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神机军师”朱武自然不怕,没什么问题,他脑子里面有计谋,出个差的他倒是也不怕,在原着里面,那“智多星”吴用还有下山带着哑道童李逵去赚卢俊义的出外差时刻,他朱武怎么不行?
而“赤发鬼”刘唐则是糊里糊涂的就被安排出差去了,不过他一看有朱武跟着去,那自己干脆就听命令好了。
却说那朱武领了命,便和刘唐收拾行装,准备下山。
朱武先和刘唐吩咐道:“刘唐兄弟,此一行,我二人要去太湖地面,那太湖往日里水匪盘踞,水路复杂得很,听闻至今仍有水匪盘踞在湖中,不是个良善去处,此行务必要听我号令行事。”
“赤发鬼”刘唐闻言点了点头道:“全凭先生吩咐。”
朱武当即给自己和刘唐换了衣装,自己穿上一身全真道人的服饰,又叫刘唐换了衣服,盘了他那头赤发,带了梁冠,披上法衣,扮做一个捉鬼的天师之态。
“哈哈,刘唐兄弟,你这打扮,再有你这发色,端的像一个捉鬼的钟馗!”
打扮完了,朱武一看刘唐的模样,不由得发笑。
刘唐穿着这身衣服,拿来铜镜一看自己样貌,怎么看怎么别扭!
“先生,叫我打扮成如斯模样,唱戏也似,颇是难看,却是为何?”
刘唐发问,朱武对答,“这一遭行走江湖,需少惹人注目,刘唐兄弟是老江湖,岂不知这江湖行走,扮做僧道尼姑可少惹是非。”
朱武这话说的不错,这古代人迷信,哪怕是劫匪,那也一般不会抢和尚老道,一来行脚僧道没什么油水,二来也怕得罪了出家人遭报应。
你像是小偷都有规矩,偷归偷,僧道尼姑不偷,孤儿寡母不偷,女人小孩不偷。
前两个是不偷这些人,后一个是说不能帮人偷小孩和拐卖妇女,那叫拍花子,古代也叫“人牙子”,那是个每分钱都滴血的买卖。
打扮停当,朱武拿一个幡杆旗幌裹了双刀在内背在身上,“赤发鬼”刘唐则自背了一口漏尘斩鬼刀在背上,二人即刻下山,直奔太湖而去。
且说朱武与刘唐离了梁山,径直取大路奔太湖而而去,因狄泉吩咐,其事紧急,故而二人朝九晚五,整日赶路。
约莫三五日路程,朱武与刘唐便到了太湖之滨,这两人都不是南方人,从未来过太湖,不识得路径,便到了邻湖渔村去寻人问路。
但见太湖湖水广阔,浩浩汤汤,横无际涯,远比水泊梁山要长远广大,朱武不由得感叹,“久闻太湖水面广阔,昔日哲宗年间,湖内有女匪首熊双飞等七十二寨盘踞,有数万之众,后被朝廷剿灭,如今若有豪杰占据此处,未必不能成事啊!”
“管他鱼鳖虾蟹,你我只管拿人,带回山寨了事。”
“赤发鬼”刘唐可是没这份心情。
朱武与刘唐到了村里去寻人问路,见岸边有条大汉晒网,便来唱了声“无量天尊”,与那人见了礼。
“这位兄台,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言明?”
那汉子转过身来,但见他浑身上下古铜也似的肌肤,铜浇铁铸一般的身板,精赤上身,项上带着鱼骨哨,约莫一二十岁年纪,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好生威猛。
“道长有何事,但说无妨!”
“敢问这太湖之中,可有一处叫做榆柳庄的去处吗?”
朱武话音刚落,那汉子脸色就是一变,“道长问那去处做甚?”
“听闻那里有四位好汉,特去拜见。”
“道长是……”
那汉子听闻朱武如此说,便怀疑起朱武的身份来了。
“先请教兄台高名。”
朱武倒是不先挑明身份,他得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在下姓耿,名明初,与兄弟居于此地,打渔为生,倒也识得那榆柳庄中海盗……只是不知道长是……”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兄弟带我们去一处僻静所在,自当相告。”
朱武说罢,那耿明初便道:“好,观道长与这位捉鬼天师不是寻常人物,切随我到家叙谈如何?”
