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纳闷地盯着监控画面里浑身包裹成白色粽子的男人,只露独眼实在是太过熟悉。
“怎么是张亚亚?他不应该在医院躺着吗?”
只见张亚亚把两袋吃食放在前台上快步离开,很快消失在画面里,夏言切换到另一个能监控到整个大厅的界面。
在镜头深处有一扇明亮的门,张亚亚径直走到门的旁边,停顿几秒后,跨步门内,这时一旁的白光中走出几个相同装扮的人,跟在他身后一同消失在门后。
夏言认出那是度假之门。
张亚亚和他的同伴出院了,跑回原来的住处,临走前给她送了份谢礼?就因为她救了他们的命?
有点暖心。
夏言垂眼看向面前的包装袋,里面甚至还有他猜测的,以为她会喜欢吃的巧克力和干果,但她清楚,比起能填饱肚子的方便面火腿肠来说,这些零食的价格就算很昂贵了。
“这可真是...”夏言失笑。
估计是怕她不收,所以趁没人的时候把东西送过来。
夏言随即救人,自然也不求人回报,但此刻真的觉得有些不一样,心情的愉悦是骗不了人的。
不说别的,最起码她知道张亚亚他们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也用自己最大的努力表达了谢意,她就觉得心里很舒服。
总比有些人被救后,还摆出一副我又没求着你救的表情让人爽的多。
夏言哼着小曲,准备把柜子里收拾一下,把东西放进去,以至于她没能及时看到桑医生出现在对面。
直到桑医生清了清嗓子,她才抬起头来。
“老板忙着收拾东西呢?”桑医生从兜里掏出一条黑巧,慢条斯理地撕开小口。
夏言:“嗯,你来——”
桑医生傲娇打断:“对,巧克力是张亚亚送的,足足有两大兜,非得说我们辛苦了,这两天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麻烦,我们不要还不行,直接放下就跑了,这孩子,等明天来了得好好训训,可不能乱花晶核。”
夏言:???
并缓缓合起张大的嘴巴。
看着桑医生笑得牙不见眼的脸,她忍了又忍,弯腰把两大兜重新取出,当着她的面拆开,一样样拿出来,时不时还得看着桑医生说:
“哎,你说我身为老板能缺吃少喝吗,不就是把晕倒的张亚亚他们送到医院去,举手之劳,还专门去跑超市给我买点东西,你说超市都是我开的,这谢礼收着我于心多不安呐~”
切,就你有是吧。
谁还没收到谢礼是咋的。
夏言微抬下巴,也摆出小傲娇的表情,显眼包反弹。
不远处熊熊挠头,还从没见过老板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咳咳,”显摆不成了,桑医生把剩下的半块巧克力塞回包装袋里,重新揣回兜里,随便搪塞两句便转移话题回正题,“其实我找你有正事谈,我想在离代岛里开家医院。”
“什么?”夏言觉得自己听错了。
医院要开到她的地盘去?商城里可不提供任何医疗用品和药物。
桑医生严肃道:“我可以支付租金,产生这个想法的原因有三,第一、在基地里医院不能建高楼,否则很容易成为某些人打击的靶点。第二、现在就诊和病房在同一层,走廊里人来人往,再加上病房患者众多,无法达到静养的条件。第三、是我有私心...”
她皱着眉,往身后看了看,确定没有褚万夫的人在大厅里后,压低声音说:“褚将军的想法目标和我们不同,如今他已经在持续扩大地盘了,谁都不知道哪天就会引发混乱...
但现在患者没们有半年的调整是不可能达到健康的程度,另外我和他们聊天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只求一个安稳生活,这是冲突的...”
话题有些沉重,桑医生深深叹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她不觉得褚将军有错,也不觉得患者们想法不对。
大家的共同目标都是为了和平,可和平是创造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总得有人冲在前面,把目光投向遥远的未来。
为了血液的延续,长期规划必不可少。
这就苦了心更偏向患者的桑医生,她不想懂未来,她只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患者夜夜难寐,忍痛抽气,全身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自打发现了这点,桑医生整夜整夜睡不好,一直发愁患者的安全问题,到底怎样才能让他们安心养病,不用担心睡着睡着房子塌了,身子被埋在房梁下,绝望的回顾这苦短的半生。
思来想去,她把目光放在了地域宽广的离代岛上。
只有那里可以随便往高了盖,也可以把门诊楼和住院处分开,说不定,全楼还能通电,放在仓库里吃灰的大型检查器械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当时本是夜深时刻,桑医生突然翻身下床,难掩激动心情,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越想越激动!
可夏老板会同意吗?
还从来都没有私人租地干自己的事的。
如果能租用的话,医院的所有权是归他们的,夏老板不能参与,她只负责出地...
这...她不可能同意的。
她楞在原地,宛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心底激动的火焰瞬间熄灭,望着投入窗棂的惨白月光一句话说不出来。
寂静。
远处度假宾馆的高楼安静矗立,宛如一只沉睡中的猛兽,会在任何时刻对觊觎自己地盘的人瞬间伸出利爪,给予致命一击。
桑医生顿生放弃的心,是她想的简单了,真要是按照她计划的面积租用的话,一个月的租金自己是不可能承担的,她还需要向褚万夫和上京申请,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患者看病需要付晶核?
这和她的初心是背道相驰的。
她浑浑噩噩地躺回床上,满脑子杂绪,直到天亮鱼肚白,才堪堪睡着。
接着又是忙碌的一天,简易医院又迎来一波患者,安排住处时才发现每间病房都住满了,无奈之下只能安排在走廊。
“通知护士们回宿舍收拾东西,集体搬到我和其他医生的房间里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