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飞快的抬头看一眼大儿子，神情麻木。
不出预料，大儿子话音刚落，老板娘身上已经又挨了一棍子。
“说不说，说不说？不说老子打死你信不信？”
女人疼的蜷缩起身子，双手抱住脑袋，痛苦的声音却一直压抑着。
她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不然会被揍的更惨，这是长久相处以来总结出的经验。
饭馆老板打了一会儿，似乎是累了，擀面杖往旁边桌上一攒，气哼哼的出去了。
男人出去了，只剩下女人和她的儿子。
然而这却并没有让她放松下来，她自己的儿子，她太清楚了。
果然，那大男孩蹲下来，凑到女人身前，一脸的孺慕之情。
“娘，爹想知道啥，你就告诉他呗，你看看这挨打的滋味真不好受。要是你不敢说，你告诉我，我过去跟我爹商量，保证让他放过你这一回。”
女人抬头，依旧是麻木的表情，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厌恶和后悔。
这是她的亲儿子，曾经因为生下这个儿子，她也被饭馆老板好好对待过一段时日。
然而饭馆老板是个阴鸷的人，打人似乎是个戒不掉的毛病一样，嫌大儿子哭闹的烦人，就对他们母子俩拳脚相向。
好容易把孩子拉扯大点，晚上不怎么哭了，老板娘放松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自己的大儿子竟然成了他爹的狗腿子，告状精。
甚至有些时候为了避免自己挨骂挨打，故意往她这个当娘的身上抠黑锅。
她能理解孩子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可是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竟然跟那个恶魔一样！
等她怀上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如果这个孩子也跟他哥哥一样坏，她宁愿早早了结了他的性命。
即便是老二是个好孩子，她也不忍心让孩子有这么一个残忍的父亲和哥哥。
只是老二的命硬，她偷偷吃过两次堕胎药都没下来，又被大儿子揭发出来，被丈夫看管的严严实实的，没办法，只能把老二给生下来。
好在老二从小就乖巧听话，除了饿急了，几乎没哭过。
只是她这个当娘的发现，孩子胆子太小了，还不会说话。
因着孩子的残疾，老板娘背地里不知道哭过多少回，觉得是怪自己当初吃药害了老二，不然也不会变成哑巴。
饭馆老板原想着自己有了两个儿子，算是打破了家里几代单传的诅咒，结果看老二那个德行，恨不得他干脆是个女儿。
发现老二是个哑巴的时候，饭馆老板对他十分嫌弃，不过慢慢的发现，这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人很聪明，就多少还抱着点希望。
老板收拾过老二几次，想给他塑造成男子汉，可惜不奏效，最后饭馆生意忽然好起来，他就没功夫管孩子了，随便吧。
今天忽然想起来找老二，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天的事情。
老二虽然没在里间，但是他知道何雨柱和贾东旭他们来店里的顺序，要是老二配合问话，恐怕……
饭馆老板还没想清楚，前边有人敲门。
听着声音熟悉，老板过去开门，发现是秦淮茹，让她进门之后，左右观察一下，确定没有可疑人员赶紧关上门。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怎么这个时候上门？要是让公安同志看见了，咱们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啊！”
秦淮茹拧着纤腰，踱步到一张桌前，身姿妖娆的坐下。
“说清楚？你能说清楚什么？”
秦淮茹嘲讽的捂嘴一笑。
“呵呵……你要是说清楚了，那不得进去坐几年才能出来？”
饭馆老板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无能狂怒的猛捶桌子。
“我他娘的就是上辈子欠你的，当初干嘛答应你呢？现在搞得我一身骚，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这女人，他好像就变身智障了一样，啥主意都没有，只想无脑往前冲。
秦淮茹看起来从容淡定，甚至颐指气使的让老板给自己倒杯茶。
老板看她淡定的样子，以为他有了什么好办法，也不等大儿子过来帮忙了，亲自去给秦淮茹倒了茶。
“大哥，咱们这个事你不用担心，咱们在屋里说话办事，没有人看到，当然是少数服从多数，咱们口供一致，谁都拿咱们没办法！”
轻嘬一口白茶，秦淮茹从怀里摸出一张纸。
“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管谁出事，另外一个都逃不了，放心吧，我们家小贾已经去找人协调了，保证没事。”
“那天我们家小贾提的那件事，我们一直记着呢，你看，这是定亲文书，只要你在这上头按个手印，我本家的妹妹啊，可就是您未来的儿媳妇咯！”
饭馆老板拿起纸，左右正反打量几遍，嘿嘿傻笑。
“秦妹子，你知道我是大老粗，还拿着东西来笑话我！”
秦淮茹当然知道他不识字，这就是她今天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大哥，我怎么会笑话您呢！虽然您不识字，但是您懂的道理比那些博士们都厉害，我怎么敢笑话您啊！这婚书你找人看看，确实没问题了，咱们就按个手印，这婚事啊，就算成了！”
饭馆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当面找人给看，搞得好像不信任秦淮茹一样，但是不找人看看吧，他又确实担心被骗。
犹豫一会儿，加上秦淮茹在旁边的催促，饭馆老板还是出门了，找附近的邻居们给他看的。
很快，饭馆老板拿着纸张回来了，嘴角咧的都开导耳朵根上了。
“妹子你果然没骗我，这婚事就这么定下？”
秦淮茹热情的答应，指点着饭馆老板在两张一样的婚书上按了手印，一人一份就算完成了。
饭馆老板的大儿子从屋里出来，看到的是他老爹拿着一张纸，跟个傻子似的笑着。
“爹，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
饭馆老板也不说，笑眯眯的把那张纸递给大儿子，让他自己看。
大儿子识字，虽然不多，但是他磕磕巴巴的，倒是也能把这张纸上的字读出来，但是他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