“如此最好,耿兄弟请!”
朱武礼数不缺,这要是让刘唐来问路,就不可能有这种效果。
朱武、刘唐随那耿明初到了他们家中,但见家徒四壁,只是大窝棚一个,内里竹架床上躺着一人,被耿明初喊醒,乃是耿明初兄弟耿明达。
“道长,我兄弟二人乃是太湖中的渔户,识得那榆柳庄费保一伙,他们乃是湖中盗匪,本事厉害,你们为何要寻他们?”
耿明初、耿明达这耿氏兄弟是《说岳全传》里面的人物,原是太湖中的渔民,自幼以船为生、以水为命,练就了一身好水下本领。
在水匪占据太湖欺压百姓的时代,耿氏兄弟曾和水寇杨虎有过数轮较量,都以平手结局。
杨虎与他们二人结拜为兄弟,但是,耿氏兄弟正直善良,不肯入伙,且住岳家军平定太湖水寇时,在岳飞麾下效力,打入水寇内部里应外合平定了太湖。
此后,耿氏兄弟跟随岳家军征讨洞庭湖杨幺,和阮良都是岳家军水军大将,曾在大破五方阵。
这两个人在《说岳全传》里面大概是三十多岁,现在则是二十多出头的小伙子。
这两兄弟以往打渔的时候曾经也被榆柳庄“赤须龙”费保他们给抢过,他们也打过几次,论水下功夫,他们都差不多,但是费保他们一伙是四个人,比耿家兄弟多两个人,所以他们打不过,只能远离那榆柳庄。
太湖水域河湖相间,水系密布,当初太湖里面的水匪很多,往往小股出击,得手后迅疾遁去,浙江剿匪则窜逃苏州,江苏剿匪则流窜浙江,打游击战一样。
这两兄弟幼时随父母在太湖过活,深受熊双飞得太湖匪徒之害,本以为现在没什么了,结果又冒出来一个榆柳庄的“太湖四杰”。
其实,太湖水匪这一群体更像是一个滋生在太湖水域,能够自我修复的大毒瘤。
现在江南受到了花石纲的迫害,尤其是太湖流域,因为那该死的宋徽宗喜欢太湖石,所以把太湖区域的老百姓祸害得不轻。
原本遇到些天灾,江淮、两湖、山东、河南等地的灾民活不下去,就多会南逃,其中大部分都会聚集在太湖流域。
而这些流民在江南不能生存时,要么饿死,要么沦为匪盗。
更别提现在这个世道,拜大王八蛋宋徽宗和小王八蛋朱勔所赐,江南已经被祸害的乌烟瘴气,老百姓苦不堪言,现在太湖里面的湖匪海盗又多了起来,有点死灰复燃的趋势。
“实不相瞒,我二人乃是水泊梁山上的头领,在下‘神机军师’朱武,这位是‘赤发鬼’刘唐,今番前来,是为请那榆柳庄四人前往梁山共襄义举的。”
要是别人,朱武定然不会坦然相告,但朱武看得出,这耿家兄弟性情耿直,坦言相告无妨。
“原来是梁山好汉啊!”
耿明初与耿明达惊叫出声,他们早听闻了梁山的名声,都说道:“久闻梁山好汉替天行道,劫取了蔡太师生辰纲,还于近日战败了高太尉亲戚高廉,真个出气!”
这两个人不知道朱勔现在也被绑在梁山,要是知道了,必然高兴的合不拢嘴!
“我二人不识得水路,也不知道如何入湖,还请两位兄弟帮我,小可愿意重金酬谢!”
朱武取出银两,耿家兄弟坚决不收,耿明初开口道:“朱头领,你们梁山为我等大宋百姓出了一口恶气,自当相助你们前往,只是那费保一伙自号‘太湖四杰’,平素目中无人,只怕难以劝说他们入伙。”
“无妨,二位兄弟,有你二人相助,我自有办法降伏他们!”
