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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扑兔的速度快,兔子的反应更快。

木笼子一盖到床铺上,那兔子早已窜到一边,还得意的睨眼抬着下巴看他,碧绿的眸子里溢满温柔笑意。

看到这,景阳哪里还不明白,这只兔子的不简单,当年估计就是趁他年幼不知事,看不穿他的伪装,故意装小弱兔对他骗吃骗喝呢。

“好啊你,你这阴险兔,当年故意吊了我那么久,骗我的胡萝卜吃。”

景阳撸着袖子气鼓鼓质问。

“现在怎么不装了?”

那不是,小崽子不好骗了么!

兔子往被上一躺,翘着二郎腿悠悠反驳,“小阳儿,那不是你自愿给我吃的么?我哪里骗过你啊?”

这声音?

听到兔子腹语传出的声音,景阳瞬间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的指着他,“你你你…你是…涂叔?”

“不是,涂叔,你居然是一只兔子精?”得知真相的景阳非常震惊,“还装柔弱兔骗我。”

当初的那些胡萝卜终究是错付了。

景阳板着脸看他,“涂叔,逗我好玩吗?”

兔子突然化为人形,一个挺坐起身,笑嘻嘻的伸手揉了揉景阳两个小脸蛋,“咦…小阳儿,当年我可不是故意骗你的,谁让一看到我的原形就追着我说要我做你的灵宠,那我总不能让你失望吧?”

“所以只好先瞒着你咯。”

“可没想到这一瞒就是这么多年!”

“小阳儿,不气了哦!”

景阳抬手抓下他作乱的手,脸撇向一边,鼻腔里重重的哼出一气。

这气呼呼的那小模样,看的涂玉真想让他再多气一会儿,但是他不能,不然气过了头了,怕是小崽子要一个月不理他了。

他笑颜如花的歪头过去看他,“来,小阳儿,看看我给你带的小礼物。”

说着取出一盆花来,捧到景阳眼前。

景阳当即就被眼前的这盆奇花给吸引着了目光。

无他,实在是太特别了,太香了。

是沁入灵魂的那种香,闻一闻都感觉神魂凝了凝,想吃。

那摇曳着淡淡七彩灵光的花朵,一看就不是凡品。

景阳哪里还顾得上跟他置气,忙抬眸问:“这是什么花呀?”

涂玉当即眉飞色舞的道:“七色浮屠兰,一种对神魂有诸多妙用的天地奇花,我特意偷,哦不是,我特地弄来给你的,虽然现在你用不着了,但吃了它只会对你的神魂有益无害。”

“你快摘了吃了。”

景阳愣了愣,知道他这恐怕是因他当初所中的巫咒,特意去寻的,心里很是感动,不过他也没有错听那关键字眼,“这花是你偷的?你去哪里偷来的?”

万一被别人找上门来了可怎么办?

涂玉把这盆花塞景阳怀里,“哎,你不用管这些,要是那人找上门来要花,你就说是我吃的,他不敢对你动手的。”

景阳又把花塞了回去,“那涂叔叔你自己吃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现在神魂恐怕都不弱于你,吃不吃都无所谓啦,还是你自己吃补你自己的吧。”

“这……”

两人大眼瞪小眼,涂玉冒着暴露的风险,潜伏卖笑了几十年把花偷出来了,唯独没想过小景阳他不吃,这花怎么处理。

关键是他不能吃啊,又不能还回去。

“大哥,这花果真是被你给偷的。”

凌书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转头看去,就看到凌书柔走进屋内,目光落到两人中间的这盆花上时,神情很是无奈。

“娘亲,你怎么来啦?”

涂玉讪讪一笑,“小柔。”

凌书柔无奈的道:“大哥,你当年离开说要去寻一味魂药,不会就是去魔云宫了吧?你居然打他那朵花的主意。”

“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你啊?”

涂玉瞪圆了眼,“不是?我偷钟离修的花,关其他人什么事?”

凌书柔:“怎么没有关?钟离修养了千年的七色浮屠兰被一只兔子给偷了,这消息都传遍了。”

“现在魔云宫掘地三尺的抓兔子,还放了话了,谁家窝藏兔子,知情不报,来年他们就去谁家坐坐。”

“谁敢触那疯子的霉头啊?”

“这……”涂玉纠结了下,拉绒了脑袋,“要不你想个法子,偷偷帮我把花还回去?

“反正小阳儿也不要。”

凌书柔叹道:“大哥,你不是知道小阳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为什么还把花偷出来?”

涂玉垂眸看了看手中的花,神情有些怅然,“钟离修放血浇灌这朵花的时候,我的神魂总会不受控制的想要离体,感觉要被这朵花吸进去。”

“我担心这花长成了后,万一他真的施法把我的魂招过去,那可怎么办?”

“我想着好歹是朵奇花,毁了可惜,所以就趁着这花成熟之际,把它给偷出来了。”

凌书柔闻言顿了顿。

涂玉犹豫的又问了句,“那些被抓的兔子怎么样了?”

凌书柔看着他欲言又止了下,说道:“听说相似的都被送到魔云宫辨认,暂时没事,但也没放回去。”

涂玉蹙眉的点点头,低声说:“我知道了。”

静默的听着两人谈话的景阳,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目光在两人间来回看了看,忍不住问了,“娘亲,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小时候没多想的谈话和称呼,让怎么叫就怎么叫了,现在细想起来却是很可疑。

景阳又转头看向涂玉,蹙眉问:“我是不是该叫你舅舅啊?”

小时候私下里他总是哄他叫他舅舅的,可他娘亲却叮嘱他在外人面前要叫涂叔,这是为什么呀?

难道他舅舅的身份这么见不得人?

凌书柔看了一眼涂玉,无声轻叹了下,抚了抚景阳的头,“是你舅舅。”

“但,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现在,小阳儿你只要知道,外人都不知道你舅舅还活着,所以以免别人怀疑,你在外别这么叫他。”

涂玉,他其实该叫凌钰才对,凌书柔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至少灵魂是的。

“哦,我明白了,原来舅舅是在诈死啊。”

景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可是为什么呀?”景阳好奇的看向涂玉,“舅舅,你是不是跟那个魔头钟离修有仇啊?”

刚科普了乾坤大陆各洲各事的景阳,当然知道钟离修是什么人,那可是被他父亲列为头号危险人物的人,千叮万嘱了让他以后遇到能避则避的。

涂玉叹息的点点头:“是啊,仇可大着呢,当年你舅舅我年少轻狂,趁他伤重动弹不得,剃了他光头,他至今耿耿于怀。”

“连我死了,他都想要把我的魂招过去,为他当牛做马赎罪。”

景阳闻言呐呐无言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姑且信了,“舅舅,他好小心眼!”

一旁的凌书柔好笑的摇了摇头,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评。

“大哥,事已至此,这次你恐怕很难躲得过去了。”

涂玉把花扔到床角,揽着景阳一起躺倒,叹道:“是我之前欠缺考虑了,让他来就来吧。”

“小阳儿,来,我们一起睡觉觉。”

景阳转了个身,把脑袋枕他肚子上,“那我就收留你一晚吧。”

凌书柔见状摇了摇头,无声的走了出去。

然而没过多久,小白回来了。

看到屋里多了个陌生男人,占了他的床位,小白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