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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还威胁上了,政祉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看来早上刺杀的事情,他是真不知道,若是知道,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这个老子当的还不如他那个三儿子。

“你说的这些,影响剁他吗?”政祉安一脸无邪天真的看向赖鸿运。

古时候晚上就是不方便,点几个灯笼也是黑黢黢的,到现在除了知道赖鸿运身材中等,具体长什么样完全没看清。

赖鸿运袖中的手掌握紧,“云公子定要如此?”

“也不是一定。”政祉安朝元鸣招了招手,他立即弯腰附耳近前。

随后走到赖志伟的身前,捏着他的下颚,朝着他嘴里放了什么东西。

赖志伟只觉得什么东西从喉间滑了进去,猛地弯腰想要咳出,见没用,抬手就开始抠...

“你!”赖鸿运立即上前扶住他,心中的怒火难以压制的看向对面一派悠闲的少年。

元鸣抱胸阴恻恻的看向对面“放心不是毒药。”

一听不是毒药,父子两悬着的心刚放下,就听他又道“蛊虫而已。”

“...姓云的,没想到你竟这样歹毒。”赖志伟作势捞起两边的袖袍,就要上前,被站在旁边的人一把拉住。

“歹毒吗?比你应该差点吧。”政祉安面色轻松“赖大人放心,等我们离开的时候,自然会解开。”

“赖大人快过来坐着喝茶,在下有点事儿,想问问。”

赖鸿运眼眸微眯,“你先出去。”

“爹...”赖志伟转头看向他,本想反驳,触及到那双反射着丝丝烛光的眼,蓦的闭上嘴,冲着对面的方向,怒哼一声,向外走去。

看着自家儿子直直的打开院门,靠在门槛处遥遥望着他们的方向,赖鸿运收回目光,“云公子想问什么?”

“过来坐着喝茶嘛,你这样站着,我仰头跟你讲话,怪不舒服的。”

丹琴上前倒了杯茶水,放于一旁的位置上。

赖鸿运顿住片刻,从容的行至石桌旁坐下,却并未端茶杯。

政祉安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拿起茶杯,借着摇晃的烛光,端详着杯沿,随口说道“赖大人,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从他进院时的种种反应都可以看出,他应该是知道了,并且不难猜出,他还是下午从府上出去以后才知晓。

否则他午间不会跟赖志伟说那样的话。

赖鸿运呼吸微顿,垂下眼帘,并未回答。

“城中捉拿奸细,到底怎么回事儿?”政祉安也没在意,继续问出心中的疑惑。

赖鸿运顿住片刻,“下官不知。”

“不知?”政祉安停住转动杯子的动作,直直看向他。

如今坐近了,借着烛光倒是看得清楚些,此人面色暗黄,方圆脸,看着倒是沉稳老练,赖志伟长得不象他,应该是更像他娘。

政祉安一字一句念道,“赖知府。”

“城中以抓奸细之名,抓了不少江湖人士,你说你不知道?”

“治安,巡防,这一类兵力调遣的事情不归下官管理。”赖鸿运面上正经的陈述着,并未因她施压的质问而有所改变。

政祉安淡扫他一眼,“那你管什么?”

“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这些在下官职责内。”

“衙门的归你管吧。”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面前这位可是从小在朝堂上长大的人,会不知道这些?赖鸿运只觉得莫名,却依然答着“是。”

政祉安将茶杯放到石桌上,瓷器与石桌碰触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巧了,我这刚进城,就听说个案子,最后的判决,云安孤陋寡闻,实在没看懂,还想请赖大人给解个惑。”

“公,公子请讲。”赖鸿运完全想不通这位祖宗到底要干嘛,刚刚问奸细,现在又问案子,跳跃得他都有些跟不上。

“听说有人买地,卖地的不同意,不仅强行让人卖,还把人儿子带走。

几十岁的老爷子去官府告状,得到的回答却是正常买卖,不予受理,连带着人家儿子,说给了聘礼,正常嫁娶。”政祉安纯澈的眼中此时一片冰凉,看向对面的人。

“本宫想问问赖大人,您家儿子要多少聘礼?”

赖鸿运的额头浸出不少汗珠,被这一问,立即跪倒在地“下官平日事物有些繁重,此事并不清楚,还请公主准许下官去详查。”

如今他才知道为何那么多官员说,在当今皇嗣中,乐安公主最像皇上。

“事物繁重?”政祉安看向地上只见后脑勺的脑袋,声音听不出喜乐“既然你忙不过来,那我替你跟父皇说说,换个清闲点的位置?”

“是下官疏忽,明日下官定当严查属下,还请公主降罪。”赖鸿运心中一沉,若是别的皇子公主,说这话,以他赖家的底蕴,或许还可以不用过于担心。

可若是面前这位,那就真是一句话的事儿,说不定赖家几十年的经营得毁在自己手中,这个险他冒不起。

政祉安起身,笑着将人扶起“知道赖大人您平日忙,可能你下面那些人就是看中这点,才敢瞒上欺下,无法无天。”

把人扶回凳子上坐着,将一直未动的茶,推到他的面前,“我一定如实的跟父皇说,替您派个有用的帮手过来,这样您也省心不少。”

面上笑得亲和,好似刚刚那人并不是她

赖鸿运端杯子的手一顿,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多谢公主体恤。”

“小事一桩,对了三日后,我能见到向可吗?”不待人回答,政祉安接着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真想见见,到底长得有多好看。”

赖鸿运一股脑将冷茶饮完,起身道“下官定当尽力,公主若是没有别的事,下官就先告退了。”

“你就当我是个平常的公子,别叫公主。”

“是。”

政祉安挥了下手“去吧。”

赖鸿运后退几步才转身向外离开。

直至离开院子感受到一股清凉的风吹过,才缓缓将提起的心放下,这就是皇上亲自带大的孩子吗?才九岁,那一身的皇家威严,恐怕宫中都没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更别说她那打一棒子给棵枣的行事作风,这枣还未必是个甜枣。

三日,真是给他面子。

今日的事情她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碰巧?碰巧还好说,若是有意...

想到这,赖鸿运忍不住头皮发麻,身体血液像是被寒冷的冰块冻住一般,渗着寒意。

“爹,爹,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