帮他转交东西,是跟你们木灵族有关的,不过他说要交给你们木灵族的大祭司。”
他想让端木辞帮他转交,又觉得他该亲自帮青木前辈办好这件事的,不然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难以告慰青木前辈的在天之灵了。
可是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得空去木灵族。
所以有些纠结。
端木辞闻言顿了顿,眉宇微蹙,眼里有些诧异和好奇,“跟我们木灵族有关的东西?是谁托你帮的忙?”
苍灵洲的一些情况他是知道的,小阳儿不是刚回来不久么?这么短的时间能认识谁?更不用说帮谁转交东西给他们了。
他能想到跟小阳儿扯上关系的木灵族之人也就只有他自己而已,可他的意思明显跟他无关,这不能不令他感到诧异。
景阳顿了下,直视着端木辞的眼睛说道:“是青木前辈,他应该是你们木灵族三十万年前的某任族长。”
“你……你说什么?青木?”端木辞眼眸微颤,那双明亮漂亮的狐狸眼逐渐睁圆,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执念太深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在这听到那个名字?
还是只是同名?
不不不,如果他没有幻听,小阳儿怎么会知道他们三十万年前的老祖宗。
景阳见他这反应,有些明了了,“看来端木辞你也知道青木前辈,那这事就好办了。”
他顿了下,迟疑问了句:“端木辞,你能跟我说说你们木灵族的一些情况吗?我不知道该不该把东西交给你。”
除了木灵族的族长信物,他还要把青木前辈的契约灵植送回木灵族蕴养的,可青木前辈说他是木灵族的罪人,他不知道现在的木灵族对青木前辈是个什么态度?
不能不慎重一点。
端木辞缓过神来,看向景阳的目光有些复杂,惊喜期待忐忑等等类似近乡情怯的诸多情绪在他眼里闪过,好一会儿,他叹道:“三十万年了,我们一刻停止过寻找他。”
他顿了下,手一挥房门关上,并且设下禁制。
而后接着说:“青木老祖,我们一直没放弃找他,因为他带走了我们木灵族的族长信物……可这都三十万年了,他如果陨落了,那他就应该会在木虚戒的引领下回归木灵族。”
“可他没有回来,木虚戒也就此下落不明,现在我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早已经带着木虚戒飞升仙界。”
“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他为什么没有魂归木灵族。”
他如今还执着找他,不过是不甘心罢了,其实并不抱任何希望。
没有木虚戒,他们无法打开木虚秘地,他们族的妖植妖灵寿命到了无法进入里面颐养天年,成为底蕴,遗泽后人。
传承难以维系,这对他们木灵族来说是致命的。
即使后来他们另造了一个秘地,但始终与真正的木虚秘地相差甚远,到得如今,若是再没有转机,他们大祭司陨落之际,他继任之时,恐怕就是他们木灵族的衰败之始。
以他现在的能力,他根本没有信心能撑起整个木灵族。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尽可能的兑换生机液的原因之一,有了生机液的浇灌,大祭司应该能多撑一些时间吧。
他还需要时间。
可他没想到,小阳儿带给他的会是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景阳有些感伤的说道: “他没有飞升仙界,而是随着乾坤大陆遗失的洲土被困在了一处绝地,没有前辈们的筹谋,就没有现在的苍灵洲。”
“青木前辈说他是木灵族的罪人。”
端木辞也有些感伤,轻叹道:“我听大祭司说,当初青木老祖离族与众位前辈应劫是木柘大祭司的决定。”
“不,也不是单单是我们木灵族的决定,那关乎着整个乾坤大陆的人的道途,那个时代站在顶峰的那些前辈没有一个人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的。”
景阳诧异又好奇的看着端木辞,似是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么多,眼里浓浓的探知欲,他想他可能要知道苍灵洲流落蛮荒之地的原因了。
端木辞笑了笑道:“我们木灵族也算是乾坤大陆传承最悠久古老的种族之一,也是为数不多的还记得那段峥嵘辉煌历史的家族。”
“唉!若是当年顺利,乾坤大陆如今该是仙凡共存的局面了……”
景阳闻言瞬间瞪圆了双眼,“仙凡共存?”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端木辞轻叹着摇摇头,“那终究是奢望,现实就是失败了。”
“听大祭司说,当年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乾坤大陆晋升的雷劫突然威力倍增,天雷滚滚,海啸山崩。”
“好多前辈陨落在了天劫之下,一些洲土被天雷击碎击裂,沉入无尽海中……”
若没有那场浩劫,乾坤大陆应该不会只是如今这番模样的吧?
不过这些事他也只是听大祭司说,那段辉煌的过去甚至连大祭司他自己都没有真正见过,说来也只是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