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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子。”凌飞退出房间,在他开门的一瞬,门外店小二正好抬手,准备敲门。

看到有人出来,店小二立即扬起小脸“客官,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说着试探的向里面看去。

不是他想来,实在是刚刚屋里的动静太大,掌柜的让他来看看,免得等会这些人把房子拆了。

看着凌飞的那冷硬的脸,店小二在心中嘀咕,知道这些人不好惹,你自己怎么不上来,就知道使唤我。

里间的三人自然看见了他的动作,政祉安收起怒意,“小哥,可是有事?”

凌飞让开位置,让店小二进屋。

入眼便是四分五裂的桌子,还有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店小二只觉得空气中无形的压力袭向他,忍着打颤的双腿,露出比哭还难的笑“没没事,就是这桌子,公,公子...”后面的话他实在不敢说出口。

要是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把这几位祖宗给得罪,到时候不赔钱是小,要是为此他们一个不高兴一刀结果了自己才冤得很。

懂了他的意思,“这桌子多少钱?”政祉安本想从袖间拿碎银,在听到那句“五两”而她只掏出三两时愣住。

丹琴微叹口气,将钱递了上去。

“下去吧。”

“多谢姑娘,多谢公子,多谢...”店小二拿着银子感激的点头哈腰的退出房间。

有了这个插曲,政祉安平复好心情,看向自家师父“师父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逍遥?”萧华池斜睨她一眼,“你这刚到昌丰就见义勇为了?”

他怎么不知道小家伙还能这么好心呢!

要知道在京中这家伙除了上房揭瓦就是招猫逗狗,在太学院跟政念云那小子一起更是今儿揍贾志文的孙子,明儿拔羊辛的胡子...三天一打,五天一大闹的,何时这么有爱心了?!

政祉安挠挠头,嘿嘿一笑“今天是凑巧,凑巧。”

丹琴摇摇头,收拾着地上的木块。

萧华池随意的拿起一把椅子坐到旁边“你想查葛家,可知道葛家是昌丰的首富?”

“知道。”政祉安弯腰跟着丹琴一起收拾,早知道就不那么用力了。

“葛家与昌丰知府赖家是亲家,你可知道?”

“知道。”她既然打算插手这些自然是会打听清楚。

“那赖家三女儿是简良冄的妾室,你知道吗?”

政祉安一愣,这倒是没打听。

看着她的神色,萧华池直视她,明显的严肃许多“那你知道昌丰谁说了算?”

“简其倬。”简老狐狸的弟弟,这个她自然知道。

政祉安回味过来,“师父是想说,他们几家是一条船上的,葛家是简其倬的钱袋子,不能轻易开罪,是这个意思吗?”

若没有被她遇到自然什么事的没有,可如今遇到,若要让自己视而不见,那这么多年的圣贤古籍岂不白读?就算不说今生,那也并非自己的人生信仰。

她并非意气风发的冲动少年,这其中的波谲自然藏怀于胸。

“师父可还记得当年,您曾说,我姓政,是与生俱来的皇族,从出生起就有一份责任。”

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眸,里面是不被俗世左右的坚毅,萧华池心中是欣慰,亦有心疼。,面上却不显,继续问道“为一个庶民,值得?”

“何为值,何为不值?”

萧华池并未回答她的话,反倒神态轻松随意的问“祉安,你的处世准则是什么?”

政祉安停住手上的动作,一手手肘撑着膝盖,一手拿着断枝木块,歪着头直视着他,唇齿轻启“不论对错,不论结果,俯仰天地无愧于心。”

“好,哈哈哈...”萧华池双手拍在扶手上“好一个无愧于心,不愧是我萧华池的徒弟!”

难怪皇帝会想要...

丹琴亦是与有荣焉的看向她,公主是真的长大了。

刚潜进葛府的凌飞并不知道那边因为葛家而起的辩论,若是政祉安在这儿,定然会觉得给凌飞带路的人十分眼熟。

此时两人正旁若无人的绕开葛府中的护卫,前面带路的中年男人在漆黑的夜中忍不住凭借着屋檐下那映射上来的微弱烛光,回头。

凌飞拧眉,声色冷沉“你看什么?”

“影一大人,不对,现在应该叫您凌飞大人,原来您长得如此俊俏,以前总是蒙着脸,如此好的面容浪费了。”刘芦轻松自在得犹如闲逛自家后花园。

确实没想到曾经影卫首领的影一竟是这般年轻出挑,倒是他们这些老家伙拖了后腿啊。

“刘芦你如今三十有三了吧,成家了吗?”

做暗线的不像影卫,终其一生只能尊听皇命,且影卫中没几个是能善终的,即便到最后,那也是退居暗影堂执教一批又一批的新人,只能活在深不见底黑暗之中,暗影,暗影,犹如黑暗中的影子,永不见光。

所以他是有多幸运能遇到公主,能生活在阳光下,此生已无遗憾,就这样跟在她的身边,以成他一生所愿。

听到他的话,刘芦脚下一滑,险些从屋顶栽倒下去,他反应迅速的稳住身形,双眼瞪得如牛眼,这还是曾经那个冷漠无言,眼中只有任务的冷血影一吗?

如今都会毒舌调侃了,这比有人跟他说霖安江倒流还难以置信。

刘芦在心底止不住的感叹,环境使人改变呐!

他又忍不住试探道“凌大人,小主子知道你这么毒,有趣吗?”

此话一出,刘芦感觉自己腰间突然被暗劲一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地面掉落。

他在心底哀嚎,我滴个娘呐!

幸好此处无人,他赶忙揉着腰,提气回到屋顶,不敢再多话,嘴里却止不住的嘀咕“哪儿说错了?哪儿错了?”

两人一路行至一片清湖前停住,湖的中心有一栋精致奢华的三层楼阁,琉璃做瓦,白玉为砖。

黑夜下,有着烛光的照耀,里边的人影映射在门窗上,更显意浓绵情。

“就这儿了。”刘芦示意湖中心的那栋亭阁“这就是葛皋用来玩新宠的地方。”

不得不说那家伙是真会玩花样,这楼刚建成,外面就再传葛皋这楼里花样最是齐全,只有那些变态能想到的他这儿都有,想不到的他这儿还有。

为此他还悄悄浅进去看过,百姓骂他衣冠禽兽那都是对他的夸奖。

这些凌飞自然是不知道,他抬脚将脚下的石头踢向对面的湖面,待对面楼下的侍卫前去查看时,立即提气上前。

瞬间停在了楼阁二层外间的琉璃瓦上,透过未关上的窗看向室内,他的脖间瞬间绯红一直蔓延至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