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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茵回宿舍的时间比平时早两个小时。

雨还在下着,入夜后的女寝很热闹,路过的每间宿舍的灯都亮着,透过门缝映出来,在走廊的地面上画出一块块规律的明暗格子。

徐可正在和异地的男友视频,戴着耳机,说话声不自觉的比平时大,嗓音娇娇甜甜。余茵推门进来,响声惊动了她,她微微一愣,摄像头往旁边偏,回头,“怎么现在回来了?”

男友在那边好奇地问是谁,她压低声音说“室友”,没听见余茵的回答。

余茵察觉到她微妙的尴尬,放下东西,转身上了天台。

雨天没人,房檐下边的空地恰好能站下一个人。上一个访客刚走没多久,地上有一捧散落的烟灰,空气里残留着没有被雨腥气掩盖的烟草味。

余茵想起刚离开的燕敬予,他以前好像不抽烟。

…路饶以前也不这样。

这样是哪样?余茵闷闷的,也有点说不清。

她是外来者,空有记忆没有感情,还没能够完全入戏,想高效地解决问题,却好像走错了路。

愣了会神,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从前用的号码拨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那边挂了。

余茵不解,又拨了第二次。

响第三声时有人接了,漾起的呼吸声从听筒里传出来,那人没有说话。

余茵主动地“喂”了一声。

半晌,“你好?”

很陌生的男声,不是路饶。余茵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气落了回去,“我找路饶。”

“路总在飞机上,电话转接到我这里了。”男人很客气,“方便的话您可以留下姓名,稍后我会告知路总。”

留下姓名的话……

余茵拒绝,“不用,他几点落地?”

“……”那边安静了片刻,委婉地建议,“或许您可以等白天再联系他?”

是她太着急了。

没有任何进展,余茵听着雨声耗了半个多小时,估计着徐可应该打完了视频,摸黑往下走。

她们住的那间宿舍正对着楼梯,平时有人上下楼时小声说话都能透过门板传进屋子里。同样的,外头也能听见屋里的声音。

这次跟刚刚又是不一样的热闹,和徐可的声音交杂在一起的是两道女声。

“……她这种缺钱的人就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吧。”

“看着不像啊,她平时蛮高冷的,完全就是个书呆子,这么大胆吗?勾引学长?”

“被男生们舔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徐可的声音惨杂着黏稠的恶意,“兼职也不安安分分做了,刚回来放了个东西又走了,不知道今晚上还回不回来,别是去做什么晚上的兼职了。”

……

“嘭——”

门猛地撞上墙壁,三个人满脸惊惧,齐齐往门口看去。

除了徐可,另外俩个女生余茵都不熟悉,脸有印象,但叫不出名字,大概率是隔壁宿舍的同班同学。

“说够了吗?”

她站在门口,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很有礼貌。在此情此景却自带杀伐果断的buff,像个冷血杀手,下一秒就能笑盈盈地掏出刀,把几人就地灭口。

两个女生连连摇头,白着脸跑开了。

徐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胡乱地在手机屏幕上刷,一行字也没有看进去,手微微发抖,不敢抬头,怕撞到余茵的视线,也怕看到她的表情。她等着被质问或是撕破脸,但半晌也只等到浴室门关上的一声轻响。

旋即水声响起,余茵去洗澡了。

余茵一点也不生气。她不太有代入感。

之所以选择开门撞破,是因为这样解决起来最省时便利,干干脆脆地撕破脸,也免得还要咽下郁闷装作不知,维持表面的客气。

不过宿舍没必要再待了。

出来时徐可上床了,背对着过道拱起身子,蜷缩在被子里,不知道是困了还是在避免尴尬。

余茵摁掉了灯,躺上床,没一会儿就任由思维坠入无边的暗黑里。

第二天上午有课,余茵没去,拿书包装上日用品和几件常穿的衣服,就按照燕敬予的地址找到了他的房子。

这件屋子在七栋,离小区大门很近,屋子跟余茵之前租的那间户型一样,装修要好得多。她站在阳台上,面向西北方向,能看见她从前租的那间屋子。

房子亮着灯,看上去有人住。

林卉电话打来时,她刚出小区大门,在微信上跟奶茶店的老板说了辞职,老板给她结了这个月工资,让她把钥匙还过去。

林卉自报家门后就陷入了沉默,不知道怎么开口。燕敬予说的每个字她都听的明白,但好像连在一起又听不懂了。什么借尸还魂,什么穿越,怎么跟小说一样。

余茵小声喊了句“卉卉”。

林卉听见了,表情瞬间崩了,一点过渡都没有,平地惊雷一样地嚎啕大哭。哭得机场来往的人以为她刚经历一场分别,却不知她是因为失而复得喜极而泣。

余茵也没再说话,站在小区外头的马路牙子边,看着橱窗里陌生的“余茵”,安静地等待林卉平复心情。

有几个时刻,她鼻腔泛起了一点酸意。

“等着,我过来找你。”林卉结束哭泣,撂下电话。

她来得匆忙,带着两个放着新品的行李箱,高跟鞋蹬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行动间有了女强人的雷厉风行。28岁的她看着面前稚嫩的“余茵”,又红了眼眶,轻咳了两下藏住哽咽。

“太瘦了。”她扫了一眼余茵豆芽菜似的身材,“怎么像是没发育。”

余茵耐心地解释了下这个身体的家境,还有过往经历。

林卉泛起热泪,“学费和生活费怎么解决的?”

“学费是那个女性助学机构按年支付的,生活费是打工赚的。”眼见她又要哭,余茵补充,“我没吃什么苦,才刚来几天。”

“哪个机构?我去捐点钱。”

余茵回忆了一下,说出个名字。

林卉“嘶”了一声,“这不就是你成年那年捐过款的女童助学机构吗?”

她激动地站起身,“看来人多做点好事,真的没错,因缘际会,善有善报。走,出门,庆祝你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