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路口,楚渊就看到李浩用仅剩的胳膊夹着扫帚,在费力的扫雪,其他几个乞丐也都在院子里忙碌着清理积雪。
昨日清洗过后,他们身上已经不再是黑漆漆的,露出发黄的肌肤,干枯的皮肤几乎贴在肋骨上。
李浩看到楚渊来,立马迎了上来,恭敬行礼:“先生。”
楚渊点了点头:“其他人呢?”
“回先生,他们都上山砍柴去了。”
“砍柴?”楚渊皱眉。
李浩连忙解释:“先生吩咐过,不可乱动这家人的物件,我们昨日烧水浪费了好多柴火,今日一早便去山上砍柴,把用的柴火补上。”
原来是这样,楚渊满意的点了点头。
“先生,这院子里积雪甚多,我们便自作主张清扫了一下,这样来往行走也方便。”李浩低着头,声音谦卑。
“嗯,你们忙着吧,等会你带着刘喜他们操练,我去县城后会让人给你们送烧饼回来的。”
临走时,楚渊提醒李浩一句:“昨日带回来的人我都交给你管理,你看好他们,有什么事就去找村长,操练完了后你带着他们去砍树。”
“砍树?”李浩疑惑的看着楚渊。
楚渊点头:“老寄人篱下也不是个事,若是没什么力气,可以先休养两天再干。”
“有力气,有力气。”李浩连声回复。
“行,村子里的事就交给你和林义、刘喜了。”
交代完这些,楚渊便回家了。
吃过早餐,楚渊耐不住小苏璃焦急的催促,带着人再次踏上前往金水县的路。
路上,楚渊遇到了几个从山上回来的乞丐,他们恭敬的和楚渊打着招呼,身上都背着拾来的柴火。
……
金水县城。
楚渊把苏璃送到天仙醉后,自己就先去了老裁缝的裁缝铺。
老裁缝以为楚渊是来取大氅的,脸色有些尴尬:“公子,大氅还未做好。”
闻言,楚渊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老板你误会了,我今天不是来取衣服的,我想问一下,在你这里定做五十身同款式的衣服需要多久?”
“啊?”老裁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子你说的是五十身?不是五身?”
“嗯。”楚渊点头,他昨日带回去的那些乞丐大多衣不蔽体,以前身上脏不觉得,但现在身上洗干净后,看着贼不舒坦。
他一个当大哥的,不可能让手底下的小弟,受冷挨冻,就想着先给每人置办一身衣裳。
别土匪没等到,他们先被冻死了。
既然给乞丐都置办衣衫了,村子里最开始跟着自己混的兄弟们,楚渊自然也不会忘记。
看到楚渊点头,老裁缝脸上洋溢着激动,但很快又被无奈掩埋。
“公子,老朽这裁缝铺就我一个人,五十身衣裳,等全都做好,都得到明年开春去了,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他倒是不担心楚渊的财力,毕竟楚渊的大手笔他是见识过的。
在他眼里,楚渊就是个不差钱的公子哥。
闻言,楚渊沉默了,他第一时间来找老裁缝,只是想要照顾老裁缝的生意罢了。
看样子,还是得去更大的裁缝铺问一下。
“叨扰老板了。”楚渊客气一句。
“不叨扰,公子若是衣服要得急,可以去县里的青衫阁问一下,他们人手多,能赶制出来。”老裁缝笑着说道。
“嗯,我会去看看的,先走了老板。”
从裁缝铺离开后,楚渊又去到了宋老七的烧饼摊子。
大早上的,宋老七没什么生意,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摊子前吆喝:“烧饼,烧饼~”
看到楚渊走过来,他吓得一下子就站起身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先,先生。”
楚渊点了点头,随意问道:“生意怎么样?”
宋老七被问得愣了一下,连忙苦涩的回答:“这大早上的,都没什么人,还没开张。”
说着,他连忙取出三块热乎的烧饼递给楚渊:“先生,这烧饼刚出锅,热乎着呢,你拿着。”
楚渊没有接,直入主题:“这样,你帮我做一百个烧饼,晌午前送去溪水村。”
“啊?啊!啊!!!”宋老七嘴巴张得老大:“一,一百个?”
“嗯。”楚渊点头,怪异的看着宋老七:“你家也缺人手,一百个做不出来?”
闻言,宋老七疯狂摇头:“不,不是的,我平日里生意好的时候也就卖出去三十多个烧饼,所以家里也就只做四十来个。
之前剩下的,昨日先生也全都买完了……”
“那晌午前一百个能做出来么?”楚渊问。
“能。”宋老七果断点头。
“行。”楚渊点头,取出一小块碎银子递过去:“你看着剪,剩下的还我。”
碎银子递过去后,楚渊心有些滴血,果然要养的人多起来后,开销也就变大了。
以前自己掏钱都是按铜板算的,现在都得按银子算了。
“楚先生,你还给钱?”宋老七有些讶异。
楚渊白了宋老七一眼:“我什么时候在你这里吃烧饼没给过钱?”
宋老七吓得慌忙摇头:“没有,没有。”
说着,他便取出一把小剪刀,把碎银子小心翼翼的剪下一个小角,用小秤称量起来。
称量完毕后,他把剩下的银子还给楚渊。
“你这点,够一钱银子了?”楚渊皱眉。
“够,够了。”宋老七回答得有些心虚。
“宋老七,你这样做生意,迟早得黄。”楚渊白了宋老七一眼,懒得和他掰扯,收起银子转身就走:
“记得晌午前送去溪水村,送给林义,让他给大家分了,每人两块。
回来后你再做一百个烧饼,我晚上带回去。”
现在手底下那些乞丐都皮包骨瘦,得抓紧时间把他们的身体养好。
别特么跟竹竿似的,风一吹就到。
一顿两个烧饼算不上多,但也绝对不少,填饱肚子绰绰有余。
要养活的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起来,楚渊忙活一早上才回到自己的算命摊子前。
怀念以前,一来县城,支好摊子后就可以手插衣袖里摆烂的日子啊。
楚渊看着自己的算命摊子,很无语,总觉得这个摊子很特么没必要。
摊子都支起来这么长时间了,也就给罗县令算了一次,收获价值十两的一锭银子。
啥时候罗县令能再想不开,来找自己算命啊?
缺钱哦~
……
楚渊躺着摆烂了一会,没有等来送财童子罗县令,先是等来了王老黑。
王老黑手里提着一壶酒,自顾自的走到楚渊身旁坐下:“楚大哥,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