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笑靥，毫无疑问这根本不是什么神品药草，这是夺命的玩意儿啊。
“后来呢？”秦别枝问。
九寒接着道：“后来情况有所好转，但不是因为谁做了什么，而是它自发的。它某天开始不再附着在人的身上，而是生长于地底，在暗处蓄力给予袭击，那应该是六界最混乱的时期。”
“那些神就什么都不管吗？”秦别枝蹙眉。
“鬼笑靥持续的三年之后，至高神开始组织众神清剿存于六界的所有鬼笑靥，六界空前和谐。”
“三年之后才开始？”
“对神界来说，也就是三天而已。天道长期不给予回应，神明不得擅自干涉其他六界的种种事情，那次是秩序和命运、力量三位至高神施压，与混沌一起揽责，其余五位从旁协助才开始进展。”
五位？
“诸神下界，却也拦不住鬼笑靥，这种极端情况下，联合众界界主以及顶尖强者都极其困难，它们极其顽固又繁衍极快。”
“最后是怎么做的？”
“始终没出手的毁灭以自身七成的神力与法则之力带走了大半个六界众生，这个时期的六界百废待兴，各自忙碌、互帮互助，这才勉强扛过去。”
“这件事情，似乎没有被记载下来。”秦别枝道。
“关于鬼笑靥的一切信息全部被封死了，众生的记忆也好，其留下的痕迹也罢，都在毁灭余下的两成神力之下消失殆尽。为此，毁灭闭关休息了数万年。”九寒语气极淡，“少数还记得的，也就经历那个时期的众神以及我们这些老家伙。”
“但现在，我又看见它了。”秦别枝半低眼睑，那双灰色的眼瞳中带着厌恶，“为什么天斗台中会有这种东西存在？祂们知道吗？”
“未必。天斗台是少数能隔绝至高神注视的地方，只有亲自踏足或天斗台主动放开隔绝才能观察内部。”
秦别枝突然沉默下来，“你是说至高神不清楚这里的情况，那当年呢？祂们有查过这里吗？”
九寒听到她的问题同样沉默了。
“主人的意思是说，正是因为天斗台是天地孕育的自然场地，导致其特殊性是至高神无法探查的地方，这里又鲜少有人，特别在那个时期众生都自顾不暇，更不会有什么决斗……所以，这里被忽略了才会留下这么一个地方？”如火反应过来。
“对。”秦别枝颔首，而且这位天斗台之灵，恐怕早就藏着自己的心思，即使祂们真的来了，也不会轻易让祂们察觉吧。
她勾唇低声回首，视线的尽头一道模糊的红影逐渐显现。
“倒是省去我找的麻烦了。”
……
姬朝衣在陌生的环境下警惕心一贯很强，秦别枝出去的时候动作很轻，她只是很浅地抬了下眸就当做不知。
但是时间有点太长了。
从秦别枝出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她知道有时候对方会在外面待一天，因为不习惯清醒时与一群人在同个空间内，但她就是有股说不出的不安。
天斗台的温度变低了。
并非是因为夜色已深，这里的温度不是其他界，不会因早晚而改变，也不会有四季的变化，这必然是人为的。
和谁在打架？
她站起身将剑背在身上向外走去，往低温的源头缓缓而去。
如果是打架应该不会只有这么小的动静，而且天斗台中不允许在外面打架，可能性不大。
“主人留步！”
这时，问缘有些着急地大喝一声，这是姬朝衣第一次听到问缘这么慌乱，于是下意识停下步伐。
不仅仅是问缘有些慌乱，八方此刻也显得不安。
两位剑灵以及两把剑都在向她透露着一股不安。
“你们发现什么了吗？”她轻声询问。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们剑灵对世间的邪恶阴祟之物的感知非常敏感，一旦出现在我们的附近就会有所察觉。可我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只是扫过去就能感受到透进骨子里的阴冷。”问缘皱着眉，“这种气息和您要寻找的源头是同一个来处。”
“主人……你不要再过去了，好可怕。”八方的声音都有些颤了，“我们是能斩破世界所有邪祟黑暗的剑，但这个东西给我的感觉，就是不死不灭，即使是光明之剑都砍不断它。”
何缘已经沉默了，只剩八方还在碎碎念。
姬朝衣的目光投向花园林，却是没有因此而选择返回，“如果是这样，那就更该把她带回……”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有只手把她拽住了。
“唉。”
燕枯梦的身形自阴影处走出来，她轻轻一叹，“我说你啊，还真是不怕死。你在担心她？这里所有活着的都死了，她都死不了。可别忘了，秦别枝是混沌神，除至高神之外没有人能杀死她。”
“你怎么？”姬朝衣还没问完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蠢了，显然对方一直没进入深层修炼，对外界的动静很敏锐。
“我先前试过了，这里不让离开。”燕枯梦看向她。
在第一天的比赛结束之后，燕枯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先前的入口，那里已经被封死，无法再踏入虚空穿梭。
“我们现在是被关在这儿了。”姬朝衣蹙眉。
燕枯梦点点头，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臂，那尊贵纹路忽隐忽现又在瞬间被猩红所吞噬，这是无灵皇体在给她的警告。
这片空间出现了无法控制的东西。
“有四个人过去了。”
安静之中，燕枯梦开口道。
她回身看了眼休息区，就猜到应该是路承以及其他三界的带领人，连她们都能察觉到这席位的不对劲，更遑论路承他们这些大乘期的。
“我们也去吧。”姬朝衣道。
“我不建议你去，”燕枯梦一顿，“如果你非得去那就等一会儿我吧。”
话落，她没有再管姬朝衣，而是抬起手，暗红色的纹路愈发明显，在她们的正前方凝聚出光幕，不断地闪回画面。
在她的身后，浮现出一道身影。
“尊敬的无灵皇，请告诉您的子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