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继续啊,嘴巴这么臭,正好用黄泥给你们洗洗牙。”
院墙上的丁宁一脸悠哉地翘着二郎腿,边上摞着的大黄泥又被她抠下一块。
“呕~”
丁霞抠着满嘴的黄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还不住的呕吐。
黄秀秀吓得连滚带爬站起来,想躲到屋里去。
“啪”一块黄泥擦着她鼻尖砸在了墙面上。
黄秀秀吓得一激灵,下面一股热流顺着腿根哗哗流下。
妈呀,救命呀,好可怕呀。
黄秀秀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不、不关我的事,阿宁,我可没骂你,都是丁霞骂的。”
黄秀秀捂住自己的脸,就怕下一块黄泥朝她嘴里砸来。
好不容易缓口气的丁霞,听到她的话,眼刀子狠狠剐了过去。
“你们这张嘴以后若是再不会好好说话,那留着也没用了。”
丁宁冰冷阴沉的眼神扫过她们。
丁霞和黄秀秀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背脊阵阵发凉。
两人同时捂住嘴,仿佛嘴里再冒出一句话,她们的嘴就真的保不住了。
“丁霞,你不想嫁给鳏夫,就自己想办法,别总没事找事拉踩别人。”
“整天在背后嚼是非有什么用,你就不用嫁给鳏夫了么?”
丁宁本不想理她。
可一天天的,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扯,那就不能忍了。
“呜呜,可是奶不听我的。”
丁霞突然崩溃,捂住脸开始嗷嗷哭。
媒人今天又来了,老太太和媒人在屋里说了小半天后,笑眯眯地把人送出了院门。
双方肯定是谈妥了条件,所以老太太才会这么高兴。
丁霞找母亲抗议,母亲也没法子,只是安慰她说,嫁到镇上也挺好,吃喝不愁,以后也不用辛苦下地干活。
还说什么年纪大的会疼人,意思就是让她认命吧。
丁霞哭闹都没用,午饭都不吃就跑出了家门,找黄秀秀诉苦。
黄秀秀父母带着小儿子走亲戚去了。
两人就在院子里说话,谁知这都能碰到丁宁这个煞神。
她的命实在太苦了。
丁霞嗷嗷地哭,眼泪鼻涕糊着黄泥滴了一身,模样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黄秀秀站在她身旁瑟瑟发抖,一句话不敢多言。
“老太太满意又怎样,若是对方不满意,这事不就成不了么。”
只要彩礼够高,贪财的丁老太婆肯定会同意,丁霞若是真不想嫁给那男的,只能从男方那边下手。
哭有什么用,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就看她自己怎么领悟了。
丁家这么多糟心事有她们头疼的时候。
丁霞的哭声回荡在村子上空,引得附近的村民探头探脑。
“我走了,别再让我抓住你们背后乱嚼舌根了,不然的话,下场你们自己掂量吧。”
丁宁把那一大块黄泥直接砸在两人中间。
嗷嗷的哭声立即止住,丁霞吓得不住的打哭嗝。
黄秀秀看着院墙上消失的身影,总算松了口气。
艾玛呀,煞神终于走了。
“阿霞,那贱,呃,丁宁走了。”
煞神的警告在脑海里回荡,黄秀秀硬把到嘴的骂咽了下去。
抽抽噎噎的丁霞回过神,满嘴的黄泥味让她又想呕吐。
她怔怔地盯着黄秀秀,脑子里想起丁宁刚才那番话。
她是什么意思?对方不满意,事就不能成?
可,怎么让对方不满意呢?
“阿霞,这里有水。”黄秀秀有些心虚,赶忙跑到水缸旁舀了一瓢水递给她。
“秀秀,你说,男的讨厌什么样的女人?”丁霞没有接,只是盯着她问。
黄秀秀:“……?!”
丁霞这是怎么了?被丁宁打傻了么?
******
丁宁刚走进院门,就被守株待兔的崔瑨逮住了。
“你这身泥是怎么回事?”
他蹙着一双好看的眉毛问。
这婆娘不是去木匠家么?
怎么弄得一身灰和泥?又整什么妖娥子了?
丁宁干笑一声,她拍了拍手上的黄泥,“看到两只耗子,随手揪了块黄泥砸它们。”
大白天的,两只耗子?
蒙谁呢?
崔瑨一脸不信。
“就是两只碎嘴的耗子。”
丁宁知道蒙不过他,干脆直接摆烂,随他怎么想。
两只碎嘴的耗子?崔九郎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姐,洗手。”
丁小弟殷勤地端来一盆水。
丁宁朝他赞许地笑了笑,把手洗了干净。
只是身上沾了一层灰土,脏兮兮的,擦也擦不掉了。
早上才洗了衣裳,这回想换都没衣裳换了。
都怪那两碎嘴子,背后嚼舌根,下次再捉到打掉她们的牙。
丁宁气愤地拍着身上的脏污。
“家具定好了?”崔瑨没再执着追问她耗子的事情。
“嗯,好了,又花了一两多钱,一会儿他们帮忙送过来。”
趁现在还有空,把堂屋的东西清一清。
房子修缮完毕,屋里不在漏雨,粮食米面这些可以分开来放了。
丁宁指挥众人把堆放在堂屋的杂物全都搬到东西屋去。
腾出空地摆放饭桌和椅子。
当然,家里这么多人吃饭,这几张椅子肯定是不够的。
吃饭的时候,大伙还是得自己找地方端着碗吃。
午饭炖了鱼,每人碗里都分到了一份鱼。
虽然刺有点多,但鲜美的鱼肉还是让众人吃的满嘴留香。
罗家一年到头吃不到几顿肉菜,来崔家干活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有肉菜,感觉实在太幸福了。
“留了几条大鱼,晚上拿回去给外祖吃。”
丁宁特地交代留了几条大鱼,给罗家带回去。
罗家青壮年都过来帮忙建房子,这个时段他们本该去打零工或者帮家里干活的。
给他们工钱,他们都不要,只能从别的方面多补贴一些了。
这些鱼是她从山溪里打捞回来的,罗铁锤他们没有拒绝。
吃完饭,丁宁去把王老大夫请了过来。
老大夫给梅氏诊了脉,又捡了三副药,叮嘱梅氏少思少虑,才有助于病情的好转。
梅氏点头应下,至于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王爷爷,这些是换下来的旧瓦片,你家漏水的地方多不多,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丁宁没忘记答应老头儿的事。
王老大夫抚着花白的胡子想了想,“应该够了,每个房间漏五六处,把漏的地方换一换就成了。”
反正每次都是同一个地方漏雨,应该不是全都烂了。
“漏多久了?”
每个房间都这么漏,居然还不修,这老头不是太懒,就是太穷。
“有一两年了吧。”
老头儿自己也记不清了,开始只是一两处,后来越漏越厉害,这才动了修的念头。
艾玛,屋里漏雨这么久,这老头儿可真能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