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聘手指在空中挥了一下,来人就把一桶冰水泼到了疏林的身上,北方的10月已经到了零下,一桶冰水下去,就算是身体再好的人也受不住。
没有李享乐的命令疏林就算抖成筛子也没有一点动作。
泼完后,秦聘点头那人才出去了。
秦聘抬手指了指座位,“两位坐,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我也是和两位一样,有一大群人要养,两位也不要觉得我过分才好。”
两人坐下,“秦小姐,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李豁达下意识的看向开着的窗户,怪不得一直开着窗户,那个角度还刚好就冲着那个角落,还以为她是嫌包间里太热了,原来是早有预谋。
“李先生的人,没有缘由的砸我的场子伤我的员工。你觉得我想说什么?”
两人有来有往,视线之间电光火石。
“我想我的律师已经和你说过了,她说的就是我的意思。你也不用来找我商量什么。损坏了什么就按价赔偿,其他的,也没必要说太多。我是听说两位想和我道个歉才会来的。但如果是想和我讨价还价,那就没什么必要了。”
李享乐的眼睛细长,眯起来的时候看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但是秦聘可不是被吓大的。平时总是被宣席气的跳脚那是因为那个人是宣席,但凡换个人,秦聘不可能分给他一丝一毫的情绪。
“秦小姐的意思是没的商量了?”
秦聘冷笑一声,“看来李先生的命还是不错的,一直以来都遇到了好人,打了人还能理直气壮的要还价。还是说,李先生看我是个女生,好欺负?”
“那自然是没有。我们也是带着诚意来的。但是秦小姐也不要太过分,七千万,会不会太多了点?”
秦聘莞尔一笑,“李先生,我那块地可是要营业的,你砸了我的场子,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还以为我是惹上了什么事情,那谁还敢来?七千万,都是本着和李先生交好的目的给出的数字。不然,李先生可以去算算,我这块地有多值钱,我要是让你们按照地皮赔偿,怕是7个亿都不止吧?”
说完秦聘站起身,“李先生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我是不是为了李先生考虑的。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门被关上,李享乐才收起笑脸,“穿上。”
疏林赶紧关上窗户把衣服穿上,脸色已经被冻的发青。
兄弟俩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哥,干嘛对她这么客气,不过就是个刚上市公司老总的女儿。”
李享乐脸色阴沉,“没这么简单。你让下面的人都小心点,他们毁的那块地可是块大肥肉,黎幽的那些人都在争,最后居然能落在她手里。一个小姑娘能做到这个地步,你能相信她就是一个秦氏集团老总的女儿?那些人也是没脑子,居然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那我们怎么办,哥,还真给那个小丫头七千万?那我们的脸往哪搁啊?”
“钱肯定不能给。先拖着,等等看。”
秦聘回到车上,在群里发了条消息,‘黎幽城郊的李老大谁遇到了就给我往死里搞。’
‘他惹到你了?’
‘我要干死他。’
‘交给我。’
收到回复之后秦聘就开车离开了。
没多久,就接到电话,“秦小姐,人被救走了。”
“被谁救走的?”刚才李氏兄弟俩全程没提过那几个手下,说明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绝对不可能这么大费周章的跑来抢人。
“这个还不清楚。”
“查。”
“是。”
中午的气还憋着没出去呢,又有上赶着来送死的,“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隔天,李享乐刚收拾好准备去公司,就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
“老大,您的快递。”手下把他的快递拿了进来。
打开后里面是那几个惹事的兄弟被打残的照片,胳膊和腿以一个扭曲且反生理体态的形状躺在地上。还有一个U盘。打开后是被打的过程,视频的全程都伴随着绝望的喊叫声,痛到昏厥,被泼醒继续,又昏厥又泼醒。这视频无疑不是在挑衅他。
李享乐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脸打的这么响了。
拳头握的咯吱作响,“秦聘,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你哭着求我放过你。”
不出一个小时,新闻上铺天盖地的都是疑似奇鸣赛场老板仗势欺人,虐待下属,是为几何?是事出有因还是性格变态?下面是疏林光着上身浑身湿透的站在窗边,脸色冻的乌青。坐着的几人被打上了马赛克,只有秦聘的侧脸露了出来。
消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消失后没多久,秦聘就接到了樊秘书的电话,“老板,您有看到网上的消息吗?”
