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别枝抬腕以掌反击，神力汹涌凝聚于掌心，灰色朦胧地裹住手。
厉鬼嬉笑着掏出一朵鬼笑靥，在她的注视下将鬼笑靥一口吞了。
她的目光微转，这样的场景倒是让她意识到问题所在，随即撇撇嘴暗自摇头，自己居然被这点小事给唬住了。
不过是即将消失的一只厉鬼在试图为自己找出点生的可能。
“一只孱弱的厉鬼，也能接触到天斗台之灵那种层次？”她笑了声，双指并拢在身前画出圆圈，再轻点中央。灰圈化为缚绳朝厉鬼飞去留下长长的尾巴，将它整个身体都收紧到成了个长条杆子。
秦别枝确实不太看得起红以，但眼前的厉鬼明显比红以都要差不知道多少个档次。毕竟足够强大的厉鬼，远远不是当年仅有几岁的周未雨所能承受的。
她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她神识回归的同时将厉鬼从周未雨的体内拽了出来，她扫了眼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懵懵的周未雨。
“你先出去吧。”她轻声道，“之后这东西不会影响你了，封印已经帮你解开，你可以放心修炼了。”
“好。”周未雨本身是很激动想向她表示感谢，但她此刻的神情很淡，让周未雨一时犹豫，就被她直接丢出去了。
秦别枝隔绝了修炼室与外界，将其分离到独立存在的虚空里。
她一只手提着厉鬼，取出存在纳戒里的那朵鬼笑靥，留下一半给自己琢磨收回去，另一半直接塞那只厉鬼嘴里。
鬼：？
无助的厉鬼：不是姐，我就这么几天命……
秦别枝弯眸一笑，“你那个品质不好，这个品质好。”
话落，她直接给厉鬼丢出去十米远，防止那玩意儿沾上自己。
混沌咂舌，“还得是你啊。”
“你说，如果它真能将鬼笑靥吃下去，然后我再把它抓回天斗台去把天斗台的吃了丢到这儿，鬼笑靥就扩散不了了。”她是真的在思考这个的可能性。
“你可真敢想。”
“万一呢。”
“毕竟天斗台本身就很特殊，它又是天斗台之灵，说不好啊，那玩意儿一取出来，就直接爆炸开来像降雨一样掉到六界之中。”混沌幽幽道。
“走，我们去试试。”秦别枝看了眼昏过去越来越虚的厉鬼兄弟先用神力稳定它的状态，一步踏离虚空，很快就拎着这厉鬼抵达天斗台外。
这段路程里，她需要好好隔绝鬼和虚空的接触，其鬼笑靥病症的扩散能力过强，除了神力可以说基本阻止不了。
她未入天斗台，就在其外看见一道穿着红袍的红发女人。
酒红色的长发被天斗台散发的微光所衬，一双金瞳在回眸时从细碎的散落眉眼的发缕里露出。
命运是在这里等她的。
秦别枝的身形顿住，混沌主动从她身上离开，飘浮在虚空的混沌立刻就蹿到了命运的身旁。
“聊聊吗？”命运的眼睛里盛着几分温和，似乎还有些许的笑意。
秦别枝指指天斗台。
“来吧。”命运道。
天斗台自红以沉睡之后便处于休眠的状态，她们行走于台上，天斗台也不曾主动开启。
她们并肩而行，红袍的底部在台上拖行，秦别枝的余光扫了过去，这个颜色和她记忆里的命运线中的红线一模一样，其颈肩还挂着一条纯黑的长链，链上镶嵌着一个眼睛的图案。
……看着还怪阴森的。秦别枝望向那个图案，在心里头吐槽。
“祂是命运哦。”混沌的影子在半空架着腿，散漫地笑了笑。
“你现在倒是没有半点神样。”命运的目光看向正前方，语调平淡地道。
“唉，要我说，当神可太累了。”混沌的肘臂搭在祂的肩上，“每天都要维持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命运，你不累吗？”
命运默然须臾，“你那时候是刻意维持的吗？”
秦别枝记得九星说过，十位至高神都是由神而来，那命运的过去呢？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掌管命运法则？
“理性到不像人的家伙。”九星有些微弱地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命运是十位至高神里唯一知道自己身世的，因果应该也有所猜测，不过没有得到清晰的结果。
“毕竟这些东西涉及世界运行的规则，需要的是本身就足够聪慧、伶俐与理性。只有这样，即使面临消散，她们也不会做出影响世界的事情。”
“喂，想什么呢？”混沌一拍秦别枝的肩膀，“这样走神可不是好习惯。”
“久仰大名了，命运神。”秦别枝回过神来目光扫过祂们，很是诚恳地道。
“说不定我们其实见过很多次了。”命运平和地道。
秦别枝沉默下来，一时不知道怎么继续开口。
命运也没说话，直到受不了的混沌打破这段该死的沉寂。
“你们来这儿逛的吗？”
秦别枝感叹，“你现在才比较像以前的人的样子啊。”
混沌：？
命运抿唇似乎很浅地笑了下，“当初谁不像人呢。”
九星：命运和因果啊。
她们来到冰封最后一株鬼笑靥的地方，鲜艳欲滴的花瓣开得正艳丽，哪怕在冰层之下，依旧能看出它的生长。
她把厉鬼提出来观察起它的情况。
厉鬼拉到耳下的嘴角长出一朵朵诡异的花，塞满整张嘴。
“这就是鬼笑靥的寄生与扩散速度。”命运眯起那双金色的眼眸，“如果不将它直接扼杀，就会在眨眼间弥漫至整个灵界，最终吞噬六界。”
秦别枝尝试以太阳火灼烧，又或直接用神力把它碾碎，却未损分毫。
“这株鬼笑靥，此后就会作为母体的存在。”混沌神色凝重，“此物实在诡异……或者，你要顶替那位才能彻底解决。”
秦别枝不置可否。
“以前我是不支持混沌的做法的，如今看来说不好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命运轻声道。
“最好的结果，还是要众生灵自己来创造。”秦别枝负手而立。
“……你还是，越来越像了。”
“好好琢磨吧，我们都会在这里，任你怎么做都不会让其离开天斗台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