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为了萧吟书母子俩薄待了策儿和他的母后这么多年。
若不是那日他不小心听到了萧吟书与她大哥的秘谈。
他永远都不知道,云中辙竟然是个孽种。
萧氏一族胆大包天,竟敢混淆皇氏血脉,犯下此等诛九族的大罪!
灭了萧氏九族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但他又不能让世人知道,萧吟书给他戴了绿帽子,要不然他的圣威何在?
云中策也是在今晚才发现父皇并没有染疾,只是小感风寒。
之所以假装时日无多,也是想试探云中辙母子俩的野心,让他们自乱阵脚。
他不明白为何父皇为何会对云中辙母子俩有如此大的转变?
又为何如此心急,为了抓住云中辙母子俩的把柄。
不惜谎称龙体欠安、时日无多,交付皇权由太子监国。
他的沉思被大殿外纷纷赶来的脚步声惊扰了。
韩易的人包围了荣华宫,捉拿了萧贵妃,已被押了过来。
那名黑衣侍卫,正是韩易的心腹蒙琏。
“蒙琏,我没想到会是你?”
蒙琏脸上只闪过一丝慌乱,便就恢复了神态。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他有把柄落在四皇子手上,不得不投靠云中辙。
只要四皇子登基称帝,他就有从龙之功。
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不料,这是皇上与大总管卫白设下的一个局。
发鬓散乱的萧吟书没有了以往的倨傲和尊荣,她泪眼婆娑,脸色苍白。
“皇上,臣妾只是想看看您传位于谁,并没有……”
“放肆!”
云玄帝手上的茶盏直接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萧吟书的额头上。
霎时多出了一抹血印。
“皇上……”
萧吟书浑身颤栗,发出一声惊呼:“啊!”
一下子傻了眼,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皇上,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萧吟书,朕还没死,你就惦记着朕的皇位了?”
萧吟书胆颤心惊,磕头求饶:
“皇上,臣妾不敢,臣妾冤枉啊!”
云玄帝一个抬眸,卫白便知晓了他的意思。
他挥了挥手,所有人退了下去。
让韩易把蒙琏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云中策和一众人退出了太极宫,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
父皇这个面容,似恨极了萧吟书?
可原来的他,绝不会如此……
究竟是为什么呢?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后,卫白也退去了外间。
“皇上,臣妾……知错了。”
萧吟书原本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分,可是一抬眸。
就撞上了云玄帝嗜血阴鸷的黑眸中,她登时一塞。
浑身一个颤栗,垂首低眸。
“错在哪?”
云玄帝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可是萧吟书却觉得如夺命索魂的阎罗般骇人。
“臣妾不该好奇皇上会把皇位传给哪位皇子。”
“仅是如此?”
萧吟书泪盈于睫,哭得可怜,哭得动人。
“皇上,臣妾……臣妾胆子再大,也不敢欺君啊!”
云玄帝笑了。
“哈哈哈……”
但这笑声有些瘆人,让人不寒而栗。
皇上怎么回事?
怎么像变了个人?
她在识海里使劲搜索,自己干的坏事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除了那件事……
难道……皇上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不会的,她是自己吓自己。
这么多年,皇上都没有一丁点的怀疑。
不会的,绝不会的。
虽然辙儿长得偏阴柔一点,不像皇上,但还是像她几分啊。
只要皇上没见过殷天堑,绝对想不到,辙儿不是自己的骨血。
“好一句不敢欺君!”
帝王的一身气势渊渟岳峙实在是恐怖。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啊,把萧成酃带上来!”
很快,往日威风凛凛的威武大将军,被当犯人押了上来。
萧吟书蓦地一惊,声线颤抖:
“大大…哥,你……你怎么在这?”
萧成酃身形狼狈,眼窝深陷,戴着枷锁。
被剥了外衣,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身上沾染的血色触目惊心。
云玄帝走了下来,狠戾地掐住了萧吟书的下巴,面色狰狞阴鸷。
“萧吟书,死到临头了,你还不知悔改!”
萧吟书被掐得疼痛难忍,脸色惨白。
身子颤栗,她向自己的大哥投去询问的眼神。
萧成酃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摇头垂下了眸子。
萧吟书双肩垮下去半截,云玄帝甩开了她尖细的下巴。
接过卫白递上来的绢布,嫌弃的擦了擦手。
“卫白,传朕的旨意,萧氏一族包藏祸心、图谋不轨,盗窃圣旨,意欲谋朝篡位,即日,萧氏九族全部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萧吟书,禠夺贵妃封号,降为答应,打入冷宫。”
萧吟书瞪大了眸子,脸上的血色尽褪,向前膝行抓住了云玄帝的龙袍。
悲痛惊呼的求饶:“不!皇上,你不能这么对臣妾!”
萧成酃被侍卫押了下去,快出殿内的时候。
他面如死灰的说了一句。
“吟书,纸是包不住火的,兄长以前就劝过你,可你……”
侍卫无情的拽走了萧成酃。
悲痛中的萧吟书泣不成声,转眼,双眸被愤怒、不甘、怨恨充斥。
目眦欲裂地瞪向云玄帝:“云继墨,你有什么资格这般对我?”
卫白尖细的嗓音厉喝一声:“大胆!敢直呼圣上的名讳?”
云玄帝手势一扬,卫白又退回侧边。
“当初,你我本是一对人人艳羡的佳偶,可你为了登上那个位置,迎娶了上官姝,而我却只能为妾,我凭什么要委屈自己?”
“哈哈哈……”
萧吟书疯魔大笑,太极宫内都是她又恨又怨又悲痛的疯笑声。
云玄帝双眼一闭,似乎瞬间老了十几岁。
良久,他才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