“什么消息?”秦聘正忙着查抢人的是谁根本没时间看网上的消息。
“ 消息已经被撤下去了,我只截了图,把照片发到您手机上了,您看一下吧。”
秦聘点开,上面的文字极其醒目的出现在新闻的上方,照片正是那天的情形。
看完后,秦聘哼笑一声,“现在的黑道真是不得了,手段如此温婉无辜。何必干黑道呢,搞个娱乐公司一定大赚。”
宣蔺家里的管家打来了电话,“秦小姐,先生让您过来一趟。”
“知道了。”
去宣蔺庄园的路上,宣席也打了电话过来,“秦聘,你没事吧?”
“我没事,别担心。”
“没事就好,有事一定要和我说。我电话就在旁边。”
“好,专心工作吧。”
“你在开车?你要去哪?”
“你二爷爷让我过去一趟。”
“好,路上小心点。开车慢点。”
“好。拜拜。”
“拜拜。”
车子行驶进庄园的大门,开到门口,保镖接过车子开去停车场。
秦聘下了车,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笑着看向秦聘,“秦小姐,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郝叔,最近天气变冷了,腿还好吗?”
“谢谢秦小姐关心,还好的。快进去吧,先生在书房等着您呢。”
管家为秦聘推开大门。
秦聘:“先生看起来怎么样?很生气吗?”
管家摇头,“秦小姐放心吧,先生那么喜欢你,不会太为难你的。”
每次管家这么说的时候自己的下场都很惨。
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秦聘脚步沉重的走向书房。
敲了敲门,“进。”宣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秦聘推开门,走了进去,“先生。”
宣蔺朝着窗户的方向在看书,没有理她。
秦聘走到宣蔺的身边给宣蔺添了杯茶,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听候发落。
宣蔺足足看了20分钟,才放下书,要喝茶。
秦聘先一步拦住,“先生,茶凉了,我去给您换一壶吧。”
说着,就把杯子里的茶倒了回去,刚要拿着茶壶出去,宣蔺开口道,“找阿姨去弄。”
“好。”
秦聘出去把茶壶给了阿姨,“换壶茉莉花茶,水温不要超过36度。”
“好的小姐。”
交代完秦聘又回了书房,站在宣蔺的面前。
见秦聘回来,宣蔺把手里的核桃放回了盒子里,怕被秦聘气极了的时候把自己的宝贝核桃扔坏了。
“说,怎么回事。”
“城郊的李老大的人来找茬,谈赔偿的时候没谈拢。”
“我不管这些,城郊的那块地有没有损失?”
秦聘想了想,“有。出了这件事之后不少来谈合作的都不见了。”
宣蔺这才抬眼看了看秦聘,“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来考察地况。”
“就考察成这个样子?那你还不如不来考察。”
“是我疏忽了,对不起先生。”
宣蔺哼了一声,“我亲手教的人,被欺负成这个样子这不是在打我的脸?”
秦聘没说话。
“你真是越长大越没出息了,还不如小时候。处理事情啰嗦又胆小。你李叔都打电话来笑话你,我都替你丢人。”
秦聘的视线移开,叛逆劲都写在了脸上。
“怎么,说你你还不服气?”
