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迈拿出六级大佬的架势,闪身避开,同时脱下尸体上的另一只鞋,抡圆胳膊丢出去。
臭鞋巴子在空中转得呼呼生风,鞋垫都被甩飞了,吧唧一声扣在了景文斌头顶。
他浑身一颤,还以为是某种暗器。
转眼恶臭从上方飘下,很是扑鼻,眼前滑下细密的砂砾和尘土。
“呕——”
他忍不住干呕,弯腰的瞬间一只臭鞋掉了下来。
景文斌:...
突然耳后拂来劲风,景文斌下意识回头,但已经慢了半拍。
一只刻着防滑波浪纹的鞋底迎面踢来,还未来得及挣扎便在视野中越来越大,直至眼前一黑,鼻梁发出不妙的脆响,难以忍受的剧痛霎时沿着神经奔上大脑皮层。
巨力之下,他被踹在地上滑行出长长的距离,被撞的工作台相互碰撞,发出尖锐刺耳的滋滋声。
放在上面的仪器哗啦翻倒,叮叮当当的滚落在地上。
这一刻景文斌想砂他的心大盛。
摇晃的视线中一道身影逼近,他急忙拔刀横在身前乱挥,同时打滚起身,掌根重重敲在脑壳上,试图快点从晕头转向中清醒。
景亦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手心一翻,粗壮的紫色电流冒出,直击的空气都劈啪作响。
“哥!给个机会!求你!看在我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
景文斌听到声音、看到景象被吓得胆肝欲裂,连连后退,完全放下身段贴地求饶。
但他却忘了,景亦迈刻骨的仇恨一直延续到现在,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送他下黄泉去和自己无法闭眼安息的父母求饶。
这时步梯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动作迅速,以极快的速度上行。
景文斌眼珠一转,大喊一声:“救命!有人要——”
景亦迈重重拧眉,挥手甩出异能,紫色的球状闪电在空中起伏,看似缓慢,实则极为迅速地奔景文斌而去。
球状闪电犹如一颗炸了毛的线团,无数根细小的触手在空气中探索,遇到金属等导电物质,触手便瞬间延长,砰一声后,留下发黑的印记。
景文斌见此哪还敢把匕首握在手里,跌撞着起身,在电光大盛的时刻,重重掷出。
匕首在空气中定格,被紫色电流团团包围,景文斌转身就跑。
原本逐渐静止的球状闪电像是感知到什么,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往逃走的方向飘,这可把回头观察距离的景文斌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是往常,他身边环绕着各种高阶异能者,这种雷根本无法近身,甚至是基地之间的冲突,他都不放在眼里!
可偏偏今天,像是气数将尽,发生的一切他都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
半夜三更被炸坏的墙,两栋实验楼倒塌,然后是褚万夫登场,条子在他基地里随便晃,劳什子户外餐厅捞了一大笔晶核,然后又到了半夜!
又是半夜!
楼被削了顶,亲信死伤大半,顶尖研究员没留下一个活口!
正计划让梅姨吸引夏老板仇恨的时候,褚万夫带着人来围楼了!
正规军出马,楼下那帮该溜子肯定扛不住,扫楼只是时间问题,本想着逃走,景亦迈出现了!
就在他没人可用的时候,景亦迈追上来了?!
景文斌喉头一甜,一口老血上不得,也下不去,只能拼了命的往传送门那跑。
“斌总,快点!要追上来了!”
他唯一的手下居然没有临阵脱逃,惨白着脸,毛骨悚然地盯着不知为何速度越发快的闪电球。
景文斌怎么可能感知不到近在咫尺的噼啪声?
他都能闻到头发、衣服烧焦的味道!
景文斌举起双手,犹豫片刻选择将左手握拳,成功凝聚出一团火球,他眼露惊喜,侧身时面上仿佛被罩了电网,颤抖着一阵酥麻感。
他看着伸出来的触手,心中充满惧意的将火球丢了过去...
传送门光芒大盛,轮廓清晰的稳定下来,那名忠心耿耿的手下一步跨进门里,另一半身子还留在原地,焦急地催促:
“斌总!快来!我坚持不了多久!”
他的斌总哪有空回头...
景亦迈冷笑,脚下一踢一抬,异能枪凌空飞起,被他一把握住,空槽飞速被紫色能量填满。
咻——
异能弹隐藏在漫天电光中,穿破毫无防备的手下头颅。
他瞪大的眼睛中焦虑凝固,轰然向后倒下,传送门戛然消失。
景亦迈移动枪口,瞄准器里景文斌脸上满是慌张、绝望和悔恨,却不是对他的父母...
手指缓慢扣下扳机,景文斌闷哼着跪下。
“你——”
“一切都该尘埃落地了。”
淡漠的语调中,景文斌逐渐被绚烂的紫光笼罩,他许是被恐惧击溃,左右手胡乱丢出异能。
一火球,一水花。
火球与细丝触手碰撞炸裂,水花则——导电。
灼目耀眼的光盛放间宛如白昼,所有人闭眼侧头,眼前出现一个久久不散的白色光点。
熊熊第一时间把夏言护在怀里。
夏言闻着熊熊身上清新的竹香,它呼吸时小肚子一鼓一鼓,细软的绒毛总能蹭到她的脸,很痒。
她伸手抓了抓,十分顺手地抱着熊熊的胖腰,仿佛在抱一只特别柔软的玩偶。
等眩晕褪去后,景亦迈看着那具黑炭般的尸首,良久沉默。
景文斌就这样死了?
大仇得报,应该高兴,他牵扯面部肌肉,却僵硬无比。
心上仿佛被剜出一个大洞,夜风轻易从中吹过,留下无尽的空虚感。
“啊...疼。”
“眼睛...”
白纱布下,幸存者们闭着眼,从嘴里溢出不舒服的哀嚎。
景亦迈走过去掀起一角。
“已经没事了,我帮你们解开绳子——”
他突然扭头看向步梯间。
在曝光刺激的片刻平息后,脚步声以更快的速度响起!
是褚将军的人来了!
两秒后,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持着异能枪在楼梯口冒了头。
“通通不许动!”
数十名士兵鱼贯而入,望着明显发生过乱斗的现场,意识到他们还是来晚一步——
只有被绑住手脚的幸存者、倒在血泊中的尸首,唯独没有行凶者。
“景文斌人呢?”队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