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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观】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

“不要去霓虹。”

摘下布条的少年用一双空洞无神的双目‘紧盯’着面前的一双琥珀色瞳孔,清冷的声线染上了一丝肃穆。

……

伊卡洛斯正陪着另一位少年投喂小鸟,突然一只浑身雪白的小鸟停在了他的脑袋上,然后将他没绑得太紧的布条给叼起来了。

伊卡洛斯:“……?”

千竹:“?”

他转过头看去的同时,那只小鸟已经叼着布条飞到空中了。

看了两眼伊卡洛斯,千竹没忍住笑了笑。

“?”伊卡洛斯:“你笑什么?”

“没什么。”千竹摇了摇头,笑着向那只圆溜溜毛绒绒的纯白小鸟伸出手,轻声道:“过来。”

小鸟转悠了一圈,蒲扇着小翅膀落到他手上,乖乖地将布条给他。

同时,伊卡洛斯也往千竹旁边挨了过来。

千竹疑惑转头:“?”

伊卡洛斯也不明所以,“你不是让我过来吗?”

千竹:“……”

好吧,是他没说清楚。

将停留在手上的小鸟放在腿上,他低头将布条上的结解开,“我帮你重新戴上。”

“嗯。”伊卡洛斯应了声。

恰好一阵风吹来,带着光的沙烁。

被吹动的发丝扫过眼睛,带着丝丝氧意,伊卡洛斯下意识微微皱眉,但下一秒便有另一只手将他的发丝拨开。

只是他突然睁开眼睛,也恰好与对面之人对视上。

伊卡洛斯顿了顿,他‘看着’面前的少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突然道:“不要去霓虹。”

千竹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疑惑地询问:“为什么?”

伊卡洛斯沉默了。

他只能提醒他,但不能回答他为什么。

他重新闭上了双眼。

千竹虽然疑惑,但仍旧先将布条给他戴上。】

“嗷——!”柏特兰西突然一个激灵坐直,指着屏幕嚷嚷着:“给我离千酱远点!”

“……”

贝赫芬格戳了戳他的手臂,认真提醒道:“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诶,小也。”

柏特兰西:“……”

谢谢,但用不着你这个憨憨提醒我。

【……

“千竹呢?”伊卡洛斯站在墨拉塔雅旁边,淡声询问道。

墨拉塔雅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当然是去霓虹了。”

伊卡洛斯:“……”

“我们总不能一直阻止他离开吧,他又不是我们教会的成员,再说,霓虹也算是他父母的故乡,他想去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墨拉塔雅一手拿着勺子搅着加了牛奶的咖啡,一手不以为然地摊了摊。

伊卡洛斯安静地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地点了点头,“也是。”

墨拉塔雅一顿,一脸惊恐地抬头看向他,“你被恶灵附身了?”

伊卡洛斯:“……没有,只是觉得我也可以去霓虹玩玩。”

墨拉塔雅:“……”

“哈!?”

墨拉塔雅将到嘴边的咖啡撤了回去,震惊地盯着伊卡洛斯,将杯子放回桌上,她一脸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不是,他走你也走?就让我一个管理教会啊?”

伊卡洛斯依旧淡定得冷漠,“我没说你必须一个人留下,毕竟还有教父不是吗。”

墨拉塔雅一顿,“……你说的竟有几分道理。”

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伊卡洛斯,“行,你先去,我解决一下剩下的事务就去找你。”

伊卡洛斯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冷淡得让人看不出来他本来就怀着这个目的。

和墨拉塔雅谈妥之后,伊卡洛斯直接和珀西一起用魔法传送阵离开了教岛。

至于其他的事务都交由珀西来准备,他看起来确实像是来玩的。

嗯……玩着玩着就在这里找到了“父母”之类的。

隔了小半个月过来找他的墨拉塔雅:“……?”

被女佣请到伊卡洛斯面前时的她:“。。。。。。”

“你做了什么。”墨拉塔雅表情麻木地开口,“你把整个屋子的人都催眠了?”

