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空路进山
当魈一行人赶到东边的城墙时，兽潮还尚未接近，远远的，能看见一道黑线将天地分隔。
经过在城墙上巡守的军官的介绍，魈才大致了解了眼下的情况。
城外军营确实失联了，但这算不上什么坏消息，毕竟那军营里就没几个人。
在叶绫川出发不久，灾厄就已经出手，它们第一轮冲击的就是城外的军营，大抵是想来一个瓮中捉鳖，将京城来的精锐困死在一方营地之中，谁知道叶绫川的部队已经几乎倾巢而出。
最后，它们非但没占到便宜，反倒是自己被营中剩余的那点人借助地利，拖了一波时间。
兽潮第二波冲击的是叶绫川在城外各处的布防。
兽潮中的灾厄以役者为主，它们最高不过尊级，而孟极军的精锐们平均水平就是这个层次，再加上武备优势、战阵加成等等，一处处布防如一块块巨石，组成了一堵堤坝，将如潮水般袭来的兽潮截断。
不过，由于这两日里，为了转移温泉汤场附近的居民，叶绫川抽调了个别人手，导致这座堤坝有了“孔洞”，这漏掉的兽潮也就成了冲击白河城的第三波。
听到这些消息，魈有点失落，黄古玄是联系不上了，接下来只能再去赌一赌山神。
哎，早知道当初就把传讯石带走了。
魈眸子一转，看见城前半空中，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凭空而立，带给城墙上众士卒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如果老者身上的玄黄色长袍没有发黑，想必在士卒们的眼中，他所带来的安全感能再拔高一个台阶。
此人正是玄祖，不过他周围却不见徒孙落星。
有神级强者坐镇，此城必然坚不可摧。
当然，前提是没让令使的力量渗透入城中。
魈收回目光，转头望向白河山的方向，以他的眼力能够看到，葱翠的林木下，一股黑潮正从中涌出。
就在这时，莫祖彻说道：“好了，我们也该动身了。”
“你们打算怎么动身？”城主望着远方兽潮的轮廓，面色凝重，“如此数量级的兽潮，即便是你们的实力，想要从中穿过去，也不容易，更别说还要带一个人。”
“我们可以走空中。”莫祖彻说道。
“空中？兽潮中也是有会飞的灾厄的。”
“我让我的坐骑飞高点就行。”
“……”
就在莫祖彻与柏城主争辩时，魈则是在想，要不要在兽潮中开一条血路出来。
类似的处境，他在穿越落地点经历过，那时他在三位擅长控制的从者的围攻中失去了意识，郦城之战的后半段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太清楚，听幸存下来的人说，自己，或者说红魈直接杀退了兽潮。
当时的自己不过圣级，现在自己已踏入王级，应该能够复刻红魈的壮举吧？
将兽潮杀退，为各方多争取些时间。
突然，魈被莫祖彻拍了一下肩膀。
“魈，你怎么选？”
“嗯？”
听柏城主讲述了双方意见，魈瞅了一眼老李，看着他有些清瘦的身形，收起了闪现速递的想法。
速递完莫祖彻都吐了，魈怕老李这身子骨扛不住。
“走空路，我可以护航。”魈回答。
“我倒是忘了，你已是王级高手，能够浮空飞行。”柏城主说道。
其实我长了翅膀。
魈暗暗吐槽。
事情就这么决定，莫祖彻召出自己的飞鸟坐骑，载着老李朝高空飞去，魈则收起复刻红魈壮举的心思，展开双翼，紧跟上去。
魈刚刚靠近，飞鸟坐骑就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奋力扇动翅膀，搅动着身侧的浮云，朝半截雪白，半截翠绿的高山飞去。
鸟背上，莫祖彻有些纳闷地开口：“奇怪，之前怎么没见你能飞这么快。”
飞鸟坐骑：我去！王来监工了！不敢动……呸！赶紧动，赶紧动！
魈尚不清楚飞鸟坐骑的异状与自己有关，他提着和璞鸢，在附近空域巡视，但凡有灾厄敢靠近，下一刻便尸首分离。
这种高度下，能够追来的灾厄很少，而且除非来得是令使，否则都不是魈的一合之敌，魈身上的任务还算轻松。
片刻后，如棉布一般厚实的云层在一行人面前展开，他们已经进入白河山的地界，再往前，就是有禁空的区域，当初魈也是飞出那团云后，被禁空拍飞了。
“再往前就不能飞这么高了。”莫祖彻开口。
之前随落星等人进山时，他就试过，在禁空区域，可以低空飞行，但在敌人遍地的当下，低空飞行并没有什么优势，甚至因为腾转空间受限，更为劣势。
自登上城墙远远瞥见兽潮后，便一言不发的老李终于开口：“先别急着进去，容贫道找找入口。”
“没问题。”
莫祖彻令飞鸟坐骑降低高度，接近风雪之墙，突然鸟身哆嗦了一下，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他的余光也捕捉到一抹青影从旁闪过。
视线被扇动的鸟翼阻挡，莫祖彻看不见下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灾厄的惨叫声，这声音只维持了片刻，便被墙里溢出的风声吞没。
是魈开启了靖妖傩舞，一个下落攻击完成清场。
魈扫了眼满地的断木残肢，没有解除靖妖傩舞状态，身形散作几缕烟，朝着莫祖彻所乘的飞鸟追去。
一会儿后，老李找到了所谓的入口，两人从飞鸟坐骑上下来，莫祖彻这才注意到，来的路上遍布灾厄的尸体。
魈脸上戴着一副鬼面，第一眼看去有些吓人，细看又会让人联想到贴在宅院门上的门神。
魈身上并未沾染什么血污，只有正在往地上滴血的翠色枪刃在暗示，这一切都是魈做的。
莫祖彻转过视线，看见有一群灾厄聚集在离自己几十米远的地方，远远观望着这边，忽然，它们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纷纷作鸟兽散去。
原来是魈注意到莫祖彻的动作，顺着后者的目光望了过去。
他把这些只剩下杀戮本能的怪物杀到害怕了？
莫祖彻心中有所猜测，旋即，他注意到魈身上的气息即将抵达王级六星的门槛。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魈的实力境界应该是王级二星。
他心中暗叹，这是天赋能力吧？到了王级的层次，还能有如此提升，这天赋能力不简单。
不过他不是宗门的理事长老，没那个闲心去发掘天才，很快就将这个发现抛到脑后。
另一边，已经穿越风雪之墙的老李见没人跟上来，便又退了回去，冲着两人催促道：“两位，快跟上来，再过一会，入口的位置就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