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心中恼怒!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明明是胸有成竹的一件事,最后却一败涂地!
“父皇,此事多有蹊跷,难道你就那么相信他们说的话,不仔细追查下去?”
皇帝脸色有些疲惫。
英贵人连忙扶着他:
“皇上,这件事先放一边,你脸色不大好,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再说。”
皇帝点点头。
他揉了揉眉心,视线扫过三皇子,眼中闪着不悦和失望。
皇帝又将目光瞧向太子和洛北玄。
他摆摆手,严肃说道:“明天早朝过后,你们三个都到御书房来。”
送走皇上,三皇子瞪着阴鸷的双眼,恨恨甩了甩袖子。
“这次算你们走运……”
以前,他和太子之间,都是暗里较劲。
现在,双方势如水火,较量已然摆到明面上。
三皇子刚要走,忽然,他脑子里预感到强烈的危险。
他下意识地弯下腰,一道风从他头顶堪堪扫过!
“当啷!”
洛北玄拦住了太子,“扶光,你疯了吗!”
太子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没有感情的木偶。
离越在一旁看了,暗暗心惊。
他知道,这是伤心到极致的表现。
太子他,大概是伤心悲愤到了一定程度,情绪受到了严重创伤,身体自动开启了保护机制。
导致他神情麻木,面容冷峻,忘记了流泪。
这种情况,接下来可能要持续一段时间,直到他自己找到突破口,从里面走出来。
“扶光!”洛北玄抢下他手中的匕首,厉声道,“不要做傻事!”
太子机械地扭头,盯着洛北玄,眼中的恨意,铺天盖地,让人不寒而栗:
“是你,是你们,害死了他!”
“你冷静一下,想想到底是谁害了他!”
洛北玄丢下这句话,拿着刚才夺下的匕首,走到离越面前。
“离越……”
洛北玄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见到离越的那一刻,他心里有暖有忧。
刚才离越的表现,让他非常刮目相看,甚至是意外之喜。
洛北玄瞥了太子一眼,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转头,牵起离越的手,“我们走。”
他还要回去处理影的事。
刚才他封住了影的穴位,脉搏也暂时停止跳动,让本来就奄奄一息的他,看起来跟死人没两样。
抬他下去的两个侍卫,也是洛北玄之前,早就安排好的人。
他得赶紧去救人!
要是晚了,只怕影被憋死,就真救不回来了。
*
洛北玄驾着马车,离越依偎在他旁边。
“马车里舒服些。”
离越呵呵一笑:“没有在你旁边舒服。”
洛北玄阴沉的脸,舒缓多了。
“王爷……”离越抬头,瞧着他冷峻迷人的下巴,小声问道,“影他没事吧?”
洛北玄并不意外离越会猜到影没有死。
在离越急匆匆跑过来,大喊着太子是为捉拿前朝余孽之时,他就已经明白,离越知道了影的原本身份。
所以他当时,并没有出来阻止。
影醒过来的那刻,皇上进入宫殿,他不想连累其他人,便一心求死。
洛北玄眼疾手快,当时就抖了下手,将影偏移了点位置,并顺手点了他的穴,止了他的血和削弱他的脉搏跳动……
“影,他不会有事。”
洛北玄认真地回答着离越刚才的问题。
他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搂紧离越:“我们快一点的话,他一定会没事。”
“我进宫之前,已经发了信号,接头的侍卫早就准备好。
在太子宫殿里时,他们就在门外随时待命。
本来,我是想着亲自带他出去。
英贵人阻止后,我便让手下人进来,将昏迷的影安排好。”
“现在他们已经出了皇宫,我带你回王府后,就过去和他们碰面。
影受了很重的伤,大概要疗养很久。”
说到这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嘱咐离越: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任何人里,肯定包括太子!
离越眨着眼,“王爷,太子以后,和影还有机会见面吗?”
听离越这么问,洛北玄沉默不语。
良久,他才低声道:“他们……没有以后。”
离越想了好一会,似乎明白了。
影现在已经是个“死人”,死人怎么还有以后呢?
他晃了晃脑袋,扬起下巴,认真地看着洛北玄的侧脸。
不知道等他完成任务以后,离开这个世界时,王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会不会伤心呀?
离越仔细想了下,算了,还是不想他太伤心的好,那样的话,自己心里也会愧疚。
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洛北玄嘴角弯起。
“怎么了,刚才在宫里没吓着你吧?”
“没。”
洛北玄眉眼温柔起来。
他放轻声音,面色也不似之前那般阴沉冰冷。
“本来我还想着在皇上面前,好好参三皇子一本。
他贸然去离府抢人,私下动刑,本就罔顾国法。
可你在,我便不想让你受到一点危险。”
离越心里懂的。
影这件事,给洛北玄也造成不小的伤害和震撼。
暗卫被人伤成那样,他肯定要为影报仇。
碍于他在场,王爷心思在他身上多一些。
况且当时,有皇上在,磨蹭久了,未免会出现意外。
洛北玄还怕他以后,也会遭遇不测……
“从今以后,你若出府,一定要通知我!我可以陪着你。”
离越点头,他轻轻靠在洛北玄的肩膀上。
两人彼此不再说话。
唯有马蹄声和马车声,响在两人耳边。
洛北玄亲自将离越送进王府,又换乘自己的战马,匆忙出府。
离越知道,他是去看影了。
但愿影平安无恙。
“离公子……”
管家跑过来,“离公子,浴桶已经准备好,快些去泡个热水澡,去去身上的凉气。”
离越进宫前,早就换了衣服。
洛北玄带着他回府时,又在他身上披了层外袍,他并没觉得冷。
管家如此好意,他也不想拂了人家的面。
“离公子。”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离越没看到人就知道是慕容白。
他转身,看见慕容白同他的随从小柳子一起,正懒洋洋地迈着步子,走过来。
“慕容公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慕容白掩嘴一笑:“听说离公子今天回了离府,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离府的膳食不合胃口,还是离府的人不顺你的眼啊。”
离越扭头,看着快要西沉的太阳,纳闷道:
“你眼睛不好使?太阳都要落山了,府里的公鸡都回笼了,你还说早。”
慕容白的脸色暗了暗,眼里升起愠怒。
又想起什么似的,他使劲平复了下心情,冷声一笑:
“呵呵,回了趟家,腰杆子硬气起来了,说话都夹枪带棒的。”
离越平静道:“并没有,我只是厌恶有些人,长个脑袋就是为了看起来显得个高而已。”
“我要去泡澡了,你走开。”
离越递了个眼色给管家,便不再理会慕容白。
他刚回府,这家伙就嗅着味道跑来,肯定没好事。
慕容白确实没安好心。
他奉了别人的暗令,过来瞧瞧。
现在离越他是见到了,王爷他没见到人。
“哎,离越,平时总见你和王爷腻歪在一块,今天王爷没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