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山海众在前,于城市的街道上左拐右突,一路绕个不停。
就在太合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暴露,正被对方当齐言遛时,幸存的山海众终于停下脚步,小跑着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房子门前。
“四海八荒,尽归其主。”幸存山海众压低声音对了句暗号。
门内立即传来另一个人的质问声:
“你们是哪队的人?头儿可没说有队伍在这时候会回来。”
“我们是……哎?”
幸存的山海众刚想解释,突然察觉到不对。
如果山海众的头儿没料到城墙下他们小队的事情,那身后两个自称是头儿安排过来接应的人是谁?
他心中警铃大作,张嘴就想高呼揭发身后二人,却只看见一抹刀光在眼前划过。
左乐悄无声息抹了这名山海众的脖子,同时上前拖住对方尸体,避免对方倒地发出声音。
太合则接替对方工作,向门内之人说道:
“城墙下出了变故,齐言将我们一队的人马行动都揭发出去,去告诉头儿,咱们需要立即转移阵地。”
“又是齐言!”
门内那人咒骂一声。
太合抢在对方再次开口前主动说道:
“情况紧急,我们现在也不确定身后是否有尾巴,先不要急着汇合。
你立即去将城墙下的事情汇报给头儿,由他安排组织转移阵地,我们继续在玉门游走,一个时辰后我们小队若是没出事,就在玉崖街尽头碰面。”
“还是你想得周全。”
门内那人连声称赞。
太合则连连对左乐挥手,两人带着身旁山海众尸体迅速离开。
待两人走后,不出片刻,一小股身穿便装的人行色匆匆从屋内推门走出,各奔东西去将太合送来的情报散布给城内各个据点的人群。
等到这群人也走光后,齐言从一处巷子内探出头。
“竟然还有这种操作,学到了。”
齐言对太合的迂回卧底计策感到赞叹,但还是摇头道:“就是效率有些慢,还要被动等待一个时辰,没有我齐小白的卧底方法来的痛快!”
说着,他随即挑选一名山海众离去方向追上去,同时还不忘在自己衣服上撕扯两下,顺手又换出一些鲜血涂抹在自己身上。
等他做完这些准备工作时,已经看见前面那名山海众的背影。
齐言脚下发力,高高跃起来到房檐上,凭借天灾力量的加持轻松将其超越。
而后那名在街巷中紧张穿行的山海众,迎面就遇到了一位造型狼狈的同伴。
“什么情况?!”
“太好了!”
正当那名山海众懵逼时,齐言已经踉踉跄跄扑到对方身上,语气急促道:“城墙下的同伴都被齐言揭发,全都完蛋了,快去禀报头儿大事不好了!”
那名山海众连忙安抚道:
“我们已经知晓了,辛苦你了兄弟,咱们现在就去各据点汇报此事,以最快速度转移阵地。”
“你们怎么知晓的?”齐言惊讶道,“那支小队已经全员遇难,我都是靠装死才逃过一劫,我亲眼看见除了自己所有弟兄都被齐言那个狗东西害死了!”
“什么?!”
那名山海众当场大惊失色,但很快又陷入怀疑中。
齐言见状火上浇油,暗戳戳使坏道:
“你仔细回忆一下,对方前来汇报时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故意躲着不敢相见之类的行为。
对方很可能是冒牌货,是在故布疑云,等咱们转移阵地时露出破绽被对方抓住痕迹!”
“嘶……竟然真和你说得一样。”
齐言一波献祭太合二人的攻势,成功打出暴击,让那名山海众心中信任的天平发生倾斜。
但很快那名山海众又惊慌起来:
“那现在怎么办?好多弟兄已经开始行动了,再想阻止也来不及。”
“你先别急,等我分析一下。”
这次轮到齐言反过来安抚对方:“如今睚不知道在哪里行动,而咱们的计划是等待天灾,但齐言一出场就破坏了咱们袭杀天灾信使的计划。
如今又面临暴露的风险,咱们也许不得不果决一些,让盯着玉门沙渠的弟兄们弄出些动静来,声东击西,咱们再趁乱将散布在外的弟兄们统一集结起来再做决定。”
听着齐言分析的头头是道,言辞中对山海众内部计划也了如指掌,彻底将那名山海众的信任度拉满。
“兄弟,你说的在理,幸好咱组织中有你这样的聪明人。”
那名山海众庆幸道:“差点就要被那些卑鄙的玉门人坏了大事,咱们快走,直接去总部汇报此事。”
“走!”
