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再次睁开双眼时,已是三个月之后。
她在明月楼中醒来,依稀记得在麒麟山祭坛爆炸的那一瞬间,一道金光将她包裹着带离危险地带。
知弦见她醒来,整个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小姐,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月瑶的脑袋还是有些懵,不敢相信眼前的真实。
“知弦,我怎么会在这里?”
知弦摇头:“属下也不知道,三个月前一道金光飞至明月楼。金光散去之后,属下就见到你安静地躺在房中。”
“属下很担心你,特意去请了大夫,大夫说您的身体一切正常,迟早会醒来的。”
月瑶听着他的话,面上是一片惊讶之色:“三个月前我就在这里了?那我岂不是睡了整整三个月?”
这么说来,她那自带的空间还真是神奇,不仅有着各种惊喜,居然还能让她避开危险。
知弦点头:“可不是,好在大夫没有骗属下,不然肯定要去找他的麻烦。”
“那外面如今是何种情况?”
三个月足够做很多事了,想来那变化肯定是翻天覆地的。
知弦见她问起,将知道的消息一一说出。
“听闻苍梧国的皇后因为你的惨死,已经晕死过去好几回,苍梧皇帝因为照顾她,将皇位传给摄政王公冶庸。”
“听说茵儿姐姐与如今新帝的近身侍卫成亲了,而且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月瑶听得云里雾里,问道:“南辰国如今的新帝是谁?”
心中隐约有一个答案,但她还是想得到证实。
知弦回道:“就是小姐曾经的夫君景王,他在三个月前就登基。”
“他说他此生唯一的皇后就是您,从此后宫空置。”
“曾有不怕死的大臣送女儿入宫,结果被他扔了出来,还将那大臣贬到边关去了。”
月瑶有片刻的怔愣,随即又轻轻摇头,在她决定杀南宫忻的那一刻,两人就已经不可能了!
她随后吩咐道:“从此关于南辰国新皇的消息就不必再去探寻。”
知弦恭敬地应承着:“是,属下知道了,从此不会再打探关于他的消息。”
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他亦是听闻过的,小姐既然不想知道,那就不要让她烦心了。
七日过后,月瑶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常,她一直都想去游历大好河山。
前世未实现的理想,如今倒是可以付诸行动。
此刻的她端坐在马背上,身上还是常穿的浅蓝色衣衫,绝美的面容上戴着一片薄纱。
“知弦,明月楼就暂时交给你了,让它从此隐入暗处吧。”
“我呀,现在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去远游了,等我玩够以后,兴许还会再回来的。”
知弦心中是很不舍的,只是他也知道从前的小姐过得太累。
“小姐,您就放心地去玩吧,一切有我!”
月瑶朝着他微微一笑,与他挥手拜别,极快地骑着马儿离开。
一路上的美景数不胜数,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停留。
她隐着身份参加了顾歌与魏延的婚礼,也见到那昔日纨绔的乌宇,如今已经成为一名小有成就的将军。
在靠近苍梧国的时候,听闻她母亲郁郁寡欢病情加重。
她几经辗转见到穿着私服外出的公冶庸,主动出声打招呼。
“公冶公子,许久不见!”
公冶庸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再看着眼前女子熟悉的身影,他的唇角微微有些颤抖。
“瑶瑶,真的是你吗?”
不怪他这么震惊,要知道三个月前可是亲眼见到她尸骨无存。
月瑶轻笑道:“怎么?不过三个月未见,公冶公子便不识得我了?”
公冶庸终于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她,俊逸的脸上不自觉地泛起浓浓地笑意。
“瑶瑶,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想到如今的义母还病着,他带着人就往行宫而去。
公冶询见到月瑶的时候,同样也是震惊的。
他伸手揉着双眼,想要确定眼前之人是不是幻像。
月瑶被他的举动乐道:“爹,您不用怀疑,站在你眼前的人真的是我。”
公冶询伸手将她抱住,他女儿真的是活生生的人。
他将人带到季寒冰的床榻前,轻柔地唤道:“冰儿,你睁眼看看是谁来了?”
季寒冰却是没有理会他,女儿的死还是让她无法释怀。
月瑶走上前,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娘,您可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又成了没娘疼的人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季寒冰原本磕着的双眸猛地睁开。
“瑶瑶,真的是你?还是我病得太久产生幻觉了?”
月瑶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微微笑道:“你看,我是有温度的,自然是你的女儿回来了!”
