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晴雪泣血一般的嘶吼,嗓音因为过于用力而嘶哑异常,一字字一句句,像是从破锣嗓子中喊出来的一般。
她怔怔地看着南阳侯,从前孺沐的眼神,因为南阳侯这两句话,竟是一下子变得,充满了恨意,与浓浓的恶毒之意。
而坐在一旁的南阳侯夫人,更是面色焦急,连忙求情。
“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晴雪啊!晴雪是犯了错,可是也最不至于就抛弃了她,让她随那个什么侍卫回老家。
老爷怎么能这样?晴雪出生就是公侯之女,天子脚下京中贵女,怎么能从此以后就去偏远府城。就算是做个富家翁,那也是乡下的地方呀,我不同意,老爷你不能这样做!”
南阳侯直接无视了纪晴雪,而是对着南阳侯夫人斥责道:“这里现在有你说话的份没有?!”
要说,南阳侯其实从前对南阳侯夫人一直宠爱有加,夫妻恩爱,很多事都是夫妻俩商量着来,
可是从南阳侯夫人隐瞒南阳侯纪晴雪喜欢一个无心续弦的鳏夫,并且任由她不顾名声地施为,并且弄成如今这个场面,南阳侯夫人在南阳侯这里,就没有一点信誉与尊重可言了。
身为纪家主母,都可以不顾及纪家声誉,任由嫡长女做出这般丢尽祖宗颜面的事,还有什么资格做一家主母!
只是南阳侯为了其他嫡子嫡女,也不会休了南阳侯夫人,只是从今以后,南阳侯夫人在南阳侯府也几乎没什么话语权了。
南阳侯的这句责问,让南阳侯夫人浑身一僵,再没有半点言语。
她微微颤抖着身子,自己暗自坐在椅子上,也不敢动,也不敢言语,更不敢看向侯爷恨不得要弄死谁的怒火。
只懊恼,也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件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罪魁祸首的纪晴雪跪在地上,伸着脖子仰着头,一副对南阳侯怨怼的样子。
看南阳侯不但不理她的诉求,还这般对待母亲,当即更是怨恨南阳侯。
“父亲,从前我只当你是个宠爱子女的好父亲。如今看来,你和其他道貌岸然的王公贵族一样,对着妻子,孩子恨不得一套绳子勒死才解气。
古语有言都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到了父亲这里,我和母亲就做不得一点错事了,最好是拿刀抹了脖子,直接死了,换的门风清静才好是不是!”
南阳侯冷眼看着纪晴雪正装作一副愤慨的模样,满脸失望对着他这个父亲。
好似他这个父亲有多么对不起她似的,好似如今一切的场面,都是他这个父亲不合格才导致的。
南阳侯根本没有掩饰的,嗤笑一声,看来她这个大女儿演技也不怎么炉火纯青嘛。
这是换了策略,看着刚刚歇斯底里的路走不通,连唯一能帮她的母亲也没了话语权,如今倒是想对他这个父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只是南阳侯是谁?从战场上厮杀回来,靠着军功得封王侯的人,如今虽无实权,卸了军权让渡给儿子,但是仍旧受帝王宠信。
在朝中也有一定的话语权,官场上的常客。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到纪晴雪拙劣的演技,所以南阳侯嗤笑一声之后,静静的看着纪晴雪。
在纪晴雪撑不住快要额头冒汗的时候,就听到南阳侯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
“你要是真的拿刀抹了脖子,换得我纪家门风清静,我定给你择一处风水好的地方,风风光光的厚葬。”
激情雪原本刚刚才去怀柔策略,就是等着一向宠爱她的父亲,听到那番话之后,心软下来,过来再重新哄她。
只是纪晴雪没想到,竟听到父亲这般一句话,直接噎得她半晌没了言语。
倒是纪凌尘从小桀骜不驯,看了这一幕,不由的嗤笑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大堂里有些响亮,
纪凌尘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拿手摸了摸鼻子,显然虽然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尴尬,但是也没有羞愧到哪里去。
他看着这个从前享受了父母十几年无微不至的宠爱的妹妹,只觉得如今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个妹妹这般蠢。
她当父亲是什么人?!
也就是这么蠢的人,竟然从小压制着他与妹妹,让他们一个是嫡次子,一个是最小的女儿,却从来都不是父母心尖尖上的人。
从前他们看纪晴雪的眼神里都是充满羡慕的,如今再看。竟觉得从前的自己也是愚不可及。既然被这样的纪晴雪欺压的十来年憋憋屈屈。
而跪在地上的纪晴雪看到南阳侯软硬不吃,仍旧是一副要么她答应嫁给那个腌臜的侍卫,要么就拿把刀抹了脖子了事。
这一刻,纪晴雪只觉得可笑而荒谬。
心她中的戾气越积累越旺,甚至要将她整个人像火焰一般吞噬了。
她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从头上拔下了一根簪子,连带着周围的头发也散落几分,整个人带着疯狂。
人也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直起身子,不再跪了,就那般直愣愣的站在南阳侯的对面。
冷冷地暗含敬告地与南阳侯对峙,随即突然拿着簪子在脸颊旁边比划。
声音透着狠厉:“父亲!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让我嫁给温承言。如若不然,我就划划自己的脸,然后跑出门去,在南阳侯府的门口宣扬你南阳侯为父不慈,为夫不仁,净逼的妻儿子女毁容丧命!看着满京城的人家,如何看待你!
你不是要南阳侯府的名声吗?不然我的意,我就让整个南阳侯府彻底成为一个笑话,让你南阳侯以后连出门上朝的脸,都没有!”
南阳侯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说是活生生的被气笑的,也不准确,倒像是听了个什么笑话一般,只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