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群呀?丁宁眼睛一亮,已经在想野猪肉的一百种吃法了,
“要是真能遇上野猪群,嘿,那咱一年的野猪肉就都有了,吃不完就把肉全部腊起来。”
罗氏脸色变了又变,“可、可是山里危险……”
“没什么可是的,野猪还能硬过一扇门么?”
丁宁抬脚在门框处比划。
“你敢把门踹坏,你就自己修去。”崔瑨警告她。
丁宁把腿收回,讪讪道:“我就比划比划,哪会那么傻。”
刚才腿痒,还真想一脚把破门踹飞了去。
罗氏脑袋有点晕,看着这小两口,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表姐,把我也带上吧,我力气大。”
一个埋头苦吃的罗家小子突然跑到丁宁面前。
“你是三旺?”
敦敦实实的小子看着和她差不多大,应该是罗家排行三的罗三旺,比丁宁小几个月。
罗家孙辈有五个男孩,最大的是十九岁的罗大富。
老二是十七岁的罗二贵。
老三就是眼前十五岁的罗三旺。
后面跟着十二岁的罗四平。
最小一个是十岁的罗五安。
“嗯嗯,我是三旺,全家我力气最大。”
罗三旺握紧拳头,展示他的力气。
“饭量也最大。”罗铁锤忍不住在边上吐槽。
家里都快让这群能吃的小子们吃垮了。
罗三旺只能无奈地挠挠头。
那他饿呀,能有什么法子。
“行,明天我们一道进山去。”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可不是玩笑话,丁宁很能理解。
“那明儿我和三旺陪阿宁进山,二弟,你带那几个小子先弄地基。”
罗铁锤点头,三两口把碗里的饭菜全塞进嘴里,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吃到带肉味的饭菜了。
一碗饭菜下肚虽然没能吃饱,可也让他十分满足了。
罗铁柱点头,“你们去吧,我带大富他们把地基挖好,再去淘点泥打泥砖。”
丁家一文钱没分给二房,建房子的材料只能全部自己弄。
好在,罗家啥也不多,就是能干活的青壮年多。
闲时打零工也会有修建房子的活,所以材料工序什么的,都难不倒他们。
建房的地址就选在村东边那块旱地的边上。
罗氏母子没钱在村里另外买地建房,只能把房子修在自家地边上。
虽然地方有点偏,但暂时先凑合着吧。
“那就这样定好了,小子们,快点吃,得赶路回去了,明儿一早再过来。”
罗铁锤抹了把嘴边的油,招呼一旁埋头吃饭的小子们。
从石茅岭回下里村得走大半个时辰,天黑路不好走,耗费的时间可能会更多。
家里的老人都等着急了,他们得赶紧回去了。
“大哥,今天实在太麻烦你们了。”
罗氏满脸愁苦,心境犹自陷在分家的迷茫忐忑中。
“说啥话呢,曼娘。”看着妹妹憔悴的面容,罗铁锤深深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愧色,
“没有能力帮到你,大哥一直觉得很愧疚。”
就因为家里太过穷困,丁家那老太婆才敢这么欺负他们曼娘。
怪他这个做大哥的没本事啊。
“大哥!你别这么说。”这话一出,罗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都怪我不好,让你们跟着受气了。”
“不,是大哥没本事……”
“不是的,是我命不好……”
看着不断自责的两人,丁宁很是无语。
送走了罗家一众人,丁宁被崔瑨赶去厨房洗锅碗。
罗氏母子俩赶紧跑进厨房帮忙。
“阿宁啊,九郎心情是不是不大好呀?”
崔九郎对上闺女语气可不大好呀,罗氏很是担忧。
生怕他们的到来,影响了他们的感情。
“他啥时候都是那样的,您别管他。”
那家伙啥时候给过她好脸色,小小年纪像个教导主任似的,啥事都要管。
丁宁瞅了眼水缸,里面的水已经见底,拎过水桶就要去挑水。
罗氏赶忙抢了过去,“娘去挑水,你们先洗着。”
挑水是重活,怎么能让小姑娘去挑呢。
在丁家的时候,家里的用水基本都是她挑的。
罗氏挑着两个木桶就出了门。
另一边,丁老太太也在为挑水的问题大发雷霆。
罗氏在的时候,家里的水缸几乎从来没空过。
结果,人才离开没多久,缸里的水已经见底。
今日折腾了大半天,老太太累得身乏体倦,想洗个热水澡,老大媳妇却告诉她家里没水了。
“没水你不会去挑么?”丁老太太阴着脸瞪她。
“娘,这么沉,我哪挑得动。”孙氏脸也耷拉着。
显然此刻的心情很是不美丽,罗氏一离开,受苦受累的人变成了她。
一餐晚饭弄下来,饭焦了菜糊了,全家都嫌弃味道不好,还被老太太骂了一顿。
这还不算,吃完晚饭拉着不情不愿的丁霞收拾碗筷,那死丫头打烂了两个碗。
老太太把两人都狠狠骂了一顿。
丁霞受不住气,哭唧唧跑回了房间,再也不出来。
儿媳妇田氏挺着大肚子,孙氏不好使唤她,最后只能自己清理厨房,又洗了碗筷。
水哗哗直用,她都忘了要挑水这茬,等到老太太叫她烧水洗澡的时候,才想起水缸里已经没水了。
孙氏想让自家男人去挑水,可他吃了晚饭就上床歇着去了,屋内已经鼾声四起。
她气恼不已,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告诉老太太家里没水了。
不出意外的,她又被训了。
“丧门星挑了这么多年,人家怎么就挑得动,你身娇体贵,以后是不是家里都不用喝水了。”
丁老太太冷哼一声。
老二媳妇挑了这么多年水也没吱过声,轮到老大媳妇反倒矫情起来。
也怪她这些年为了压制二房,太纵着大房了,才导致孙氏连基本的家务都操持不起来。
瞬时,孙氏嘴里像吃了黄连似的,苦不堪言。
一直以来,她自觉是个聪明的,知道老太太不喜老二媳妇,就撺掇着她欺压二房,从而减轻分配到自己头上的差事。
这么些年,她也成功了,家里的重活累活她几乎都不沾,连做饭都很少,平日只干些轻省的活计。
如今一分家,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没了老二媳妇顶着,家里这些脏活累活都变成她的了。
孙氏心里有苦说不出,却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挑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