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丁宁想到了某个人,她眼眸微动,“哦,你听到什么消息了么?”
刀疤强在镇上混,消息的内容关乎什么,很容易猜得到。
“就是你那个大哥,最近经常在赌场进出。”
果然,刀疤强说的就是丁青木。
“他以前去赌场只是小打小闹,没有输得太厉害,最近好像陷进去了,天天往赌场跑。”
虽然赌场不在他们帮派的管辖范围内,可都是同一个村的,刀疤强和丁青木自然也打过交道,多少会留意一下他的动静。
从别人口中得知,丁青木这家伙输红了眼,开始狗急跳墙,跟赌场借了不少钱想要翻本。
刀疤强虽是个混子,可他也不敢沾赌。
明知赌场十赌九输,想要靠借钱翻本,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窟窿只会越借越大,等积攒到一定程度,赌场就要开始收债了。
赌场上门收债,若是还不上,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丁家这样的普通百姓,一旦被赌场上门追债,轻则破财消灾,重则家破人亡。
丁宁身手不错,但对上一群专业打手,怕是也得吃亏。
况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报官,官府也不会管这种事的。
“你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回村了?”
丁宁笑笑,没有直接回他的话。
刀疤强有些疑惑,“上次回村,就是那次,嘿嘿。”
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抢烤鸡挨了一顿揍,可因为这个缘由,又救了他一条小命。
“那你消息有点滞后了,丁家已经分家了,丁青木干了些啥,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追债上门也是找丁家大房,与二房无关了。
让那偏心的老太婆操心去吧。
刀疤强顿时惊讶,这个时间点分家,真是有些玄妙了。
“不过,也多谢你的提醒了。”
这老小子以前虽然喜欢打架斗殴,到底也没干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要不然,整个村都容不下他了。
“您心里有数就成。”
刀疤强不再多言,别看这丫头瘦瘦小小的,可人家精明着呢,不需要别人过多操心。
把人送走后,丁小弟和吴宝山“噔噔噔”跑了过来。
“姐,刀疤强怎么突然变了?”
丁小弟满脸问号,这混子会这么好心给他们送烤鸡?
他姐肯定又偷偷干了些什么事情。
“我帮了他一点小忙,烤鸡是他送的谢礼。”
丁宁把事情简单化描述。
丁小弟和吴小四立马明了。
“大丫,你可真够厉害的,刀疤强都欠你人情了。”
吴宝山一张晒得黢黑的小脸满是感慨。
以前,村里比较强横的就这么几个人,刀疤强的战绩赢多输少,很是招人嫉恨,但敢惹他的人着实不多。
能让刀疤强欠了人情还认账,也只有丁大丫有这个能耐了吧。
吴小四抱着烤鸡,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刀疤强送烤鸡来了?”
西屋的房门打开,崔九郎扶着门框费劲地往前挪了一步。
“嗯,送了四只,分了一只给吴小四。”丁宁拿着狐皮递给他,
“这块草狐皮子是送给你娘的。”
崔瑨伸手接过狐皮,胳膊却是一阵酸痛,差点连狐皮都拿捏不住。
“你这状态,明早还能坚持么?”丁宁哈哈大笑。
这小子现在的状态,她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推倒了。
“……能!”
崔九郎咬牙,不顾浑身的酸痛应下。
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婆娘小看了去。
“姐,我明早也要去。”
丁小弟立即跳出来表态,“姐夫,明天我们一起习武。”
又来一个找虐的,崔九郎捏着酸痛的大腿,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浑身酸痛的滋味,不是一般的酸爽呀。
“你不怕累就行。”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一起训练再好不过。
“我不怕累!”丁小弟回得铿锵有力。
“好小子,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丁宁笑着拍拍他肩头。
“姐,我会的,我要像你这么厉害。”丁小弟一脸正色地挺起小胸脯。
“好,有志气!”丁宁挑眉看向小相公。
看看,小弟的精神头都比你强。
崔九郎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屋。
继续抄书去,不想理这姐弟俩。
“娘,这是给您的草狐皮子。”
一步一挪走到书桌前坐下,他把狐皮递给了母亲。
梅氏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接过狐皮看了几眼,狐皮毛色有些杂乱,品相很是一般,眼下却是难得的好物,
“唉,娘不会做靴子啊,不然,可以给瑨儿缝制一双狐皮靴子,冬天脚就不容易长冻瘃了。”
梅氏有些懊恼,针线活不费什么力气,她还能帮帮忙,可缝制靴子不仅有讲究,还要有力气。
“娘,这是人家送给您的。”
崔瑨提笔继续抄书,手也很酸疼,但影响不了他抄书的速度。
“娘天天趟床上,用不上狐皮靴子。”梅氏轻叹一声。
她现在都不怎么出门,冬天就更加不愿意动弹了。
“用得上的,等您身体好些得多出门走走。”崔瑨边写边回话,神情专注而认真。
梅氏盯着儿子俊挺的侧颜,温柔的眼眸泛出了淡淡的水光,
“……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这话她含在了嘴里,没敢说出声。
她把狐皮放到一边,继续给儿子缝制衣裳。
这套粗布衣裳缝得差不多了,儿子早上穿去习武正好合适。
虽然心疼他练完浑身疼痛,可为了他的将来,梅氏也只能装着看不见了。
母子俩在屋内各自忙着,屋外又传来了喧哗声。
送家具的人来了,老木匠请了大成叔的牛车拉运家具。
崔瑨走到房门前,牛车上的家具已经让丁宁全都卸下来了。
别人至少要两个人抬,她独自一人轻轻松松搞定。
“这个衣柜放你娘屋里。”
丁宁把略小的衣柜抱起,径直朝西屋走去,放在美人婆婆的床一侧。
简单质朴的衣柜啥图案都没有,里面的空间还算不小。
“阿宁,柜子不沉么?”
儿媳妇一人把衣柜抱进屋子,梅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虽然知道这孩子力气很大,可亲眼所见,还是让她感到很震撼。
“不沉,轻得很。”
比野猪黑熊轻多了,丁宁朝小相公招招手,
“把娘的衣裳和杂物都塞衣柜里去。”
东西摆进衣柜,屋子里就顺眼多了。
穷不等于脏乱差,该整齐的地方整齐,该干净的地方干净,人住着自然也会舒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