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是，我。”
无邪愣住了，他疑惑，肯定，但又不可置信。
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件事。
想到这里他又忽然觉得事情本就是这样的发展，从头开始，不就是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
或者说，没人有告诉他任何事。
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在旁人眼里不需要、也不应该有的执着和坚持，还有那有时候会闹出大事的好奇心。
十年驻守青铜门。
这件事或许只有小哥会告诉他。
眼看着人消沉下来，眼神深沉，整个人陷入自己情绪的无邪，虽然知道这个人最后也会成功消化。
但是。
“啪。”
祁晏直接一个巴掌呼上无邪的后脑勺，看着脸砸进厚厚雪里挣扎着起来怒视他的无邪：“就你那核桃大的脑子，想那么多做什么，真正到做决定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认真想过，你就不是那种人，不要硬给自己凹作者没给你的人设给自己加戏。”
无邪：“？？？”
祁晏转头看向依然淡定的小哥，扔给他一个塞了满满肉和菜的馒头：“你也不要给自己凹‘拯救世界还要拯救朋友然后自我奉献牺牲’的人设，现在这种不长嘴的吃不香了……哦，算了，你有这张脸，什么人设都很吃香，刚刚的话当我没说。你吃饭吧。”
无邪爬起来抹掉自己脸上的雪，颤抖的手指着祁晏：“？你刚刚对我不是这个态度？！”
祁晏同样扔给他一个一模一样的馒头：“你也不看看你和小哥的脸，同样的事情在你们两个身上发生，对你们俩的评价肯定截然不同。”
说着，他伸出魔杖点了点有些弱下去的火焰。
本来普通的火瞬间膨胀成冲天篝火，一只凤凰从中飞出又猛然落下，重回火焰。
周围一瞬间就变得温暖。
无邪舒服的长长呼出一口气，开始啃馒头。
小哥却没有吃，只是把馒头放进了衣服的口袋，凝视眼前的火焰不去看两个人：“十年。如果十年后你们还记得我，可以来这里找我。”
话落。
一片寂静。
只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响动着。
无邪沉默半晌，嘴里的吃的索然无味：“要不我们就在青铜门前安营扎寨怎么样？反正我家里也不用我这点钱支撑，三叔他们也还年轻，开枝散叶也不是一定要我，而且待在这里他们也找不到……嗯……怎么说着说着，感觉青铜门还挺好的？”
祁晏难得的没反驳，跟着点点头：“我也觉得不错。刚好我最近要制作的魔药有点多，给死要钱的魔药效果有点不好，需要点时间好好研究一下。”
说罢，两人同时看向小哥。
小哥：“……”
小哥：“不行。”
两人同时叹气。
祁晏：“小哥，你好无情。”
无邪：“你好冷血。”
祁晏：“你好残酷。”
祁晏和无邪：“呜呜呜呜呜呜呜。”
小哥：“……”
好吧。
这是一个小哥不懂的梗。
只是事情到这里，好像真的就只能到这里了。
小哥的坚决说明了一切。
小哥的坚决，是真的很坚定的坚决。
从认识到现在，小哥做出的决定很少会被什么影响而更改。
无邪也自然也看得出来，他的神情逐渐淡了下去，拿起木棍戳戳火堆，嘴动了动：“十年后，你确定？”
小哥顿住，然后点头。
其实祁晏本身都做好要打晕小哥走一个霸总强制剧情，只是在听到无邪的这句话后这个念头也只能放心。
说实话，有些不甘心。
最后他也只能扔给小哥一面镜子：“你们那里估计都有能抑制魔力的东西，进去不一定能用，等你从里面出来如果我们不小心错过，用这个联系，然后你站在原地不要走动，我们来接你回家。”
小哥没说话，只是把镜子塞进了口袋。
祁晏好奇瞅了一眼小哥的口袋。
这又放吃的又放镜子，怎么没怎么鼓起来。
好奇是好奇，他也没那个胆子伸手去探索，感觉会被黑金古刀咔嚓。
之后祁晏和无邪拿出自己空间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塞给了小哥。
最后的最后。
在这个大雪纷飞的雪夜，山顶上闪烁的篝火旁，祁晏和无邪看着背负长刀的背影逐渐离去。
小哥没有回头。
他们也没有说再见。
雪花落下，有些冰凉。
眼前的已经没有了离开人的身影。
无邪：“他走了。”
祁晏：“他没有骗过我们，十年后……我们第九年就在这里等，不会漏掉。”
无邪：“他又失忆了怎么办？”
祁晏：“没事，我做了冥想盆，可以保存记忆，到时候直接把他的脑袋塞进去。”
无邪笑了：“你塞？”
祁晏耸肩：“被小哥报复怎么办？这种倒霉事当然是死要钱的做，让花花出钱。”
无邪呼出一口白气：“十年啊。”
祁晏灭了火，黑暗中他按住无邪的肩膀：“十年，生他五个小无邪，到时候带过来让小哥带。走，带你去找二叔，五个小无邪，一个两百万，他欠我一千万。到时候分你和胖子一人一万，不用太感动。”
话落，空间瞬间扭曲。
山顶上一片空荡。
呼啸的雪风吹过，没一会儿，三人存在的痕迹被彻底覆盖，再无痕迹。
“砰！”
祁晏看着空无一人的山顶，蹙眉：“没有人来过……那些人是没跟过来，还是——算了，先回去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