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和泰嗤笑道“是国公您现在看死无对证,才对吧。”
“老子去你的死无对证。”云国公朝着地上的人踹去。
幸好被身后的户部尚书及时拉住,忙低声劝道“国公消消气,这是御书房。”皇上还在上面呢,这老头就敢动脚,真是仗着身份有恃无恐啊!
果然,他刚准备再劝两句的时候,上位的皇帝就发话了。
“云国公。”政弘元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悦“注意仪态。”
场面一时间又僵持住。
后面的谷林,衡量许久,才高声说道“皇上,或许有个人可以证明。”他故意没说证明什么。
“那人,我们也带来了,就在殿外。”
听到这话,姜和泰眸中划过暗芒。
云国公转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政弘元勾了勾唇,稍纵即逝,唇齿轻启“宣 。”
就连一直阖着眼,像是睡着了的丞相,眼皮也掀了起来。
很快低迷阴郁得不成人样的费进被禁卫带了进来。
中间站立的大臣们纷纷自觉地站到两边。
费进眼神空洞,脑海中全都是,爹死了,他怎么办?他也要死了吗?
殿内所有人,都看向从进殿后就毫无反应的人,见了皇上都不跪,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做为刑部经常审问犯人的谷林,仔细瞧了他这个状态,心下了然,扬声道“费进,还不向皇上行礼,小命还有要不要了!”
听到小命二字,费进慌忙回神,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万岁,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吉祥话不停的往外冒,这是要把所有好话都用在皇上身上吗?
谷林只好再次出声提醒“皇上要问你考题的事,你如实回答就行。”
云国公看着他,这家伙还真是...这人情欠得。
“考题?”费进头抬起来,额头上的鲜血顺着鼻梁向下流淌,看得出他的祝福是真心的。
“考题,哦,考题。”喃喃几声才反过来“考题,我爹跟我说了一部分的答案,然后他让我去找平日玩得好的那几哥们喝酒,其余的答案就都会知道了...”
见没有人说话,以为自己说得不够好,又战战兢兢的将他老子平日做的事情说出来“还有我爹经常把自己的小妾送给别人...京中的消息也是我爹让人传播的,我记得他好像是在帮 ...”
“皇上”姜太和突然站到中间躬身道“已经开始在胡言乱语了。”停顿片刻接建议道“怕是中了什么邪,皇上要不先让他出去,别到时候冲撞了您。”
政弘元看向他,面上似信非信的样子“那就带下去吧。”
众人皆知费进说的话,全是真的。
就凭他那句几个兄弟喝酒那事儿,在座没几个人是说得清的。
殿内针落可闻,政弘元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脑袋都快要缩进官服里藏起来的大臣们.
姜和泰眸中精光闪烁“那小子精神失常,他的话不可信!”话锋又一转“不论如何,云国公都不能私杀死朝中大臣,请皇上为费侍郎做主。”
其余官员纷纷跪地附和“请皇上为费侍郎做主。”既然想不查泄题一事,那便只有逮着私杀官员这一条。
平日里这几人不见得看得起费天材,但他死后却有这么多重臣帮他求情,他若是能知道,怕是要笑得站起来!
“简老以为呢?”政弘元对简丞相的敬重,好像并没有因为之前乐安公主的事情影响。
简元清轻咳几声,缓缓躬身道“此事确实得罚,但不是给费侍郎的交代,至于怎么罚,相信皇上自有定夺。”
在场的老狐狸皆是心中一震,这是要皇上给天下举人一个交代,现在死无对证,唯一活着的刚刚又说是精神失常,云国公做为此次主要负责人,那...
突然寂静的殿内,下面跪着的人感受到上方压迫的视线,有些人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皇上的性子,这几年来越发的深不可测了。
政弘元将底下神色尽收眼底,转动扳指的手停住,面色冷然“云国公做为此次主考官,监管失责,革去主考官一职,罚俸一年,另在府中静思己过。漏题者既以伏法,便贴告示如实说明。”
听到这个结果时,多人皆是松了口气。
这个说法对那些百姓也算有了交代。
“另外通知下去,下个月重开科考,再有泄题者。”政弘元眸子幽深的扫过众人,平静的说道“斩。”
跪着的几人随着那声轻描淡写的斩字,心神跟着震颤了一下,仿佛刚刚脖颈上划过一把利刃。
“简老,来兼任下次的主考官?”
闻言简元清猛咳,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来似的,有气无力的回道“老,咳,老臣这身体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那姜尚书来?”政弘元诚挚的望向他,“想当年姜尚书也是文武全才,朕相信尚书,定能为安崇选拔出聪明实干的贤能之士。”
皇上话都说这份儿上了,姜和泰怎能不答应“臣,遵旨,定不负皇上的期望,为安崇则出有才之士。”
这个肥差接下来也正好省去不少的麻烦。
第二日考题泄露一事,全城通报,作为嫡出公主的外祖父也被禁足在家,怕是皇上真的不再信任云家了。
那乐安公主怕是真的失宠了吧...
霖青宫袁苎自上次见过政祉安,心结打开后,又重新拿起了自己的佩剑,在自己的院中比划着。
双芝着急忙慌的将自己听道的消息讲给她听,袁苎将手中的长剑扔到一旁的石桌上,“你说的可是真的?”
最近宫中传言那乐安公主失宠了,她是不信的,那么机灵的小家伙顶多就是做了什么事情,惹皇帝不开心被惩罚了,失宠怕是不可能。
如今连云国公都被撤了职,还禁足!难道皇帝这次是动真格的?
“千真万确。”双芝肯定的点点头“现在外面都在说这事儿呢,都说乐安公主这次真的要...完了!”
她话刚落,袁苎沉着脸,转身就往外走。
宫中的奴才惯是些捧高踩低的,前有惹了皇帝生气,现在唯一的外祖靠山也被受罚,那些下人还不知道怎么糟践她呢。
她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了?
反应过来的双芝赶忙跟上问道“主子你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