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东厢房出来的小家伙正是易铁柱,被这声音吸引,往刘家兄弟俩这边看过来。
刘光天冲他招招手。
“嘿,铁柱,来,哥带你出去玩儿去啊!”
易铁柱跑过来,盯着刘光天看,嘴巴一张一张的,只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小哑巴!”
刘光福嫌弃的撇撇嘴,四合院里都没小孩儿乐意跟小哑巴一起玩。
刘光天也不阻止,扯住易铁柱的小手往前院儿走。
“哎?铁柱?铁柱!”
仨人还没走到穿堂,易大妈就开始找孩子了。
既然被发现了,刘光天也就不着急了,回头跟易大妈说话。
“大妈,我带铁柱出去玩,一会儿就回来了。”
易大妈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那你可多照看着些,等回来了,我给你兄弟俩拿馒头吃。”
刚才还没什么精神的刘光福,听见馒头,眼睛都大了两圈。
易大妈看他那样子,猜着老刘家两口子又不给孩子吃饱饭,喊他们仨站着等一下,回屋拿了一个白面馒头出来。
“来,拿着,你们先吃一个,剩下一个,等回来我看你们都没事,再给你们。好了,去玩吧。”
刘光天抢先一步接过馒头,一掰两半,递给刘光福半个。
刘光福笑嘻嘻的拿着馒头,狠狠的吸一口馒头的香气,然后才咬了一小口。
“二哥,这馒头真好吃!要是咱家能天天吃馒头就好了!”
“嘁,做什么春秋白日梦呢?”
刘光天嗤笑一声,不知道是笑刘光福的白日梦,还是笑咱家的情况。
“就是真的能顿顿吃到白面馒头,那也是他们吃,咱们,看着。”
似乎想到了以后的悲惨情景,刘光天脚步忽然加快,扯着易铁柱就跑。
易铁柱摇摇晃晃跟着跑了几步,逐渐跟不上了,差点儿被刘光天扯倒。
不过刘光天反应不慢,赶在易铁柱倒地之前把他抱了起来。
到了四合院外边,刘光天把易铁柱放到地上,掰下一口白面馒头送到他嘴边。
“啊,铁柱,张嘴吃馒头了。”
易铁柱摇头拒绝,小手拍拍肚子,示意自己已经吃饱了。
看他这样,刘光天反手就把馒头扔到自己嘴里,开始提问易铁柱。
“铁柱,哥给你看个东西,这个,你认识吗?”
刘光天吃着馒头,从兜里摸出那块聋老太太给刘光福的窝窝头,让易铁柱看。
易铁柱好奇的用白嫩的手指头戳戳,然后点头,说了一个“爹”。
刘光天没想到他竟然会认识,不过看他的反应,心里有个猜测。
“你是说,你爹在家吃这个?”
易铁柱点点头,伸手抓住窝窝头,翻来覆去的研究,最后还试着咬了一口。
不过很快,易铁柱就把嘴里的那一小口窝头吐了出来,摇摇头,把窝窝头还给刘光天。
刘光天碰碰身边只顾研究白面馒头的刘光福。
“看见没?人家易家的儿子,可是从来没吃过这窝窝头的。”
刘光福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又吃了两口馒头,才明白二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眼眶很快又红了起来,手里的馒头似乎都不香了。
刘光天可不管他现在什么心情,既然带他长见识,那今天就必须得冷酷到底。
“铁柱,来,哥哥问你,平时聋奶奶给你吃的,是给的这个窝窝头,还是白馒头?”
易铁柱在街上站着无聊,已经蹲下来捡了树枝,在地上瞎画。
听了刘光天的问话,伸手指指刘光天手里的白馒头。
刘光福还在悲伤自己为什么不是易忠海的儿子,听了这个回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易铁柱吓了一跳,很快又过来,用衣袖给刘光福擦泪。
刘光福瞪着易铁柱,跟看仇人一样,一把推开易铁柱跑了。
刘光天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在他推易铁柱的时候,直接伸手接住了易铁柱。
易铁柱委屈的很,嘴巴一瘪就要哭。
刘光天赶紧抱着他举高高,他早观察过了,易家两口对儿子是好,但是太好了,很多时候就让这小娃缺少了乐趣。
比如现在,刘光天一个简单的抛举,就让易铁柱乐呵的不行,完全忘记了刚才被刘光福推了一下的委屈。
哄着易铁柱玩了一会儿,刘光天就有点儿烦了,直接把他送回了易家。
易大妈一直在家等着,支棱着耳朵,准备一听到儿子的哭声就往外跑,等看到刘光天抱着人回来,紧绷的身体才松弛下来。
“光天你等等。”
抱过孩子,易大妈才想起来,刚才答应了要给刘家老二老三两个馒头,现在还差一个。
刘光天知道她要干嘛,干赶忙摆手。
“不了不了,大妈我出去玩了。”
易大妈抱着三岁的孩子,行动不够敏捷,也就没有勉强自己去追刘光天。
“哎,也是个可怜孩子,学没上几天,肚子倒是天天饿着。这么大年龄了,这么混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她是一直很发愁易铁柱的性格的,虽说她也天天在心里想着,自家儿子不说话是因为太聪明而懒得说。
可是时不时的,心里也会冒出另外一种让人害怕的可能——易铁柱是个傻子。
所以,她其实很想让易铁柱能跟着四合院里的孩子们一起玩玩,说不定别的孩子嫌他不会说话,就能逼的孩子开口了呢?
再者,易铁柱可是个男娃,总听易忠海的,把孩子圈在屋里,对孩子的身体也会有很大的影响啊。
她就发现,何家的雨水和周子昂两个,从小就在院里院外的打打闹闹,现在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学习好。
周子昂虽不能说聪明绝顶,但每回在班级里能考个前十,也是很聪明的小孩子了。
易忠海说的意思,即便儿子是个傻子,他也能带着儿子去轧钢厂上班,不至于被人笑话。
“晚上老易回来,跟他提提,帮着给刘光天找个活儿干着。到处给人搬东西做苦力,不是长久之计。”
刘光天跑走之后,准备去供销社附近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要搬运工的,好歹赚个分八毛的,也能改善下自己的伙食。
结果才没走多远,就看见哭着跑回来的刘光福,手里的馒头只剩下一小块,还黑乎乎的,明显是沾着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