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六和司徒老头都确认过了,大抵是错不了,月份还小,不过胎气尚稳。” 夏候诗理解尹诺一听到这个消息的复杂情绪。
上有祖谱可鉴,下有他自己几十年没放弃却盼而不得的念想,这毫无征兆便传来的好消息,心灵再强大的人都有个不可置信的条件反射。
只感大脑被冲撞得犹如脑震荡般让人难以适应,这绝对是强烈的大脑冲击波。
“ 特别幼稚,老太婆,你用力捏我一下。” 尹诺一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从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真的。
夏候诗依言,听话地在尹诺一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尹诺一吃痛地倒吸口凉气,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神游幻境,而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夏候诗说的好消息。
“ 司徒老头,小六,无论如何,接下来的二百多天,请你俩务必想尽一切办法,为我孙媳妇和曾孙保驾护航。” 尹诺一严肃看着司徒渊和司徒亦祖孙俩人。
“ 看你说的,这必须的。” 别人不懂尹诺一的心情,司徒渊还能不懂吗。
几十年的心愿,肯定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 尹爷爷,奶奶放心,小六会尽所能的。” 司徒亦也坚定地点点头。
“ 我说尹老头,你这口风是真紧啊,家里添丁多好事也不见你跟我们这些老伙计多说一嘴。” 司徒渊开始找尹诺一算账。
一是对穆沐和穆胤楷好奇,二是知道尹诺一乍一听这个期盼已久却求而不得的愿望的好消息情绪紧张,拉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 没说吗,我记得我说过了,是你们不相信的哇。” 尹一诺不承认司徒渊的“ 指控”。
“ 你那叫说啊,你那叫开玩笑。” 司徒渊不服地“ 反驳。”
“ 反正我是很认真地在说。” 尹诺一肯定地对着夏候诗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 诗啊,他某天在群里发了几张特别特别美的小篆,说是他孙媳妇写的,我们肯定就取笑他啊,这人也不解释,他管这叫“ 说” 了 ,您给评评理。” 司徒渊想拉拢夏候诗出来 站队。
“ 我孙媳妇的字确实是有严苛且自带天赋的童子功底的,好看是自然,是你们先入为主,觉得那样的好字只有七老八十才写得出来,怪谁?” 夏候诗也是看过穆沐的字的。
这也让夏候诗欣赏欣慰得不得了。
“ 失策,你们两口子向来吭哧一气,我这是问错人了。” 司徒渊拍了拍脑门。
“ 本来嘛,你能否认我孙媳妇的字不好?” 夏候诗自豪劲,仿佛如果司徒渊敢说不好,她就要跟他决斗般。
“ 好是好得没话说,我都自愧不如,我要说的是,那样的情况下,大家肯定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嘛。” 司徒渊嗷嗷叫。
“自古有云, 兵不厌诈。” 尹诺一视线始终在夏候诗脸上没离开过。
“ 你那是太狡诈,故意让我们不相信,过后我们也只能怪自己太单日纯。” 司徒渊捶胸顿足,怎么又被尹诺一这老狐狸给诈了呢。
“ 哈哈哈,你确定你们是太单纯,而不是因为太复杂才这样的吗。” 尹诺一才不会同意司徒渊给身上自贴着单纯标签,就他们那样还单纯,都是千年的狐狸了好嘛。
“ 行,行,行,总之又让你给耍了呗,但是这,到底怎么样的,就这样不公开?” 司徒渊可是知道多少名门都对尹家少奶奶的头衔趋之若鹜。
明时暗里都在使出浑身解数地想把人送到尹家人面前,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实则暗地里各种暗斗不断,打得是满地鸡毛。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谁都没落个好,人家暗戳戳的,孩子都有了,看穆胤楷的身高,都有十来岁了。
司徒渊就有些搞不懂,尹家是怎么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的。
“ 那是我怎么样的不公开,我是听年轻人的,只要他们能好好生活,幸福地生活就好了,我能有什么意见,你是不知道,沐沐这孩子,确实是怕麻烦,我们就由着她了,她的工作啊,还得埔自己做。” 尹诺一打哈哈。
一副管不了的样子,实则心里对穆沐向来是满意得不得了的。
轻轻松松,把自己的责任摘干净了,也话里话外都在彰显穆沐在尹家的地位,实则是让听的人都知道,不管他们选择公开不公开,穆沐在尹家都是平等有话语权的,谁也不要想动她或轻视她。
尹诺一向来有艺术,话从来不明着说,也不让人为难或尴尬。
“ 难得,沐沐看起来年轻便有了这么稳重的心智 ,是尹老头和尹家的福气啊。” 司徒渊何曾听不出尹诺一话里隐藏的信息。
“ 这倒是,沐沐这孩子,性子确实好得没话说。” 尹诺一毫不吝啬对穆沐的赞赏。
“ 沐沐? 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司徒渊没听出沐沐的姓氏,在圈内仿佛也没听说过谁家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姑娘。
“ 城南,穆家,穆裴然的外孙女。” 尹诺一笑呵呵地点点头。
“ 噢…… 原来! 难怪是这么难得的稳重,这个孩子一说,大家都知道,不提,大家都会自动忽略了她的存在,这孩子从小就特别会稳藏自己,如果是个男孩,一定跟他外公司马正松一样,能成为优秀的军事大家,果然还是你有福气,这么擅长隐藏自己不被众人所关注的小姑娘都被你关注到了,反之,那些个削尖了脑袋想让你关注的人,你们倒是一个都没看上。” 司徒渊真心感慨。
城南穆家,他们这些个老头子个个心里都有数;穆家是教育世家,往上就不用说,单单是穆沐的外婆穆裴然,就是传奇的才女,智商惊为天人,秒杀多少自诩优秀的男子,是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传奇女子。
未成年时穆家的门坎已经被多少世家公子的提亲队伍踩平过,然尔,穆裴然唯独钟情司马家二公子,两人从一而终,恋爱,结婚,生子。
这中间司马家的大公子司马正谷也独钟情于穆裴然,兄弟两人为了心中至爱不少做手足相伤的事,最终司马正谷远走他乡,成全了弟弟和穆裴之。
这在当时,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可是那个年代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穆裴然年轻时就是最优秀的语言学家,在机要部门任要职,同时对翻译有着极大的狂热,完成了不少经典着作的翻译,也写出了不少经典作品。
而最终抱得美人归的司马正松,则是成功的军事家,在两人结婚十余年里,先生育有一儿一女,穆润堂和穆芝,位至上将,在一次境外任务中不幸牺牲。
兄妹两也从小天赋聪颖,穆润堂学成后在大学做教授,穆芝更遗传母亲和父亲的聪明天智,最后也选择了医学专业,成了国际上有名外科医生……
穆芝和丈夫意外离世后不久,穆裴然也伤心离世,不久后流传穆家舅甥遗产之争,那事后,便没人再有关于穆沐的消息。
以至于,大家也渐渐忘了曾经辉煌的城南穆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