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越迷迷糊糊间,看到面前有个人影。
影影绰绰的,像是洛北玄那个狗王爷。
他想睁开眼睛,奈何眼皮越来越沉重。
离越这个时候,忽然想起原世界的妈妈。
也不知道,看见一直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儿子,一个母亲如何靠什么撑下去?
母亲当年带着年幼的他,一把屎一把尿喂他长大。
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大学毕业工作了,没想到他却倒下了!!
一个人远在他乡,病痛孤单和受伤的时候最容易想家。
离越现在就特别想。
他想回家,回家看妈妈。
不知不觉,离越眼角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的鼻子酸酸的,喉咙沙哑,忍不住呢喃着“妈……”
似乎有一双手,正擦拭掉他眼角的泪。
带着暖暖的温度,在他的脸颊摸摸了一遍又一遍。
耳边还传来一声声呼唤:别害怕,我在……
离越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暖了起来,心脏处,也生起满满的安全感。
他没有再流泪,心里头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一定要回家!
他还有亲人在等他!
……
*
洛北玄抬起头来。
离越的两只手,正握紧他的双臂,不自觉地动着。
鼻子还一抽一抽。脸上都是泪。
洛北玄心里泛起一丝心疼。
他这是受了太大的委屈,一定心里难过吧?
洛北玄耐心的一遍一遍擦去他的眼泪。
轻声在他耳边呼唤:离越,别害怕,我在……
……
良久,离越终于不再哭泣。
睫毛也不再闪动,安心的睡去。
洛北玄瞧着离越的小脸,没有之前那么红。
探出手,摸了下额头,温度也没那么高。
洛北玄喉咙里暗叹了一口气。
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帐缦全部放下来。
看着离越迷迷糊糊的,他眸子暗了暗,站了起来,脱去外袍。
他坐在离越的身旁,里衣全在。
洛北玄合衣而睡,浅浅的闭上眼眸,一手安慰着离越的头,一看握着他的指头。
以此给他满满的安全感。
离越终于没有乱动,安静下来。
还偶尔翘起的嘴角似乎在做着什么有意思的梦。
洛北玄眼里的阴郁散去。
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居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洛北玄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满眼疼惜。
………
………
………
外面烛火摇动,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有屋外安静的月挂在天空……
*
离越后半夜,又做起光怪陆离的梦。
一会梦见自己死翘翘了,一会儿梦见他妈妈哭着喊着求他别走,一会儿又梦见他被人陷害……
……
离越偶尔翻身,喉咙里叹着气。
洛北玄一直非常耐心地陪着他,为他擦汗。
待他再睁开眼时,都日上三竿了。
离越浑身晕晕乎乎,昏昏沉沉。
全身都不舒服,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
脑袋还有些晕头转向。
管家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听到屋里的动静,立马敲了门,温和地问道:
“离公子,该起来用膳了。”
离越揉了揉眼,坐起来蒙了一会。
忽然他脑子一个激灵,想起昨天晚上,他浑身难受的事!
他细细感受了一下,屁股不疼,全身也没有不适。
刚要放下心来,嘴巴里传来奇怪的感觉。
离越摸了摸自己的嘴。
嗯?
“管家!”
他掀起帐缦,朝着屋外喊了一声。
管家立马进了屋,瞧着离越的脸色好许多,放下心来。
“管家,昨晚我……”
“昨晚离公子身体不舒服,王爷叫了太医过来给开了两副方子,王爷亲自喂你喝下去。”
原来如此。
原来是因为喝了药的缘故。
他还在挂念着昨晚的事情,便问道:
“昨晚的真凶,抓到了没有?”
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
管家一脸和善:“因为离公子昨晚的事,王爷一大早就去找了皇上。
真凶找到了,可惜已经畏罪自杀,那畜生自己拿了三尺白绫上了吊。
现在已经还了离公子你的清白,不用再担心。”
离越刚才悬着的心,落下来。
真凶自杀了,那幕后指使的人呢。
在宫里头能这样陷害他,靠那一人完全行不通。
不过眼下离越暂时没想那么多。
凡事得要一步步来。
“那小宫女呢?”
他有点担心小绿桃。
一个小丫头,被人糟蹋,英贵人身边她肯定是不能再待下去。
现下这个对女子不友好的世道,女子的清白就是她们的命。
如果她被遣送回老家,估计因为这个事,也会遭受到无数的白眼和指指点点。
流言蜚语在他原来的世界,都能要了人的命。
更何况是这个古代世界。
离越很怕小绿桃多半会因为这个原因,想不开了结自己的命。
管家慈爱地回他:“离公子放心,小宫女已经妥善安置。
王爷悄悄给了她一笔银子,让人送她到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小镇,还给她置办了处房产。”
“哦……”
离越愕然,随后释然。
没想到洛北玄这个家伙,粗中有细。
他心里对王爷多了一分好感。
“王爷吩咐了,你吃完早膳,身体不舒服的话今天不用去殿前,可以躺床上好好休息。”
离越下了床,摆摆手:“没事,我今天好多了。”
“对了,今天还要继续赏花吗?”
他很好奇,赏花节要三天,都要进行些什么项目,不会一直吃吃喝喝,然后看花吧?
“不是……”
管家告诉离越,“赏花节也算是宫里头的乞巧节,算是官家为自己的儿女们,物色如意对象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