朱武已有成竹在胸,自然毫无惧怕。
却说那耿家兄弟对朱武与刘唐也是殷勤相待,弄来太湖水产,活剖红鲜鳞,香烹绿头鳖,旋蒸紫盖蟹,活煮红壳虾,再给配上那青芦笋,水荇芽,菱角鸡头米,娇藕老莲芹,再加慈菇茭白莼菜鲜莲子,皆是江南风味,别具一格。
朱武并刘唐都是北方人,几时才领略到这江南风光?与耿家兄弟共温黄酒,先说计策,又谈论些江湖上你来我往,尔虞我诈之事确实快活。
朱武与刘唐在这耿家兄弟处安歇,夜半三更,那“赤发鬼”刘唐起夜小解,只来到了那屋后放尿,却见有个矮小人自水边偷偷摸摸,在那里拽栓船缰绳。
“赤发鬼”刘唐心说,此人八成是个偷船的贼人,于是岸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在手,用力贯去,正打在那人脊背上。
那人被石块打中吃了一跌,险些落水,回身就骂,那“赤发鬼”刘唐是一员步将,却是脚快,当即赶将上去,把那人揪住。
“鬼!鬼啊!”
那人在夜间见到那刘唐朱砂也似发色,还以为是五通神显灵,真太岁夜游,当场吓得腰腿软了,手里面只管掏出一只黑驴蹄子,往刘唐身上打去,被刘唐劈手格过。
“看清楚了!你爷爷我乃是活人!你这蟊贼!竟敢偷盗船舶!”
这小子被刘唐一把揪住,逃脱不得,只得求饶道:“好汉饶我性命,小人时迁再不敢了!”
“你偷船做什么,快快从实招来!”
此人,正是那“鼓上蚤”时迁!
他本是盗墓为生,但这年月困苦,平民百姓那乱坟岗中盗不得什么东西,那些大墓一来他一个人难以盗取,而来历朝历代的帝王坟墓,大多都被盗得干净了,他也多日不曾发迹,只得偷鸡摸狗度日。
近日,他听闻昔日太湖匪首熊双飞在湖中藏匿的不少宝物,在官家采太湖石时发现,于是便有心来太湖里寻找财宝,于是夜半便欲偷船入湖。
这小子绰号鼓上蚤,高唐州人氏,盗墓贼出身,因偷鸡被祝家庄活捉,引得三打祝家庄。
虽然他给梁山惹了麻烦,但也立了不少功劳,他时迁并不以摧城拔寨的武功见长,论武力值那是战五渣,但他身上有着旁人无法取代的好处。
这小子身负轻功,飞檐走壁,蹿房越脊,高来高去,陆地飞腾,实在是刺探情报、敌后破坏的一把好手,和那《隋唐演义》里面的“小白猿”侯君集还有《三侠五义》里面的“南侠”,“御猫”展昭展雄飞。
时迁层多次深入敌后“作战”,东京盗徐宁家传宝甲、大名府火烧翠云楼、刺探曾头市、撞钟法华寺、火烧济州、火烧宝严寺、卧底盖州城、火烧独松关、火烧昱岭关,他的里应外合,在很大程度上对于这些战斗起到了决定战局的关键作用。
甚至,狄泉也曾经认为,虽然时迁在梁山上的排位不高,梁山却绝对不能少了时迁。
梁山大聚义时,时迁排第一百零七位,上应“地贼星”,担任走报机密步军头领,征方腊后病死于杭州,追封义节郎,多少有点委屈他。
时迁在后世被盗贼奉为祖师爷,尊为“贼神菩萨”,很多地方还建有时迁庙,对他加以供奉。
而狄泉现在也确实缺少这种可以充当特工的人才,毕竟不管是白胜还是乐和,他们也都只能用正常手段来探听情报。
而这“鼓上蚤”时迁,他能飞檐走壁,能够探听来的情报也势必要比别人多。
“刘唐兄弟,出了何事?”
屋内“神机军师”朱武,与耿明初、耿明达兄弟听见了响动,一发披了衣服出去查看,见“赤发鬼”刘唐在码头上捉住一人。
“捉住一个偷船的贼!”
刘唐说道。
“神机军师”朱武走上前来,借着灯光一看,但见那时迁手里还捏着个黑驴蹄子,便知道时迁乃是个盗墓贼,不由得发笑说道:“你这人原本是个土贼,怎的不在地下干活,反而跑到了这水上来偷船?却是你命里该着,撞在了我们手里,今番想要活命,需听我吩咐,不得有半分迟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