两人一拍即合,赶路途中齐言更是有样学样,效仿太合的方法落后半步。
可惜他的这些做法注定是无用功,那名山海众心中早已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等两人来到一处院落中,那名山海众更是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又是对暗号又是解释缘由,最后甚至不忘安排一名同伴带齐言去疗伤。
临分别前,齐言用力握着对方的手坚定道:
“好兄弟,这波功劳我不跟你抢,但你要记住,苟富贵,勿相忘!”
“做兄弟,在心中!”
那名山海众深受感动,用力拍了拍胸脯转身朝院子中央的房间跑过去。
目送对方离去,齐言忍不住发出一声悠悠长叹。
这片大地上,还是好心人多啊!
“走吧兄弟,看你这伤的,浑身是血。”负责带齐言疗伤的山海众关切道。
“别急。”齐言站在原地,笑呵呵道,“待会你伤的比我还重呢。”
山海众:?
“里鹰外核!”
齐言突然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下一秒,炽烈的火焰瞬间将院落点燃。
年的身影从天而降,挥手画出一圈烈焰将这个据点围住。
齐言面前的那名山海众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在火焰中化作灰烬。
感受着年身上散发的滚滚热浪,齐言深吸一口气,开始爆发全力怒吼道:
“大家快跑啊,玉门那个纹着红色花臂的疯婆子杀过来了!”
院落内被惊扰的山海众们慌慌张张跑出来,一眼就看见一个自己人悍不畏死冲向那个浑身散发滚滚热浪的女子。
发动玉碎冲锋的同时,那个自己人还不忘对他们摆手高呼:
“不用管我,我来帮你们拖住敌人,你们先跑!”
“哼,不自量力!”
年脸上带着嚣张的笑容,双手抱怀,轻描淡写一脚就将齐言踹飞出去。
齐言在倒飞的途中面具不慎脱落,他连忙强行口吐鲜血,出血量惊人,宛若一个人形火箭,重重摔在院子中央的房门前。
刚打开房门准备查探情况的山海众总头目都被从天而降的齐言吓了一跳,低头看去,更是忍不住倒吸凉气。
在他视线中,齐言整个人都仿佛刚从血池子里泡过一遍,别说长什么模样,就连头发和衣服原本是什么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那名带着齐言一路走来的好心人山海众跟在头目后面,见状顿时悲戚地跪倒在齐言面前:
“兄弟,兄弟你好傻啊,遇到危险为什么不跑?”
“别……别管我……快带……头儿离开。”
齐言颤颤巍巍抬起手拽住好心人的衣袖:“四海八荒,尽归其主,重振山海众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这番忠心耿耿的发言,即便是头目都忍不住被镇住。
“好兄弟!”
好心人声音都有些哽咽,对着自己头目哭喊道:“头儿,我们快走,不能让我这位兄弟白白牺牲!”
“……走!”
头目嘴角抽了抽,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笑死,就算没有脚下这个血葫芦和那些被感染斗志,悍不畏死冲向敌人的山海众,他就不会逃跑了吗?
一群被口号洗脑的蠢货罢了,哪里有自己小命重要!
好心人见头目跑得如此果断,也连忙起身想跟上,却发现自己衣袖仍被齐言死死拽住。
“别管我,你们快走,山海众不能亡于这里!”齐言痛苦的高喊。
好心人拽了拽衣袖,没拽动……
“听话,不要想着带上我,你们走掉比什么都重要!”齐言继续高喊。
好心人试着直接迈开步子,却发现自己拖行齐言跑出几步距离,那只拽住他袖子的手愣是仍然没松开。
“快……”
“别磨叽了,既然你还有力气,就趴我背上!”
好心人也有些急了,弯腰将齐言背起,撒丫子追向已经跑到院子边缘试图突破火焰的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