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在尹家的恩惠中长大的,没有尹家的庇护我守不住李家的家业,也不会有机会受到这么好的教育,更不可能实现今天的个人价值;尹家人对博文的态度,天然的亲近感,是基于博文的母亲,他们是密友,对博文有天然的亲近感是人性自然流露,尹家人不会刻意去维护跟谁的关系,在他们看来,需要刻意维护的关系都太累,但是他们也不会看不起谁,能被以礼相待的就已经是在他们认知里很重要的关系了。”
“ 至于你和你妈,我生活计划发生的变化,没有谁规定他们都要照单全收,能做到以礼相待,已经是他们修养好,不嫌弃不离弃,人家不欠我,反倒是我欠他们的永远也还不清;我说过,你和你妈,如果跟着我参加跟他们的活动让你们不舒服,可以不必勉强,没有必要什么事都绞在一起;也不必刻意讨好,跟尹家人相处,自然,舒服就好,到现在,我不明白的是,是别人不让你舒服?还是你从来没让你自己舒服?” 李西弗语重心长地说。
人与人之间相处,终究图的是问心无愧,彼此舒服,心态公正。
李西弗以为,这么多年杨静萱和李丹妮陪他一起来往尹家,已经找到了彼此舒服的相处模式,看来是他一厢情愿了。
“ 丹妮,你是你,博文是博文,你是女孩,他是男人,本就不同,如果你觉得我不爱你,这对我不公平,你也不必如此钻牛角尖自苦。”
“ 我算是听出来了,你的意见是否代表你妈的意见。” 李西弗长嘘口气问。
“ 老李,好了,这些你说过了,女儿心里明白好歹,她那是气话,你还当真了不成,不要动气,啊。” 杨静萱意识到,再这么耐下去,这个家可能就要散了。
她从一个小护士,变成李太太多年,养尊处优惯了,不希望美好的生活发生改变。
李西弗是着名的妇科医生,手术好到国际闻名,有才有貌家底也殷实,走到哪提到李西弗医生,都是受人敬重敬仰的,她李太太当得好好的,可不能自毁了自己的好日子。
再让她回到从前那样帮人端屎端尿,领着还不如她现在一天开支的微薄工资,杨静萱光是想想就打了个寒颤。
谁不知道尹家在李西弗心里的分量,那是让他放弃生命他都不会犹豫一秒钟的存在,李丹妮无视她的暗示,非要把话说到这种份上,杨静萱的冷汗都快浸湿衣服了。
“ 行,不管这是你一个人的认知还是你们母女俩的认知,我话就当着你们的面一起说了,你们估且听着;丹妮,你是你,埔文是博文,你们本来不是不一样的;我确实不能对着你们俩都是一个态度;因为你们是两个不同的独立个体;自然,你若觉得我不爱你,我也无 法证明爱与不爱;这么多年,博文要么住校,要么游学,高中后直接独住,鲜少回家,把我和这个 家都让给了我们这个所谓的三口之家;也没跟我提过任何要求,连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大房子都是在他妈妈名下的,按法,这房子从他妈妈离世天现在他至少有一半,等我百年后,他至少有70%。” 李西弗顿了顿。
“ 他小小年纪,就有意识地在给我们腾地方,你还有什么不满? 这个世界只有你配得到爱和关注,其他人都不配是吗? 只要是你想得到的,就必须得到,得不到就是别人的错是吗?”
“ 关于埔少,人家是给过你希望还是暗示过或承诺过你什么吗? 连我都看得出来人家从小到大都在跟你保持距离,一堆男孩子自己玩得好好的,你自己把那视为孤立,如果你一在是个三岁小孩,不懂,不理解,就算了,你已经快三十的人了,这些道理不要我跟你说吗?”
“ 关于结婚,当你成年那刻起,就有权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十八岁生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家里在大办的,我在你十八岁生日的宴会上跟你讲过,你成年了,享有成年人享有的任何权利和完全行为能力,可以慎重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学习和生活,也没说过你不能早恋早婚,你总不至于觉得我们生了你,就要包办你往后的所有生活吧。” 李西弗越说越气。
“ 埔少你就别招惹了,人家以前给过你机会,现在人家结婚了,你更没有机会,这个话我以前也提醒过你。你爸在尹家还没重要到,人家儿子娶谁都听我安排的程度,人贵有自知之明,人,贵在于有分寸,博文在你尹伯父伯母那得到了跟亲儿子般的亲近,跟埔少像兄弟般的亲近,是他的分寸感带来的,靠的也不全是他母亲的关系,希望你能想得明白” 李西弗说完,拂袖离座,独自上楼去了。
而原本哭哭啼啼的李丹妮在李西弗无比严肃地问她这些意见是否代表她们娘俩的意见时,理智便回笼了。
只能愣愣地听着李西弗把话说完。
“ 你,马上跟我过来。” 杨静萱看李西弗负气上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她在这个家总是做小伏低,不敢做错事,不敢得罪人,本分守已,就是怕惹得李西弗不快被扫地出门,刚刚杨静萱多害怕李西弗一个生气叫她们俩搬出去。
别人不知道,这么多年,对外他和李西弗是夫妻,事实上他们从来没有领过结婚证,这个秘密连自己的女儿李丹妮都不知道。
这也是杨静萱一直没有安全感的原因之一。
“ 你是不是疯了,是没看到我的暗示吗。” 母女俩回到李丹妮的房间,吓得不轻的杨静萱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可见刚刚在楼下,她真的是憋的慌。
“ 对不起,妈,我真的是气不过,爸真的是太过分了,我们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委屈他好像都看不到似的,父母爱子女必为之计之深远,这难道有错吗,在尹家他明明能为我说上话,却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一次,我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机会嫁进尹家的女孩,试问,还有谁跟尹家的距离有我们家近的吗,爸爸就是不想帮我,不关心我的人生大事。” 李丹妮依然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长年受到情绪暴力的人。
白天,李丹妮在医院看到穆稚气未脱的脸,就很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听了母亲的话,为了讨父亲欢心而放弃自己喜欢的商科而选择更花时间的医学。
如果她当时选的是商业管理专业,提前五年毕业,她就可以在22岁的时候依托着跟尹家爷爷奶奶的关系进到尹殷埔的济州集团,近水楼台先得月。
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尹太太,为尹殷埔生了一堆孩子,此刻正享受着尹太太的尊贵生活。
哪里还需要再这样听李西弗唐僧念经。
李丹妮越想越气,负气重重地坐在自己布置得跟小公主似的粉色系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