母女两人相拥,一时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
季寒冰原本就是心病为重,如今有女儿日日陪在身边,身体极快地痊愈起来。
月瑶在苍梧待上大半年的时间,她与新皇公冶庸本就是义兄妹,被赐封为长乐长公主。
她的封地极其富饶,在她的地盘上,女子可以跟男子一样读书识字。
也可以跟男子一样为官,只要你有才能,都会被委以重任。
一时之间,世人都慕名去到她的封地,小小的封地顿时人群如潮,就为着想要见见她。
而此时的她,正在皇宫与新帝拜别:“大哥,处理政务真的好累,我还是想去游山玩水。”
公冶庸听到这声大哥,语气极为郁闷:“瑶瑶,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并不想做你的大哥。”
月瑶轻笑道:“可你如今也只能做我的大哥,不是吗?”
“想来下一次再见之时,你应该已经有皇后了,妹妹在此祝你觅得良缘。”
“好了,暂且就说到这里吧,我该走了!”
话落之后,她欢快地跑出宫门,终于又自由了。
不知不觉中,她又走到南辰国,街上异常热闹。
人民安居乐业,看得出来新皇是个好皇帝。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近身侍卫的夫人难产,恐怕会一尸两命。”
“皇上已经召集全部太医却依然没有任何用处,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那夫人好像是曾经的景王妃身边的丫鬟,要是景王妃还在该多好。那么难治的瘟疫都能治好,应该也会有办法的。”
月瑶听着人群中的议论纷纷,算着时间,的确是茵儿生产的日子。
想到两人相依为命多年,她心中有着浓浓的担忧。
南宫忻给卫一和茵儿赐下一座宅院,离皇宫并不远。
她一路问着沿途的行人,总算到达院前,对着门房直接说着。
“去禀报你们主子,就说我有办法可以救治你们夫人。”
门房愣住片刻,缓过神来之后拔腿就往府内而去。
此时的卫一守在茵儿的床榻前,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心中心急如焚。
茵儿知道自己可能大限已至,面上有着些许的解脱。
“夫君,你不用难过,小姐的死讯传回来时,我就想下去陪她了。”
卫一也想到那已逝的皇后,心中是忍不住地失落。
“你倒是觉得解脱了,你可有想过留下我一个该怎么办?”
茵儿此刻已经疼得不能自已,还欲再说,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而来。
“主子,府门前来了一位女子,她说可以救治夫人。”
卫一听到这话,顾不得来者是谁,语气里是明显地着急。
“你快去将人请进来,一定要快。”
须臾之间,月瑶就到达茵儿的床榻前。
将所有人屏退后,她拿出空间里的手术刀等物,快速地做着剖腹产手术。
南宫忻一直在关注着此事,听到有人对茵儿施救,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来到卫一两人的府宅。
他与卫一等上约莫两个时辰左右,产房里就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外面的一众太医,个个震惊至极,没想到让他们束手无策的人,居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产婆抱着孩子出来,对着卫一恭喜道:“恭喜大人喜得麟儿,母子平安!”
卫一顿时喜极而泣,他夫人没事就好。
又是半个时辰左右,月瑶将茵儿的伤口的都处理好后,带着一身疲惫走出房门。
她没想到才刚踏出房间,就见到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满头银发的男人。
南宫忻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瞬间就认出了她。
他不敢相信已经死去近一年的人,如今居然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阿瑶…”
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可是一想到在祭坛处她那决绝的话语,又止住未说出口的话。
月瑶很快就将目光移开,语气淡淡:“这位公子,您认错人了!”
“眼下我已经将病人救回,该走了!”
她对着卫一细细地嘱咐着茵儿产后的注意事项,然后又将早就准备好的长命锁,以及给茵儿的嫁妆通通交给他。
“你可要好好对她,若是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我一定会回来为她做主。”
卫一点头保证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夫人的。”
看着眼神一直未离开她身影的主子,他想要劝说。
月瑶抢先说道:“那就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话落,她径直越过南宫忻的身边,直直往府外走去。
南宫忻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柔声说道:“阿瑶…愿你以后事事无忧,身体康健!”
他说罢,恋恋不舍地将手放开,望着已经远去的身影,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卫一不解地问道:“皇上,您明明知道她就是皇后,为何不将她留下?”
南宫忻摇头苦笑:“与其让她在朕身边过得不开心,不如放她自由的好。”
“至少朕知道她还活着,只要她平安无事,这就足够了!”
如果离开自己能够让她开心,他愿意成全,只愿他的阿瑶平安喜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