伊卡洛斯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地把玩着手中当初R教导他时顺便送给他的怀表,“差不多,不过我只催眠了两个人而已。”

墨拉塔雅:“……”

她无语扶额,“好了我知道了。”】

众人:“……”

虽然猜到了北绫少爷本就不是北绫家的孩子,但是看到这里还是觉得……教会的人还真是随心所欲……

除了某只蓝色耶耶。

贝赫芬格:?

【……

作为预言师,他能看到所有人的结局,只是他没有直接办法改变,也只能明确提醒对方一句话。

预言师会承受很多。

生死离别、双目失明、被各种画面占据脑海……

为了不被摧残,预言师从诞生下来就情感薄凉。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拥有情感。

当他初次来到霓虹找到千竹与他见面时,发现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全然被改变时,他也不清楚该怎么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

或许是某个女巫暗中做了什么。

伊卡洛斯‘看着’面前的墨拉塔雅,也没有出声询问为什么。

原因,他“看”到了。

……

看到预言内容之后,他能选择说与不说,不过众多时候,伊卡洛斯都没有开口就是了。

——怕疼的魔法师选择了痛苦的自刎方式结束自己生命。

——被迫成为恶魔的双血脉天使最终为残翼的天使而亡。

——为心中正义自愿身负重伤随最终独自坠入无尽深海。

——向来乐观的天使因为「死神」的捉弄从痛苦中离世。

——倨傲的女巫因为不满「死神」的手段孤身落入蛇穴。

每一个画面他都看到了。

但每一条都不是他单只出声就能够阻止的。

怪他凉薄?

幸他凉薄。

……

从医院中出来,上车时,伊卡洛斯感觉到了司机身上熟悉的,即将死亡的气息。

他从预言当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伊卡洛斯既没有直接出声戳穿他,也没有要下车的打算。

他拿了本书,掀开,但并没有要阅读的打算。

他被布条蒙住的双眼睁着。

在车祸来临之后,除了受伤而渗出的血液之外,他双目上的布条也被血色染红,随即从缝隙当中滴出血色的泪。

被他刻入预言内容的白色水晶握在手中,同样也被染成了红色。

但两秒之后,水晶从他手中消失不见。

他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

墨拉塔雅靠在北绫音吾身上,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画面。

只是屏幕变黑,她轻轻戳了戳北绫音吾的手,“好可惜,我还想看看你在水晶里刻了什么内容呢。”

北绫音吾微微摇了摇头,淡然地回答:“不可惜,那不是留给你的。”

墨拉塔雅:“……”

柏特兰西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回头看向北绫音吾,“你的预言里有我嘛?”

北绫音吾顿了顿,“有。”

“那也有千酱的咯?”银发小正太笑眯眯的。

北绫音吾:“嗯。”

“有阿萨吗?”贝赫芬格突然满眼好奇地问。

北绫音吾:“嗯。”

“是什么!”

众人突然好奇,两眼发亮地齐刷刷看向北绫音吾。

阿萨:“……”

北绫音吾静默了两秒,斟酌了一下用词,随即回道:“运筹帷幄的恶魔最终求而不得。”

阿萨:“啧。”

众人一时无言,面面相觑,然后回头看向了后面的某位红发男人。

“阿萨是……恶魔本魔???”贝赫芬格突然吱哇乱叫,然后汪地一声扑到千竹怀里哭唧唧,“被骗了呜呜呜!”

“……这有什么,被骗的又不止你一个。”

墨拉塔雅怨气十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贝赫芬格哭声一停,然后抬头擦擦眼泪,“对啊,女巫都没哭我哭什么!”

北绫音吾忽然幽幽出声:“可是,你的死亡是他一手促成的。”

贝赫芬格:“……!?”

再次汪地一声哭出来。

柏特兰西瞪大眼睛,蓦然看向北绫音吾,“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北绫音吾一脸冷漠,“当然真的。”

柏特兰西瞬间委屈地看向千竹,“千酱你听嘛,我就说真的不是我害死贝贝的……”

柳青遥怪叫一声:“我超!这么说我也是被阿萨害死的!”

