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和楚渊怄气,也不起来,就这么坐在地上,气呼呼的瞪着楚渊。
楚渊余光瞄了一眼孩子气的小乞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也不叫她起来,习惯性的拿起了医书。
他对小乞丐的心态也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变化。
最终还是苏小九跑过去把小乞丐抱起来,苏小小挥手帮她拍屁股上的灰尘。
小乞丐搂着苏小九的脖子,傻乎乎的笑着,还是小姨和小小姨对自己好,哪像楚渊,撞了人而已不说对不起。
念及此处,她凑在苏小九耳边低语:“小姨,等我改天去县城,我给你们买糖葫芦吃,可好吃了,就我们和娘吃,不给讨厌的楚渊吃。”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要是她们四个人没分完的话,给楚渊吃也不是不行。
不过不能一开始就给,楚渊嘴馋,会一口吃她两个糖葫芦!
她可都记着咧!
今天又是讨厌楚渊的一天,小乞丐决定今天就跟黑将军玩了,不跟楚渊玩!
半小时后,小乞丐又爬到楚渊腿上,把楚渊当做躺椅,舒服的靠着楚渊的小肚子,啥也看不懂,就睁着个大眼睛看楚渊手里的医书。
楚渊翻得快,她也不在乎,反正也看不明白。
她好像忘了,先前心底还默默说,今天一天都不理楚渊的。
……
是夜,苏小小和苏小九局促的站在堂屋里。
楚渊让她们去睡觉,她们却显得左右为难。
“怎么了?”楚渊问。
“姐夫,你和姐姐睡屋子里吧,我和小小在堂屋守夜。”苏小九懂事的说道。
苏小小赞同的一个劲点头。
姐夫能收留她们,她们已是感激涕零,不敢鸠占鹊巢。
“不是有两个房间么?”楚渊不解。
苏小小和苏小九低着头,“你是姐夫,你该和姐姐睡一屋……”
楚渊终于是明白了。
“你们还挺懂事。”楚渊无奈的笑了笑:“回屋睡吧,咱家新房子也在盖了,等盖好后就有足够的房间了。”
他不可能让小姨子她们睡在堂屋,他做不出苏家人做的那些事。
闻言,两个丫头抬头看向楚渊,咧嘴露出灿烂的笑容。
“姐夫,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习惯了。”
是啊,她们早就习惯了。
相比起在家里的时候只能睡灶台旁的枯草堆,能够睡在堂屋里已经很满足了。
越是穷苦的孩子就越懂事,所谓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只是赤裸裸的现实压在头顶,让她们不得不懂事罢了!
楚渊还想再劝,就在这时,小乞丐跑过去,一手拉着苏小小,一手拉着苏小九:“小姨,小小姨,你们跟我睡吧,我一个人怕黑,不敢睡。”
闻言,楚渊诧异的看向小乞丐,突然眼前一亮,是啊,她们都是丫头,睡一个屋没毛病啊。
念及此处,楚渊快步走到小乞丐身边。
小乞丐微微仰头,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楚渊:“怎么啦?”
楚渊伸出手,蹂躏着小乞丐没有多少肉肉的小脸:“哟,聪明了啊?”
“我本来就不笨。”小乞丐黑着脸,气鼓鼓的瞪着楚渊。
“行了,你们都回屋睡觉吧,我们也要睡了。”语毕,楚渊拉着苏璃的小手,展颜一笑:“娘子,该休息了。”
苏璃轻咬着嘴唇,心底有些甜蜜,微微低头,耳根泛起红霜:“嗯~”
楚渊和苏璃进房间后,苏小九小心翼翼的端着煤油灯,在小乞丐的牵引下,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
黑将军两头看了看,最终选择躺在堂屋里的火盆旁。
它懒得去打搅好兄弟的好事,也懒得去跟三个丫头挤。
狗爷还是很有边界感的。
房间内,小乞丐睡在中间,探出个小脑袋瓜,苏小小和苏小九睡在她的两侧,将她护在中间,手掌落在她的脑袋瓜上。
小乞丐嘴角挂着笑容,心满意足的进入了梦乡。
而另一个房间中,苏璃把头藏在被子里,窝在楚渊怀中,不让楚渊看到自己羞涩的脸。
“小苏璃,叫我一声相公听听。”
“我……”
“叫一声嘛。”
苏璃的脑袋瓜蹭了蹭楚渊的胸膛,应该是在摇头。
“我明天去县城给你买糖葫芦……
我给你买新衣服……”
楚渊忽悠了好久,苏璃都羞涩得没有开口。
在楚渊觉得困乏,昏昏欲睡的时候,被窝里的苏璃钻出脑袋,伸手轻抚着楚渊的脸,眸子含情脉脉。
她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
相公,相公,相公!
……
翌日,清晨。
苏璃为楚渊着好衣衫,楚渊也和往常一般帮她梳理好头发。
等楚渊走出房门的时候,李浩、林义和刘喜他们,已经推着独轮车在等候着了。
“先生,楚大哥!”众人恭敬行礼。
楚渊点了点头,回头朝着苏璃笑了笑:“我去县城了,一会就回来。”
“嗯,楚大夫,路上慢些。”苏璃就像是个小媳妇一般,温柔的帮楚渊整理着仪容。
楚渊刚要迈步,小乞丐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像是树袋熊一般挂了上去:“楚渊,楚渊,我也要去。”
“我又不是去玩的。”楚渊低头看着腿上的挂件。
“我不去玩,我就跟你一块。”小乞丐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楚渊。
楚渊妥协了,伸手把挂在脚上的小乞丐抱起来,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迈步出门。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楚渊家院子,并未第一时间去县城,而是先去乡勇宿舍那边看了下。
在乡勇宿舍一侧的空地,楚渊带回来的烧砖师傅,已经在带着村子里的人着手修建砖窑了。
村民们干得很积极,不是因为多么敬重、害怕楚渊,而是因为宋学志收一次税,也把他们的家底掏得差不多了。
虽然给楚渊做工目前来说没有工钱,但是能结算粮食,不努力干的话,今年过年都要没粮食吃了。
眼看着年关将近,愁人哦!
会雕刻的手艺人也把自己雕刻的模具拿给楚渊查看,很漂亮,但依旧没有达到楚渊的预期,楚渊让他雕得再精细一些,毕竟是高端市场的奢侈品。
卖的就是一个品相,得让消费的冤大头,一看就觉得值钱。
品相、包装乃是重中之重,香皂本不值钱,全靠包装炒作!就跟前世那些卖钻石的一样。
砖窑的建址也是孙厚家的那块地,或者说楚渊买的那块地。
上次修宿舍并未全部占完,还有很大一部分空余的地方。
在空地的一角,还有大片焦黑,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刺鼻的气味。
这是土匪们也是孙厚的火葬场,生于大地,死后他们也反哺大地,成为大地的养分。
多么知恩图报的一群人,当时楚渊都感动得哭了。
也可能是被烟熏的,不过当时他真的流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