“没有。”
“还没有,我看你有的很。人家小孩十几岁的时候都叛逆,你当时倒是乖乖巧巧的,还以为你没有。谁知道你20多了才开始叛逆,比小时候还难搞,说多了你还变本加厉,我拿你是没办法了,以后,你要是不找我,我绝对不会再多管闲事,这件事,你自己和你李叔回电话,我不管你,你爱怎么样都随你。”
秦聘沉默了一会,转身坐在了沙发上给李能打电话,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
李能粗狂的嗓音夹杂着笑意传来,“喂,小丫头片子,怎么想起来给你李叔打电话了?是不是被人气哭了来找你李叔给你打抱不平啊?哈哈哈哈。看你平时一肚子坏水,居然被旁支家那小子给熊成这样。我手下这些被你欺负的叔叔大爷很不平衡啊。”
一群黑道大佬,都是经历血海拼杀出来的,是整个黎幽势力最大的黑帮,竟被他说的像是家里和蔼可亲的亲戚。除了李能估计也没人敢这么说了。
小时候的秦聘要比现在活泼话多,见到谁都能聊两句的话痨。只要是被秦聘看上的东西,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弄到手。
当年李能还在一线打拼,扩大自己的地盘,经常带着手下来找宣蔺谈事情。现在的大佬在当年也只是李能的小弟,负责哄秦聘玩的。
刚见到秦聘的时候只以为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就拿一些小玩意逗逗她。谁知小秦聘根本不鸟他,反而把他们当保姆,一会渴了要喝水,一会饿了要吃饭。等到他们把那些小玩意放下去给秦聘拿吃的,回来才发现那东西已经在秦聘手上了。
这种小把戏数不胜数把大家忽悠的都要怀疑自己的脑子了。
这么多年他们终于大仇得报,秦聘也被人丢了面子,当然都喜笑颜开的来打趣,只不过不敢当着秦聘的面打趣,只能在背后笑话笑话她了。
“谢谢李叔和叔叔大爷的记挂。不过您还是多关注一下您的家事吧。最近旁支那些人可是惹了不少事,乱收保护费这些小钱就不说了,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都是家常便饭了,仗着您的势在外面胡作非为,我都替您提着心吊着胆呢。不过毕竟是您的家事我也不好多说,还希望您查清楚后不要太激动,注意身体啊。再见李叔。”
挂了电话,宣蔺才重新把玩着核桃,虽然还是拉着脸,但明显能感觉到气氛好转。
刚好阿姨也把茶送了进来。
秦聘起身接过放在宣蔺的边上,给宣蔺倒茶。
宣蔺看了她一眼道,“行了,坐吧。”
秦聘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宣蔺给她倒了杯茶,“知道你没把我教你的都忘光我就放心了。也不知你是从哪融会贯通来的,做事东一榔锤,西一棒子的,叫人看着心惊胆战的。人老了说话难免啰嗦了些,你也别总是不爱听。”
秦聘垂眸接过茶杯,“先生,我没不爱听,知道您是为我好。从小得您教导庇护,我得到了很多,难免有时候得意忘形了些,还要多谢您及时规劝。”
宣蔺这才露出了笑意,“你们年轻人的思考方式我不了解,但我看着你做的事对自己不好我也是跟着着急,担心你会被人欺负了。不过看你今天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你平时在我身边太安静,这么看你一次还有些新鲜。听你这语气,大概是从小如此了,这么看,你小时候没少冤枉你那些叔叔们吧?”
秦聘喝了一口茶,茉莉花香在口中蔓延开来,唇齿留香,回甘十足,是顶好的花茶。宣蔺也对这茉莉花茶情有独钟,只要不忙就都会来上一壶。从小秦聘就喜欢这个,每次宣蔺喝的时候都眼巴巴的看着,宣蔺就会分半壶给秦聘。
时间长了,秦聘也养成了爱喝茶的习惯。
“先生,这么说您可就冤枉我了,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叔叔们也觉得无理可辨。事实如此罢了。”
宣蔺哈哈大笑了几声,声音还算硬朗,“你这丫头,真当我不知道?你从小伶牙俐齿的,你那些叔叔们读过什么书?哪能说的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