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暖思索了一下，反问道：“你不想当叛徒的方式，就是干脆不做人了？”
龙雪浮呵呵两声，斜眼瞅着战暖，“你有意见？要是你有本事，能守住龙祖的身体，我用得着做孤魂野鬼吗？”
“咋就孤魂野鬼了？不是要给你买坟地吗？”战暖没太懂，为啥龙雪浮突然就不高兴了。
龙雪浮不乐意跟她说了，她现在有种被拆穿的羞怒感。她的想法是自私的，但她不太想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战暖看向龙雪浮，“真生气了？你咋还生气了呢？我这不是想问清楚吗？你要是想好了，我以后也不会道德绑架你。雪浮，你好好做你的鬼族，我们人族有什么事，我不会麻烦你。”
龙雪浮瞪着战暖，这傻子是看不懂脸色吗？
“雪浮……”羽麟轻唤道。
龙雪浮飘走了，她怕跟战暖打起来，她现在还打不过战暖。
“怎么走了呢？我还没洗完呢，再陪我聊会儿啊。”
龙雪浮飘得更快了。
羽麟笑眼看着龙雪浮，“你的坟地选在了城外西山，她们已经过去了，咱们也去看看吧。”
“嗯。”去哪都好，在家看战暖来气。
战暖听到二人的对话，她忙擦干穿好了衣裳，头发还滴着水就小跑着追了上来。
“一起去一起去。”
她轻轻抱着龙雪浮的胳膊，龙雪浮现在的密度，不能使劲，要特别轻，不然手就会穿过去。
龙雪浮沉默中，继续生气。
战暖小声说道：“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雪浮，对不起。我以前在天一宗的时候，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甚至我什么都不说，也会被痛打一顿。我很怕说话，我觉得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不会错了。”
龙雪浮愣怔地看着战暖，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都没掩饰自己的怒气，战暖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原来不是看不出来，是紧张是焦虑所以才会不停解释，结果越说越气人。
“我会生气，也可能会揍你，但你可以还手啊。而且……打过吵过，也不会影响咱们的感情。你和战意的关系，是受害者和凶手，而咱们是平等的。别那么卑微，也不必害怕，这世上最可靠的就是自己，别太在意旁人，没那个必要。”
战暖摇头，“我觉得很重要，我怕，怕失去你，特别怕。”
龙雪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谁都会怕，但怕就不会发生吗？
这事吧，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通的。
只是……她现在连个身体都没有，也保护不了战暖啊。
“你的灵力现在是什么境界了？”她不敢轻易承诺。
这个诺言太重了。
“天灵境。这灵根特别，而且我的身体也扛不住，不然可以直接入神灵境的。”说到这个战暖明显就轻松了。
“厉害啊，你这灵根能进入天灵境很难的。”
“是啊。”战暖笑容绽放。
这一人一鬼一兽爬山中，很容易就找到了娃们的所在，因为实在是太吵了。
龙雪浮到的时候，坑已经挖好了。
娃们放了棺材进坑。
囚牛从空间里拿了几件衣裳，“娘亲，你挑挑，不喜欢的就埋了。”
“别埋衣裳了，你们二娘还能穿呢，放块石头就好了。”龙雪浮说道。
月星儿问道：“只放块石头，会不会太过随意？”
“放珍贵的物件，我怕人家刨我坟。”龙雪浮飘在坑边上。
她亲眼看到她的衣冠冢，亲眼看到她的墓碑。
“墓碑也这么快做好了？”龙雪浮惊讶。
“嗯，苍宁奶爹造的，字是我们几个刻的。”
上面写着：娘亲龙雪浮之墓，落款是龙十宝……
龙雪浮看着墓碑，总觉得哪不对劲，可她又说不出来，“你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月明儿笑着说：“你说的不妥应该是龙十宝吧？龙宝们说了，这墓碑要时常换的，暂时先这么写。”
龙雪浮笑了。
对，就是龙十宝不对劲，过些年他们就是孩童了，再过些年就是少女少年，再过些年……
这么过些年……估计也得三五千年，她想的有点远。
就是说在龙宝们垂髫之前，这墓碑会一直用着，怎么地也能用个千八百年。
风苍宁坐在坟头，在那雕刻牌位。
龙雪浮凑过去看，“不能用灵力直接刻上去吗？”
“牌位于其他种族来说只是个给活人的念想，但于你们鬼族而言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
“你会看到。”
龙雪浮迷茫，她会看到又如何？而且她认识的生灵们能看到她，这牌位有没有其实都行。
风苍宁没再解释，而是专心刻字。
羽麟无奈道：“这还不明白吗？苍宁哥第一次干这个活，他觉得新鲜，你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龙雪浮悟了，她想的太复杂了……
越是高级的物种，头脑越是简单，化繁为简是一种进步。
以后关于这几个上古后裔，她就该用她的脑子去理解，不能往复杂了想。
战暖在旁边填了把土，娃们也有样学样。
月明儿跑到了龙雪浮的坟头后面，她用树枝画了个圈，并且在圈内留下了她的灵力。
“这块地以后是我的。”
月星儿见状，也给自己选了一块。
战暖是不着急的，“选早了也没用，主要是看谁走得早。”
她看向龙宝们，“宝们，如果我走了，你们就把我埋在月明儿那。”
蒲牢甜甜地应道：“好的呢，二娘。”
其他娃们去附近溜达了一圈，摘了些果子，一群人回城了。
而风苍宁则是坐在一片云上，云慢慢飘向极乐城，他在云上稳稳雕刻。
战暖刚洗完澡，这么跑一趟头发干了一半，又出了一身汗，她又去冲洗了一下，这才安心睡觉去了。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想洗个澡麻烦的很，毕竟柴火很贵。
战暖紧闭双眼清空思绪，过去……她只提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提起。
龙雪浮在外面飘着。
眼下是正午，烈日当头，变成鬼之后不担心晒黑了，但她毕竟有二两重，还是能感觉到热度。
因此她也回房去了。
娃们去浴房洗了澡，家里只分男女两个澡房，澡房还比较小。
得再弄个大澡房，有大池子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