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辣,全丸辣!
两名将士听完齐言的讲述,只感觉欲哭无泪。
这些情报,就连他们这些左宣辽的亲信知晓的都不全面,如今却全被齐言三言两语抖个干净。
现在铁匠铺里这几人全听了去,万一谁大嘴巴传出去,玉门岂不当场乱套?
想到这里,两名将士不约而同看向杜遥夜。
杜遥夜:?
这两名将士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感觉在场这名小姑娘最不靠谱。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继续闹下去了。”
齐言这个最闹腾的人,反而开口劝其他人不要闹:“误会都已经解开了,接下来大家还是好朋友,两位军爷也别挣扎了,你们听到这么多消息,现在回去也是被关禁闭关到事情结束。
与其遭那个罪,还不如先被新山海众‘俘获’一段时间,多听听各路情报,事后再被关起来也不算亏本,不是吗?”
一名将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们能不答应吗?”
“不能。”
将士:“……”
那你问个屁啊!
调戏我们很好玩吗?
两人想要掀桌子,但不敢。
齐言笑吟吟端着自家老妹续好的茶水,就准备美滋滋来一口,却突然被院落外吹来风沙糊了个满脸。
老鲤等人也被这股凭空而来的风沙笼罩,不得不掩住口鼻。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起风沙了?”
“……是源石技艺!”
“施术者就在我们附近!”
众人接连反应过来,纷纷说出自己的判断。
齐琳正想出声说些什么,却见齐言已经将满是浮尘的茶杯重重放下,满脸怒容站起身。
“敢在我五星好市民齐小白眼皮底下闹事,看我不将贼人捉拿归案!”
话音落下,齐言已经一个助跑从院墙上翻了出去。
“哎?这怎么又变成好市民了?”
老鲤慌慌张张起身:“大家快跟上,别让齐言乱上添乱。”
“没必要。”齐琳难得出声,“他现在的状态嗅觉已经很灵敏了,能判断出来者气息是自己人,他在故意使坏。”
老鲤:“……那没事了。”
铁匠铺旁的巷子中,一男一女趁着风沙遮掩,狼狈地躲在一堆杂物后面。
“呸,这叫什么事,我是来求援的,不是来给齐言当替罪羊的!”
极境吐掉嘴里的沙砾,心中怨念深重到可以养活百来个邪剑仙不成问题。
林雨霞在一旁托着下巴兀自沉思。
见状,极境带着几分期待问道:“你这是有解决办法?”
林雨霞点头:“有,但需要你的配合。”
“你说!”
“你出去独自引开那些追兵,我趁机赶往军营求见左将军,解释清楚误会后,再去监狱捞你。”
“……”
听到这个主意,极境心中怨念更深了。
“有人过来了,交给你了,去引开他们。”
林雨霞不给极境争辩的机会,突然一把将他推出掩体。
这个动静立即引起巷子外搜寻之人的注意,密集的脚步声不断靠近。
极境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间,哭丧着脸冲出巷子,顿时引起外面一阵鸡飞狗跳,但总算让乱象渐渐远离巷子。
林雨霞从掩体后走出,没有按照约定立即前往军营,反而默默等在原地。
不出片刻,一个闻着味寻来的白毛狗头就从巷子上方的屋檐探出头。
“你终于来了。”林雨霞仰起头。
“是你来的太晚了。”
齐言翻身从屋檐上跳下来,围着林雨霞嗅了一圈:“怎么还有寒哥他爷爷和哥哥的味道?”
“伊比利亚出事了。”
林雨霞虽然没太听懂,但不难判断出这是极境的某种外号。
齐言明显有些意外:“海猫上岸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呀?”
林雨霞:?
海猫是什么东西?那些东西不应该叫海嗣吗?
她摇摇头,暂时抛开计较这些细节的念头,解释道:
“具体情况只有极境知晓,你可以去问问他,我等你找过来另有事情。
魏公叫我过来,委以我玉门特使的身份,让我在玉门负责调查即将发生的所有危机源头……于是我就来找你了。”
“不是,姐们儿!”
齐言忍不住露出黑人问号脸。
“来找你直接告诉我答案,不比我辛辛苦苦调查轻松吗?”林雨霞对齐言的反应感到奇怪,“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没有说你就是危机源头。”
齐言:“……”
林玉霞疑惑道:“怎么,不可说?会影响你的布局?”
“我有个锤子布局,这玉门有魏彦吾看着呢,还真能反了天不成?”
齐言满不在乎摆手道:“你就好吃好喝玩着,当成一次公费旅游便可,先不跟你扯了,我去看看极境被揍成什么样了。
这家伙看着不着调,但本事还是有的,可不能让他轻易从追杀中逃脱。”
“陈被魏彦吾带回龙门了。”
林雨霞在齐言身后提了一句,换来后者同样不在意地摆摆手。
见此,林雨霞目的便已经全部达成。
她和陈身为两个吉祥物分别坐镇一城,大体可保两城在此劫中无忧。
不过看了看临近黄昏的天色,林雨霞还是迈步走出巷子,开始寻找鼠王从龙门安插进来的暗桩。
她可以答应魏彦吾,利用自己和齐言的情谊护住这座城,但不愿意将所有责任都压在齐言身上,她与齐言身为罗德岛的同伴,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明知自己实力有限,也不可能真的什么也不做。
对于魏彦吾连人与人之间情感都可以视作筹码,以完全的理性去交易这种行为,林雨霞心底并不认可。
玉门的街头上,也不是所有人都被极境勾起了仇恨,仍旧有众多行人结伴在街上闲逛。
看着三三两两或友人或家人结伴的行人们,林雨霞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声。
以魏彦吾的安排,这次事件结束后,陈恐怕又要和他大吵一架,最终闹个不欢而散。
就在林雨霞这般想着时,她心中那个运筹帷幄的魏总督,已经灰头土脸被赶出了房间。
“这是要说什么悄悄话,还将我赶出来了。”
魏彦吾嘴里嘟囔着,随手抽出自己腰间的烟斗准备来上两口。
房门突然打开,文月面若寒霜:“谁允许你抽烟的?”
“啊?”
魏彦吾傻眼时,文月已经劈手夺过他的烟斗,随后再次将门摔上。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魏彦吾欲哭无泪:
“文月,我又犯什么错了,你原谅我吧,文月!”
“走远点,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别打扰我和晖洁说话。”
门内传来文月冷漠的驱逐声。
魏彦吾耷拉着脑袋,惨兮兮来到走廊拐角的一个小型茶桌坐下,翻了半天,只翻出一包他特意叮嘱手下替换的大叶子茶。
“齐言啊齐言,你可真是我魏老二的‘福星’啊!”
魏彦吾咬牙切齿,亲自动手冲泡这平日难以下咽的粗茶。
不过即便嘴上抱怨着,他却没有离开文月和陈所处房间附近的意思。
他甚至主动在茶桌上多摆了一个精致的小茶杯,似乎在等候某个不约而至的无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