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穿着教廷红白军装尸体被整齐的摆在解刨台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尸体间穿梭，而协助他们的士兵则将解刨完成的尸体分门别类后重新推回停尸间。
明亮的白炽光下，宽阔的手术空间里充斥着不太好闻的防腐液味道。
最高指挥部对于同为人类的教廷没有什么兴趣，在解剖学确认其身体结构与人类无异后便不再关心，一同送到新建起的保存棺准备安葬。
这里堆放着的更多是生长着雪白双翼的‘人类’尸体。
领地所属的夜鸦受命对这种极为特殊的敌方单位进行解剖，通过完整的拆解来确认它们的‘异常’。
人类的‘异类’，人类的‘异化’。
解剖工作已经进行了十天，每一天都有新的解剖报告放入档案报告当中，再收入对策方案合集当中。
指挥部的另一个工作就是总结战斗经验，并制作成行动方案送到下属的战区当中。
完成最基本的弱点解析之后，修订的针对手册会被分发到每一个营级单位以提高他们面对敌人的作战效率。
没人喜欢他们手里拿着的是十几年前配发下来的战术操典。
“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们能学到些什么吗？
季林推开门，几名白大褂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向他敬礼，他挥了挥手让他们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几名白大褂对视一眼，然后推出了一位肩章是上尉的夜鸦汇报工作。
“他们使用了一种生物嵌合体植入技术，通过植入神术回路和...一种类似种子的东西对人类进行定向催化。”
“受植入者...或者用俘虏们的话来说...受洗礼成为圣军的人，会拥有部分低阶施法者的能力。”
“他们并不拥有施法能力，也没有学会施法，而是通过新的‘器官’，被植入的神术回路掌握释放神术的能力...但我们对神术这种与普通法术有区别的施法方式没有详细...至于那对翅膀，也是和种子一样生长出来的施法器官。”
白大褂将被完整剥离出来的‘种子’泡在防腐液中，放在桌面上端给自己的领主。
“不过我们并不熟悉神术的运作原理，所以只能从最基本的回路上进行逆向研究，同时对生物器官进行刺激验证想法...”
“同时，我们还发现了大量的瑕疵品，就战场上获取到的现在数量圣军尸体...看起来他们选择了量产的道路。”
一枚伸出纤细红色神经元的血肉团块，肉眼可见的融入类似雕文的发光回路。而血肉团块的背部末端则伸出两支被切断的尖锐骨头，那显然是沿着‘种子’生长出来的翅膀，但这翅膀现在因为碍事被切掉。
“三个月的强制报废对于平均30分钟战场寿命的耗材而言约等于无限...而强度的攀升是显而易见的。”季林看着被完整剥离出来的神术回路：“足够高强度的战场才有这种需求，看来他们确实为自己的扩张做出了大量努力。”
通过休眠棺匣进行长期保存，只在合适的时候投入战场。
在战斗结束后重新将这些被改造完成的人类送回到棺匣中休眠，下一次投入战斗再次唤醒。
三个月的定期报废甚至保证了这批被改造完成的人类哪怕想要叛变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就算想要造反，也会因为生命有限戛然而止。
“您说的没错，圣军的生命周期甚至可以达到一年，而三个月的定期报废是干涉的结果。”主刀的夜鸦将手术刀放回消毒液中，脱下手套抽出一旁的档案板：“我们通过解剖发现，圣军的衰老速度远快于普通人类，但按照衰老程度也不可能在如此精准的三个月时间里一同死亡。”
编程性死亡。
生物体的一些细胞当不再为生物体所需或是已受到损伤时，激活受遗传控制的自杀机构而自我毁灭。
季林挑了挑眉头。
“我们可以尝试解除这个限制，用同样的方法制造出来的特殊部队可以维持一年以上的生命。”白大褂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但这项技术和我们使用的传统注入式强化技术不同，如果您需要这样一支部队...最好让我们拿到完整的生产流程。”
夜鸦与领地的其他部队使用的身体强化技术都是最传统的，也是对身体影响和改变最小的药剂强化。
负面效果可控，精神状况稳定，全范围提升身体素质。
通常使用各个调配过后的注入剂进行小幅度的增强。
一种应用广泛的强化技术。
季林沉思。
而植入体技术...代价更大，但对单位的提升也更大。
那毕竟是额外新增了一个器官。
新伦敦的另一项技术也是类似的植入体技术，会将人类的骨骼和血肉替换成类似血肉轮机的黑血，以大幅度提升身体素质与恢复能力。
但代价是被改造者的知性会随时间而消耗殆尽。
所以当时他选了血肉轮机。
但...危险技术本质同源...
如果他有足够的想法，可以将这份技术逆向推导回去...把自己没有选择的技术重新研发出来。
只需要时间和一支优秀的研究团队。
复苏血肉轮机同源的其他研究项目。
真是个危险的想法。
不过话又说回来...
教廷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放心他们制造出来的廉价消耗品部队，预埋在每一名圣军身体里的编程性死亡种子确认了他们的忠诚。
或者说...没有背叛的时间。
从技术与管理角度上来说，他们的操作无可指摘。
稳定，可控。
倒是能成为自己作为宣传战的砝码，作为自己交易的筹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