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而懦弱,害怕疼痛、伤病和死亡。这种劣根性与灰狼勇士的‘道’相违背。”
“而pZ14是消灭恐惧的灵药,它能让我们成为真正的勇士。”
甘棠脸色惨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越了解这个组织,越觉得三观尽毁,不只因为灰原雄残忍的掌控欲,还有组织内每一名被彻底洗脑的成员。
生而为人,却永远不被允许享受自己的人生。
活着的每分每秒,都在为牺牲做准备。
而他们的主人,却还挑剔他们的牺牲不够壮烈,誓要榨干每一丝血肉与骨髓才肯放手。
曾经,她的爸爸妈妈也是其中之二,生死皆不由己。。
抽离尘世的最后一刻,他们有没有为来之不易的自由,真诚地开心过呢。
…
“看你的样子,是被吓到了,还是后悔了?”
伪善的问话令她心头一颤。
背在身后的双手用力绞了一回,她找回了平静的声音。“没有,只是第一次听说,有点意外罢了。”
“可以理解。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会想,如果组织要我牺牲,多少有点不甘心。”
孙登科想要握一握她微微发颤的双肩,然而联想起上一次被误伤的经历,又缩回了手。
“你放心,组织有专业的武装部、队,不到万不得已,轮不到我们上前线。真到了不得不死的时候,打了这支‘强心剂’,你也就不会怕了。”
甘棠扯了扯唇,点头道,“您说得对。这是我们的命运,坦然接受就好了。还是讨论下您的方案吧。”
…
当晚回到酒店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将自己了解到的消息分享给顾劭行。
“那些战士在作战前都会被注射pz14,从而失去思考能力,也感受不到疼痛,变得像丧尸一样只知道攻击,直至死亡。如果和他们正面交战,双方都会伤亡惨重。”
顾劭行听的眉头紧蹙,“灰原雄这个疯子,枪毙十回都不多!”
“我想了一个办法。”
甘棠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文档传给顾劭行。
“你们可以先用麻醉弹将对方制服。你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用药粉迷翻了阿火他们吧?这里面是配方,制作很容易,希望能帮到大家。”
“好,我跟周雷安排一下。”
“嗯嗯,快去叭~”
听筒那边一时沉默。
意识到刚刚的语气有撒娇的嫌弃,甘棠抓了抓耳朵,“行了不聊了,你去忙吧。”
“小猫啊。”
“嗯?”
“我还得过几天才能回去。”
“哦。”
“给我看看戒指。”
甘棠对着镜头晃了晃右手,撇嘴道,“戒指早就消了,你这诚意不够,我不要嫁给你了。”
“是吗,那我的戒指怎么还在呢?”
顾劭行抬手摸了摸下巴。
左手中指的铂金素圈款式克制,泛起典雅的光泽。
甘棠凑到屏幕前,瞪大了眼睛。
“你居然偷偷给自己搞了个戒指!”
顾劭行得意,“聪明吧?你别说,这玩意儿还真能挡挡桃花。”
挡桃花?
甘棠悟出了什么,小脸绷起,“你去见的朋友里面,是不是有女的?”
顾劭行:“……”
倒也不是非得长这张嘴的。
“宝贝儿,周雷喊我开会了,先这样啊,你早点睡吧比心~”
…
接下来的几天,郑勾股过得相当潇洒。他不用操心实验,只需要按照另外两人的需求,及时补给药品、小白鼠和食物就行。
补给的工作并不累,还可以趁机光明正大的和温迪约会。
温迪是他谈过最棒的女友。身材好,家世好,懂情趣,不矫情。
她允许郑勾股去公司接她下班,既会索要礼物,也肯给予销魂的奖励。时不时还在朋友圈秀波恩爱,给足了男人面子。
郑勾股也慢慢把自己有意挤走甘棠,促成帝冠对行天的收购的计划渗透给她。
温迪很是认可他的野心,将他引荐给自己的父亲。
天气越发热了。压抑的人们摩拳擦掌,预谋着怎么能把一整年的野心,都在夏天挥霍干净。
甘棠对郑勾股如火如荼的感情不闻不问,这一点赢得了孙登科的赞许。他在给灰原雄打小报告的时候称赞她“有大将之风,可堪重用。”
至于郑勾股,他的态度是“用完即弃,卸磨杀驴”。
这一晚,郑勾股在房间里冲完凉,正斟酌着穿哪套衣服约会,手机忽然震动两下。
一看,是温迪发来的邮件。
点开查看,里面是几份财务报表,细看之后,大吃一惊。
上面的内容是几家本市知名企业洗钱、骗贷、非法融资的证据,而这几家公司无一例外,全是帝冠代理的客户,
邮件正文中写道:
还像以前一样处理,别留痕迹。
郑勾股傻了,温迪怎么开始查起自家客户的黑账了?
还把证据发给他,这是几个意思?莫非她进入帝冠董事会,还有别的野心?
百思不得其解,拨了电话过去,然而只响一声就被挂断。
【开会中,不过快结束了,你先去花园别墅等我。】
郑勾股回复说好,拿上车钥匙出门。
机场辅路的路灯坏了几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人维修。
行驶到一段僻静路段,迎面一辆货车疾驰而来,车灯晃得他睁不开眼。
“傻逼,赶着投胎啊。”
边按喇叭,边转向旁边的非机动车道。
然而对方竟也忽然变道,随着两声尖锐的刹车声,货车将郑勾股的丰田别得无路可走。
“你他妈有毛病啊!怎么开车的!”
郑勾股骂骂咧咧从车上下来,举着手机拨110,还没按下通话键——
胸前蓦地刺入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
“你——”
寒刃在胸骨下搅动,有种要将他的整颗心脏完整剖出的错觉。
“是……组织派你来的吗……”
可惜,答案他已没有机会知道。
与此同时,花园别墅地下室。
血腥味充斥着狭小的空间,地上的女人皮开肉绽,乱发和着血污,如同绳索般缚住了她的身体。
“邮件不是我发的……我没有背叛……”
回应她的是一声冷嗤。
“嘴他妈还挺紧。你老爹和你男人都嘎了,我真好奇还有谁能来救你?”
手腕粗的铁棍在她脸上敲了敲,“嗯?你的同伙?还是警察?”
断了指甲的双手,在地上划出触目惊心的血道。
“不想说?死条子,那就攒着去跟阎王说吧。”
乱棍纷繁而下,不多时,地上的女人彻底没了声音。
男人脱下手套,拍好照片,发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