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哪天我进山顺道把你们都带上,万一遇上了黑瞎子,我绝对不和你们抢,把挣钱的机会留给你们。”
丁宁诚恳提出建议。
老太太气得牙疼,这死丫头就是故意的。
“这种机会留给你自己吧。”
老太太撂了一句话,捂着上火的腮帮子气冲冲走了。
孙氏母女互看一眼,慌忙跟上。
“奶,别跑呀,山林里真的有熊瞎子,熊瞎子值钱。”
丁宁在她们背后嚷了一句。
老太太三人却走得更快了,一会儿工夫就没了她们的身影。
村里人顿时笑成一片。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围观的群众并没散去。
“阿宁,怎么买了这么多粮食?”
看到摞得老高的粮食,老村长不禁开口问。
“家里没田没地,不买粮食没饭吃呀。”
丁宁笑着回答。
“这也太多了些。”
崔家就三口人,买这么些粮食,明显多了。
“家里准备修缮一下,到时候用得着。”
丁宁没把在镇上听到的那些消息说出口。
村里人基本都有田有地,一般人家会预留足够的粮食,很少会花钱买粮吃。
也只有崔家这种外来户,才会大批量的囤米囤粮。
“房子是该修修了,不然冬天没法住人。”
墙缝那么大,冬天冷风一灌,能把人直接冻死,老村长点点头。
“村长,这几天麻烦你了,哪天等我抓了野鸡送你打打牙祭。”
丁宁笑着道谢,老村长办事还是挺公正的,虽然有时候并不那么认真。
“呵呵,不用,不用。”老村长眼睛闪了闪,嘴里却是推辞着,
“阿宁啊,你们先忙着,我就先走了。”
“咳,赶紧散了,都没事干了么,老围着人家家干嘛,你们是能打野猪,还是能打熊瞎子呀。”
走出崔家,老村长赶苍蝇似的,把看热闹的人群驱赶回去。
没一会儿,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就渐渐散去。
老村长果然很有威信。
“呼~”人群离开后,罗氏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她呼出一口气,腿软得差点跌倒。
一旁的罗铁锤赶忙扶住了她。
“哎,曼娘啊,你们已经分家了,以后不用再怕那个老太婆了。”
罗铁锤心疼妹妹,那老太婆一来,曼娘的脸色就白惨惨一片。
可见,她害怕的程度有多深。
“是啊,娘,你们已经分家了,以后你也是当家做主的人了,小弟还小,家里的事你得撑得起来。”
丁宁走过来,扶着她往屋里走。
罗氏咬了咬下唇,道理她是知道的。
可是,被婆婆磋磨了近二十年,那种惧怕已经深入肺腑,一时很难改变。
“我又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你们身旁,以后你们自己住了,那老太婆偷摸着上门,你可咋办是好?”
丁宁语重心长,那烦人老太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罗氏得独立坚强起来,不能总是让人欺负了去。
“嗯,娘知道了。”罗氏深吸几口气,努力挺起了胸膛。
她得振作起来,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孩子。
她这个做娘的太没出息了,不能总让阿宁护着她。
事事都叨扰阿宁,女婿也会嫌弃的。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洒满了破旧的院落。
“大舅,这两袋是你们的,还有这只烤鸡也拿上。”
闹了小半天,天也快黑了,地基也打不成了。
罗铁锤一群人打算先回下里村了。
丁宁留他们吃晚饭,可他们说家里还有活要赶回去干。
晚饭需要时间,不愿意耽搁了。
丁宁从屋里拎出两袋粮食,又拿了只烤鸡让他们带回去。
虽说是已经说好的,可罗铁锤还是有些不安,
“阿宁,米我们扛走了,烤鸡就不拿了,你们留着吃吧。”
只是帮忙扛一回野猪,就拿走她家两袋糙米,罗铁锤有些不好意思。
阿宁喜欢吃烤鸡,给她留着就是了。
“这里还有一只烤鸡,而且,不是还买了两只活鸡么。”
丁宁不容分说把烤鸡直接塞给了罗三旺,
“赶紧回去吧,明儿若是天气好,咱们继续进山。”
这话一出,一群人的眼睛都亮了。
“阿宁,明儿我也跟着去吧。”罗铁柱有些兴奋的开口。
他今天连野猪毛都没见着,心情着实有些懊恼。
若是他也跟着去就好了。
至少能帮他们扛一扛猎物。
“阿宁,我也去,我能扛重物。”罗大富也举起胳膊,表示自己有力气。
罗家一群青壮年全都跃跃欲试。
“不行,现在盖房子才是最重要的事。”罗铁锤沉声呵斥,
“没多久就要入冬了,阿宁的房子也要修缮,这些工序都得赶,你们老老实实干活,别老想着打猎的事情,老二,你得带头把事情干好。”
“是,大哥。”罗铁柱忙认错。
几个小子也跟着垂下脑袋认错。
送走了罗家一群青壮年,崔瑨眼神幽幽地看着她,
“你明天还要进山?”
这婆娘,打猎上瘾了么?
“得去呀,买完粮食兜里又一干二净了。”
那钱袋子就鼓了一小会儿,现在又空空如也了。
丁宁怎么能服气呢,家里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必须得存点银子。
“我那书已经抄了大半了。”崔瑨蹙起一双好看的眉毛。
最近事太多,耽搁了不少时间,不然今天就该抄完了。
母亲身体不好,他也不让她经常帮忙抄写。
“我干我能力范围的事,你干你能力范围的事,咱们互不干扰,彼此加油嘛。”
世道不太平,粮价一路高涨,势必影响别的物价。
冬天又快来了,他们得做好各种准备,现在可不是能闲下来的时候。
崔瑨盯着她看了好几眼,闷声说了句,
“你可别太逞能了。”
这婆娘今天捉了蛇,打了獐子和野猪,在镇上干了一架,回到村里又吵了一架。
一天天的,数她事最多。
想到这些,崔九郎的脑瓜就感觉嗡嗡叫。
自从她碰坏脑壳那天起,事情就一件接一件,没有过清闲的时候。
打了多少次架,吵了多少次嘴,他都快数不清了。
“瞎说,我啥时候逞能了?”
她这么脚踏实地的人,居然说她逞能,哼,丁宁白他一眼。
“刀疤强抢你烤鸡是什么时候的事?筐里三只烤鸡还剩两只又是怎么回事?”
崔瑨板着脸问她。
“……”
这家伙干嘛总盯着些细枝末节的事不放手呢。
没人告诉他,男孩子做人要大气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