然后转头对千竹哭诉。

千竹深吸了一口气。

哄不完,根本哄不完。

真知真琉:“……我们也是被他害死的。”

看看孩子吧.JpG

墨拉塔雅无奈扶额:“完了,该不会这白色椅子上的人除了教父和x全都是死在他手里的吧。”

“……你搞团灭啊!”柳青遥幽怨地看向阿萨。

阿萨气定神闲地靠着椅子,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本杉的脑袋,似笑非笑地和他对视。

柳青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靠在千竹身上。

千竹顿时觉得自己就是棵竹子,这仨全是黏不拉几的熊猫,而且身后的真知也前倾身体和他们叽叽喳喳的。

好吵。

熊猫没这么吵,他们大概是夏天的知了。

又吵又烦的。

直到机械音出声,他们这才稍微安静了下来,转头去看轮到谁抽卡了。

[请抽取卡片。]

突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黑羽快斗:“……”

上次被这么紧盯着还是当怪盗偷宝石的时候。

部分人看着他时的反应:嚯,这家伙和工藤新一好像啊。

江户川柯南看着他时的反应:这小偷果然和他长得很像!

黑羽快斗没忍住变出一顶帽子戴在了头上,这才戳了戳桌上面板上的卡片。

——图案是月亮。

柏特兰西几人瞬间精神了,变出来一大堆零食饮料。

等了那么久,终于轮到千酱了嘤嘤嘤。

感受到周身的空气不再拥挤,千竹瞬间松了口气,淡定地抬眸瞥向了大屏幕。

【……

颜色冰冷的房间内。

已经一岁的孩子被一名红发女人抱在怀中。

孩子神色有些懵懂,但女人的表情却很温柔,她对孩子笑了笑,柔声细语地同他讲述着美好的童话故事。

到了末尾,她还说着希望孩子做一个温柔的人。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嫩声嫩语地乖巧回应:“嗯嗯。”

女人陪着他玩,教他很多事,直到规定的时间到来,孩子乖巧和她道别。

等到了第二天,又是另外一个女人来陪他,给他讲温温柔柔的小故事,陪他玩有趣的游戏,教他很多知识。

日复一日。

但每天来找他的人都不是同一个人,有女人,也有男人,他们偶尔会带着各种各样可爱的小动物来。

他们总能接上昨天另一人教他的事,就好像商量过一样。

但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几年下来,在被人有心的教导下,还是个孩子的他懂得了许多许多的事。

三四岁的孩子坐在铺了一层毛毯的地板上,怀里抱着一只小白猫,另一只手里拿着小梳子给它梳毛,稚嫩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小猫咪倒是很黏他,他稍微将它放下来起身去洗个手,猫猫都会跟在他的身边。

希望他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这一句话反反复复地被提及,根深蒂固地埋在他的心里。

温柔是什么?

——“总是带着笑容。”

温柔是什么?

——“不希望看到他人受伤。”

温柔是?

——“真心对待每个生物。”

温柔是?

——“替他人忍受。”

温柔是……?

——“帮助他人,牺牲自己。”

温柔是……?

——“轻声关心他人。”

温柔是……

——“温柔。”

……

“你还好吗?”

面带着担忧的孩子轻声询问,看着眼前蓝发少年手上,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

311号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

1000号漂亮温柔的琥珀色眼眸看着他。

离开311室后,他笑着对身边的红发女人说道:“下次,让我进小实验室吧。”

红发女人看了他一眼,“好。”

……

1000号坐在床边,看着目露自责的蓝发少年,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可是……”

“没关系的。”1000号轻声打断了311号想要说的话。

他轻轻捧着311号的脸颊,嘴角弯起笑的弧度,双眸也微微眯起,是一个很温柔的笑容,轻声说出的话语也是。

“不要害怕,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