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将军，我在这。”
褚万夫抬头，招手叫来一人接替他的工作，接着拍了拍医生的肩膀，示意跟他出去一趟。
医生摘下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单手捶着腰跟在后面。
褚万夫经过时对她说：“我们去对面说。”
他拧开门把手，示意两人进去。
里面有一张办公桌，旁边坐着两个工作人员拿着笔纸，见他们进来愈加匆忙地整理数据。
褚万夫问：“物资统计好了吗？”
“马上就好！”
褚万夫从中抽出一张白纸递给医生，让他把需要的东西写上去就回去忙自己的。
夏言抽出椅子坐在炉子附近，伸出双手在上方取暖。
炉盖的缝隙透出明亮的红光，映在地上是清晰的弧线。
既然对面在准备，她也不会追上去问，耐心等着就行。
实则她也借着烤火的动作在商城里翻找能用的上的物品，预先加入购物车，一会儿按需购买。
没等十几秒，褚万夫就拿到微皱的物资单，他递给夏言一份。
“目前需要的物资都在上面，你看下能提供多少。”
上面写的十分详细，从棉衣棉裤到劳保鞋帽，还有火柴、白糖、热水袋和毛巾，甚至上面还写了压缩饼干和能量棒。
看到这里夏言忍不住瞅了眼褚万夫，很怀疑是不是他故意这么要求的。
褚万夫平淡对视着又把医生写好的纸递了过去。
“这是药品单。”
夏言接手一看，顿时无语到离谱。
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怎么会有人写字是一笔画完一长串相似的圈儿？
不信邪的她靠近火光，努力分辨写的是啥字，看了半天除了葡萄糖三个字剩下的都不认识。
她把纸还回褚万夫，请他给自己读一下。
褚万夫一脸轻松地接过准备开口，随即愣住。
夏言托腮微笑。
看吧看吧，你也不认识。
见他张口要叫人过来，她说：“不用叫，我手里没药，包括压缩饼干和能量棒，我手里都没有存货。”
她继续微讽道：“就连你这都没有药，我又能从哪拿呢。”
场面有些严峻的尴尬。
办公桌后的两名工作人员竭力降低存在感，下笔的手轻了又轻。
褚万夫将纸放在桌面，修长手指撑在上面，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的确，连我都没有，找你又有什么用。原谅我病急乱投医。”
“不会，理解。”
夏言一眼不眨的与之对视，坦然不藏私的态度主打的就是一真诚。
其实她说的是真的，商城里没有药品这个分类，应该是系统禁止她插手过多故意限制。
对此夏言只想说一句，系统你想太多了，不过她很爱。
而不提供能量棒和压缩饼干则是她意思的表明。很明显，这群幸存者更需要的是饭，而那两样物品在战时更实用，夏言自然拒绝。
不仅这样，她还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很少遇到有人明晃晃对他表达不屑，褚万夫心中一梗。
顿了顿才说：“药品我来想办法，物资——”
“如果只是单子上的数量，我能提供，但是价格方面没有优惠。”
“...好，单价报给我，让财务算下一共多少积分。”
夏言接过笔在数量后面标好每个种类的价格，交由她们计算。
趁这个间隔，褚万夫安排人准备开水和碗，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兜晶核出来往积分卡里充值，她则在商城里加购物资，只等积分到账就下单。
她对系统发誓，这次真的很少挣，一单下来估摸着也就10万的小利润。
而且还是褚万夫背后的势力支付，她拿着就很舒服。
接下来的流程就很好走了，积分到账她交货。
棉衣之类的又厚又占空间，所以她从轻的东西拿起，比如火柴、白糖。
随着她源源不断的往外掏东西，褚万夫发出爽朗的轻松笑声，叫来一队人站在门口向下传递物资。
“发放物资了！”
走廊里、台阶上瑟瑟发抖的幸存者抬起头来，昏黄的眼底闪出亮光。
灰绿色的编织袋大敞着口，一件件崭新的棉衣棉裤送到他们手上。
鸡爪样的手紧紧抓着干燥、温暖的棉衣，他们颤巍巍站起身，费力的拖拽身上的湿衣。
这会儿不分男女，也没有人心生杂念，工作人员上下奔波着帮忙。
锅里的水已经煮沸，一袋袋细腻如沙砾般的白糖倒了进去，铁勺搅动几下，充分融化后往碗里一盛。
“糖水好了！一人一碗小心烫！”
另一锅煮好的不算干净的水则被灌进热水袋里。
“这里还有热水袋！”
终于缓过来的幸存者移动身体，在走廊、楼梯中间留出一条‘生命通道’。
身侧急徐而过的是急着救人的工作人员，头顶传来焦急又不慌乱的物资发放声。
所有人都在努力帮他们。
喉间艰涩哽咽，眼角渗出泪珠，他们侧过身，擦拭干净。
“褚将军，我以度假宾馆的名义，捐赠一千个隔温厚垫。”
夏言看了许久后平静开口。
“夏老板？！”
“我代所有幸存者对你表示真挚的感谢！！”
褚万夫表情庄重的对她行了个军礼，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工作人员一脸钦佩的同样行礼。
她点头大方接受。
医院里的床铺全部都给重症者使用，空间异能者们也将行军床、褥子等能保暖的用品都取了出来，就这样还有大部分幸存者坐在冰冷的地上。
哪怕换上干燥的衣服，只要屁股下面是凉的，全身都暖和不起来。
隔温厚垫绝对是十分应急的保命用品。
当印着度假宾馆logo的隔温垫子一一下发，幸存者就迫不及待地坐在身子下，把热水袋往腹部一抱，头顶的帽子拉到最低，缩着脚口鼻藏在衣领里，贪婪的嗅着热乎乎的空气，神经放松下疲惫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迷糊间就睡着了。
不吵不闹，安安静静。
褚万夫大大松了口气，转身对她说：
“夏老板，其实我还有其他事想和你谈。”
夏言说：“还真碰巧，我也有事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