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闹剧结束之后,围观群众越来越多。
长歌见状起身回酒店套间,刚出餐厅,就见温婉追了出来,找出包里的纸和笔,写道:“谢谢你,秋小姐,我是温婉。”
“戚三小姐不好惹,若是她以后找你的麻烦,麻烦告知我一声,我会出面解决。”
长歌定定看了看她,温婉身上有一种温柔宁静的气质,像是古诗词里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水一般的温柔。
可惜的是,她天生有哑疾,嫁的又是豪门,以后的路并不好走。
“不用谢,举手之劳。温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先生出差去了,晚点会到酒店。”温婉温温柔柔一笑。
说话间,只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季听白阴柔隐怒的声音:“温婉,你没事吧?”
长歌抬眼看去,只见季听白和傅怀瑾行色匆匆地赶来,两人许是刚坐索道上雪山,大衣和围巾都没来得及脱,肩头落了一层薄雪。
长歌见夫妻两重逢,朝着傅怀瑾冷淡地点了点头,转身回酒店套间。
“长歌。”傅怀瑾出声喊道,声音透着几分的温润,“有人在网上发了酒店餐厅的视频,谢谢你帮温婉解围。”
“秋小姐,谢谢你,晚上我们夫妻两想做东,请你吃顿饭,戚玉这人睚眦必报,有些情况还需要跟你说明一下。”季听白连忙开口,“季家的情况复杂,你帮了温婉,可能不仅会惹来戚家的报复,还有可能有季家的报复。”
长歌眯眼,意识到帝都季家是个大麻烦。
“酒店顶层有家空中茶楼,可以一边看雪景一边煮茶,不如我们去喝杯茶去去寒气,慢慢说?”傅怀瑾微笑地提议,笑容恰到好处,不冷不淡,不亲近也不疏远,唯有手指紧张地捏紧。
长歌点头:“好。”
酒店的主管亲自引着四人上了酒店顶楼,只见茶楼布置的十分禅意雅致,没有什么客人,更像是私人领域。有茶艺师上前来煮茶。
傅怀瑾示意茶艺师放下茶,自己亲自动手煮茶。
季听白去一边打电话去兴师问罪,炉火滋滋地燃烧着,傅怀瑾一边煮茶,一边温润地说道:“温婉是季二的软肋,当初季二为了娶她,跟家里闹的决裂,失去了继承权,不过他这些年自己创业,事业做的风生水起,季家有些人就按捺不住,经常使些小手段,让长歌见笑了。”
“有些人身居高位,生的傲慢蛮横了一些,今天的视频一出去,季家和戚家都会认为你跟季二关系匪浅,以后会找你的麻烦,杀鸡儆猴。”
长歌点头:“确实很傲慢,只因为我出身不如他们金贵,便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她轻轻一笑,她看着像是软柿子吗?
傅怀瑾见她一笑,眉眼舒展开来,顿时目光深邃,克制着心底上涌的由衷的喜悦感,因喜而遍体生凉,觉得周身凉透,心生一丝的酸涩凄凉感。
从秋日到雪日,数月未见,她还是那样清清冷冷,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雾里花,看不清摸不透。
“那只是季家人的想法。”
傅怀瑾顿了顿,问道:“这些天,长歌过的还好吗?”
“极好。”
茶炉里的水煮沸,两人一时无话。
温婉和季听白从一边回来,季听白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的隐怒,说道:“刚给戚聪打了电话,他推的一干二净,说戚玉性格刁蛮,都是误会。去tm的误会。”
温婉见他动怒,握住他的大掌,温柔地摇了摇头。
季听白满腔怒火顿时被浇灭,握着妻子的手,阴柔俊美的脸阴沉至极。
“对不起,秋小姐,听白脾气不好,你别介意,他只是有些担心我,我没事的。”温婉写道。
长歌垂眼看着她一手漂亮的瘦金体,字很漂亮,笔锋可见其人,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温婉的嗓子不能治吗?”长歌看向傅怀瑾。
三人神情各异,没有想到秋长歌说话这般直接,反而温婉的表情最镇定。
傅怀瑾点头:“温婉的声带幼年受过伤,做过手术,从医学角度来说是可以恢复的,不过……”
不过温婉有心理疾病,导致一直不能说话,与声带无关。季听白不忍心逼迫她,这些年就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一方小天地,只是季二失去了季家的继承权,这两年处境并不好。
长歌点头,懂了,心理疾病,有些幼年的伤痛和阴影是需要一辈子去治愈的,这种最麻烦。
“茶开了。”傅怀瑾给三人倒了烹煮好的清茶,“茶叶是橙园里摘的野茶,比不上那些名茶,就喝个茶香。”
长歌喝了一口,许是秋茶,茶香浓郁,入口清香微苦,回甘无穷,虽是野茶,却有十分难得。
季听白冷嗤:“你橙园的茶都说是野茶,别的茶叶还能称之为茶吗?”
傅怀瑾低低一笑,原本沉闷的氛围轻松了几分。
“这边清净,晚餐就在这边用的,秋小姐晚餐还没吃吧?”季听白意味深长地看向傅怀瑾,原本他在外出差,还是傅怀瑾提议来雪山酒店度假,他这才让温婉先过来。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傅三少是冲着秋长歌来的。他傅怀瑾这些年碾碎了多少少女心,如今也该轮到别人来碾碎他的心,十分的合理。
长歌看了看手机,视频的事情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上了热搜,群里一群人在艾特她,衡音和易南梦也滑雪回来,还给她带了海鲜。
长歌起身:“我吃过晚饭了,茶也喝了,该回去了。至于戚三小姐的事情,若是戚家和季家找我的麻烦,我必会来找季二少的。
身在局中,若是一味的忍让,对方只会变本加厉,不如破局,打到对方不敢还手为止。”
她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温婉双眼微亮,她好飒。
季听白和傅怀瑾对视一眼,俱是一惊。
季听白:“她很合我的脾气,说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傅三,你眼光不错,不过人家连跟你吃顿饭都不太愿意。白瞎了帝都第一豪门贵公子的名头。你这温吞的性格,也驾驭不了她吧。”
秋长歌不经意展现出来的凌云气势,一般男人真的驾驭不住。
傅怀瑾看着煮沸的茶水,眼角的朱砂痣灼灼生姿,温润说道:“为何要驾驭她,就算是九天仙鹤,也有飞累的时候,我做地上的水,尘世的土就好,她累了能有一处栖息之所,如此便十分的欢喜了。”
季听白夫妻对视一眼,内心都是一惊,傅三惨了,这是坠入爱河,情根深种了!
“可惜了我珍藏的野茶。”傅怀瑾收起小茶罐。
季听白:“……”
“我们不是人?”
傅怀瑾温文尔雅一笑,不是他想月下品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