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越面露难色。
没想到,和两年前一样,王爷仍然不愿意让影和洛扶光在一起。
皇上找了影这么久,也是情深难切。
他心里闷闷的,知道王爷这都是为了皇上和影好,可难免惆怅。
“他已经是皇上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难道,还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离越喃喃着,皇上一国之君,权势大于天,依旧是不能为所欲为?
洛北玄淡淡一笑,低垂着眉眼看着他,轻声道:
“皇上也不能为所欲为,他不能罔顾朝纲,更不能置朝中大臣谏言于不顾,置天下百姓悠悠众口于不顾。”
原来皇上也不能逃出三纲五常。
离越想了想,提议道:“其实皇上可以给影一个新的身份,让他在宫里当差,也未偿不可。”
洛北玄摇头:“影现在身体大不如从前,又不能说话。
他在宫中,自然可以得到皇上的庇佑。
可时间一久,以皇上的性子,他必定不满足这样的关系。
到时候,皇上若是再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行为,怕是……”
离越听了,深以为然。
依洛扶光的性子,他是会暗地里悄悄使坏的家伙,若是影真的去了宫里,只怕是羊入虎口。
“再说皇宫中,危险处处,即便是皇上,也不能时时都能护佑。我不能让影冒这个险。”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
洛北玄看着离越如此关心,浅浅一笑,对他说:“这事你不用操心,我心里自有安排。”
“可这事,你有没有问过影的意愿?有没有问过他的意思?”
离越这话一出,洛北玄倒愣了一下。
“王爷,我知道你是为他好。可你在这个事情上,一意孤行自作主张,就没想过,影是怎么想的?你应该问问他的意见才是。”
离越瞧着洛北玄若有所思,脸上有一丝松动,继续道:
“性命肯定重要。可是如果漫长岁月,一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快乐,不能有好朋友,不能有一个心意相通的挚友,不能和喜欢的人见面……那这种日子,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洛北玄思索着他说的这些,沉默许久,一直没有说话。
离越感觉自己说的这些话,王爷应当是听进去了。
他呵呵一笑:“王爷,若是有人阻拦我和你见面,你也会难过和不甘的吧。”
洛北玄眼神一凛。
仔细一想若是有人胆敢阻拦他和离越,他一定不顾一切,神挡杀神,鬼挡杀鬼!
*
洛子温睁开眼时,身边的陆成风正睡得香。
他抬眼,静静地看着枕边人。
熟睡中的陆成风,一脸恬淡,窝在他怀中,安静得像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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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眉头微微拧着,像是有什么化不开的心事。
洛子温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嘴角噙着淡淡和满足的笑意。
昨晚他身体力行,帮陆成风好好地洗了个药浴。
后来浴桶里的热水都变凉了,他还兴致盎然。
最后,陆成风忍不住低声求饶。
他又担忧陆成风的伤势,才没有继续下去。
洛子温想到这里,掀开被子看了看他的小腿和肩膀,还好,已经消肿。
屋外有轻微的响动,似有人影飘然而至。
洛子温抬眼瞟过去,随即悄悄起身,没有惊动枕边人。
他将陆成风身上的被子掖好,轻手轻脚下床,披了件外袍,走到屋外。
屋外来人一身黑衣,见到洛子温,一个单腿跪下,脱口而出:
“三皇子,有要事……”
洛子温一个眼刀蔑过去,竖起食指。
来人立刻会意,跟随在他身后,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什么事,这么急?”
“三皇子,有要事禀报,皇上……不,是洛扶光,他昨晚从养心殿离开,一夜未归……”
说到这,他斗胆凑近洛子温耳边,悄声地说了什么。
洛子温听完后,来了兴趣:“竟有此事?他去见了什么人!”
当年洛子温被褫夺封号与身分,逐出皇宫,贬为庶民。
可他夺位之心并没死。
他先是来到这边陲之地,表面上悠闲度日,什么也不过问。
实则背地里,悄悄与之前的座下宾,以及几位忠心护卫暗中往来。
皇宫里也被他们安插了眼线,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
“启禀三皇子,这个人你也认识。”
洛子温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猛然想到某个人。
“不可能,他不是早就死了?”
来人身形一顿,回道:“三皇子,你说的是谁?”
洛子温轻嗤一声:“能是谁,自然是皇上心中的白月光,与他一同长大的玩伴,前朝傅相之孙,傅昭野!”
说完,他又阴沉着脸再次确认:“你可查清楚了,到底是不是那人?”
“小人绝不会探错!至于他为什么没死,这中间必有隐情……”
洛子温拉着脸,沉默不语。
那人抬眼,拿不定主意,问道:
“三皇子,你看,咱们要不要将那人控制住,抓来做个人质,说不定将来有大用。”
洛子温沉思了一会,摆了下手:“不必了。”
一个被王府抛弃的废人,怕是弄来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洛北玄都不要的人,皇上现在也未必放在心上。
去见他又怎样,他不信有专情长久之人,更何况那人现在连话都说不了。
洛扶光现在当上新帝,心中自有分寸,他不会犯蠢。
“咱们现在根基不稳,切不可轻举妄动,要是因为这件小事而打草惊蛇,暴露了我们,那可就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洛子温说到这里,扬着下巴,拖着眼皮:“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顿了顿,他吩咐道:“以后不要贸然出现在屋子周围,不要惊扰到屋里那位。”
那人一愣,随后低头应道:“是。”
洛子温回到屋里,坐在床边,看着酣睡不醒的陆成风,邪魅一笑。
掀开被子,他搂着床上人的肩膀,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