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糖葫芦来喽!”
齐言拿着一大把糖葫芦喜笑颜开跑进自家客栈。
如今时间已过饭点,客栈内稀稀落落仅有几名歇脚的茶客,店员们清闲下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假意擦着桌子拖着地,实则嘴上闲聊个不停。
对此,陈和乌有看在眼里,也没有多管。
两人陪着老鲤享受抵达尚蜀后第一次真正放松的休息,听到齐言闯进来的呼喊声,三人都扭头看了过去。
齐言拿着糖葫芦走过来,给每人手里塞了一支,而后发现还剩两支:
“竟然买多了,太合跟左乐呢?”
“不,是买少了。”
陈说了一句,接过齐言手中多余的糖葫芦放在桌上的盘子中。
而后不等齐言发问,她先一步开口:“太合叔带着左乐离开了,他们身上还有调查望碎片位置的任务,为了防止被你牵着鼻子走,太合叔选择跑路。”
“哦,随便吧。”齐言对此毫不在意,“反正最后两人查着查着也会跑到玉门去。”
听到这话,陈心底默默对太合默哀了两秒,剩下一秒则将手中糖葫芦送进口中。
红唇咬在山楂外包裹的糖浆上,传来一阵清脆的轻响。
这般美好的一幕,齐言欣赏的心思却被一旁表情古怪的乌有给打扰得一干二净。
“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
齐言看着乌有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吞吞吐吐满脸愧疚的架势,只感觉一头雾水。
乌有拿着手中糖葫芦,低声提醒道:
“齐言,客栈里来了……”
“嘶!”
陈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将乌有话语打断。
“哈哈!”齐言瞬间露出兴奋表情,“老陈,喜欢我特意为你选得酸糖冰糖葫芦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鬼东西?!”
陈酸得表情都有些狰狞,恨不得将糖葫芦直接戳到齐言头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问我我问谁去?”齐言指着盘子里剩下的糖葫芦,示意那些是正常的。
陈看了看,没敢轻信。
她揉着表情都有些崩坏的脸,嘟嘟囔囔道:“我不提醒你真的是正确选择。”
“提醒我什么?”齐言不解道。
陈抬手制止乌有想要说话的动作,仍旧没有解释,反而挑了个其他话题:
“太傅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
齐言:?
“别装了,外人看不懂你,咱们自己人还看不懂你的心思吗?”陈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心思其实好懂的不行。”
齐言不由得怔了一下,扭头看向自家老妹。
齐琳面无表情吃着手中糖葫芦,对陈的这番话没有丝毫意外。
“啧,我以后要不找博士借一身兜帽外套吧,反正他衣柜里全是那种衣服。”
齐言抓了抓头发,笑嘻嘻道:“太傅确实说了一些屁话,但我齐小白报仇从不隔夜,已经给过他教训了。”
“你动手了吗?”陈问道。
“没动手,但我保证这个教训比老登挨顿揍还痛苦。”齐言自信道。
听见这话,陈点点头,下意识将糖葫芦送到嘴边。
最后关头她猛然想起这糖葫芦的酸味,忙不迭将它挪开,继续道:
“齐言,虽然太傅也算是我的长辈,但我很清楚,他们那一辈人性格有些固执,或者说思想已经定型,所以会说出或者做出一些让咱们不喜的决定。
你如果感觉到冒犯,我是不介意你像对待魏彦吾一样对待他的。”
“……有点好孝。”
就连齐言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一下。
陈没有笑,反而表情渐渐认真起来:“齐言,太傅他们这些老一辈人拥有年轻人无法企及的眼界和经验,但这并不代表老人不会犯错。
我身为小辈在这些事情上无法做出干涉,但也不会阻止你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和实行报复。
我只有一个请求,别伤人,或者说,别祸及百姓,你可以揍人,也可以拆家,这些我都不会介意。”
齐言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陈,犹犹豫豫道:“可是拆了家要赔钱的。”
“这点你无须担心,我可以回龙门取钱,管够。”陈保证道。
“……越来越好孝了。”
听到齐言停不下来的吐槽,陈忍无可忍,一拳怼在齐言腰间。
见齐言捂着腰子趴在桌上,陈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总之,我的态度大概就是这样。”
齐言赶忙捂住嘴巴,装出一副‘已老实,求放过’的可怜表情。
陈晃了晃糖葫芦,最终还是没扎下去。
齐言见自己成功逃过一劫,趴在桌面看向乌有:“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
“齐言,老鲤有些烦恼,你看看能不能帮他一下。”陈再次打断乌有。
齐言直起身,疑惑的看向老鲤,示意他说说。
老鲤终于停止狂炫糖葫芦的动作,叹息一声,说道:
“其实这次我来尚蜀,除了帮梁洵的忙之外,也是想借助他在炎国当官的身份,帮我调查一个朋友的下落。
可刚刚这家伙突然派人跟我说一句,他要走了,然后就脚底抹油跟着太傅跑路,我现在就很气。”
“槐天裴?”齐言直接报出一个名字。
老鲤眼睛瞬间瞪大:“你竟然真知晓,难道这片大地上就没有你不知晓的事情吗?”
齐言翻了个白眼:“我虽然喜欢玩无所不知的梗,但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只是恰巧知道一些事情罢了。
至于你这位叫槐天裴的武痴朋友,接下来大概率会刷新到玉门。”
“玉门……他要去找那位宗师?”老鲤立即猜到了自己这位武痴老友的目标。
齐言点点头,正准备说话,突然听到自己客栈的内屋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他扭头看去,愕然看见一身酒气的年逃也似跑出来。
紧随其后的夕一把扑过来,死死拽住年的脚踝:“带上我……嗝!”
话说到一半,夕竟然还打了个酒嗝。
年一边晃悠自己醉醺醺的脑袋,一边晃着脚将夕踢开:
“大姐酒兴这么好,你身为妹妹怎么能不陪着,快回去!”
夕被甩开手,趴在地上苦苦挣扎:
“我不要再喝了。”
“哎呀,你们两个这般作甚。”
令拎着一个巨大的酒坛,慢悠悠从后屋中走出来,看不出半点醉意:“我又没逼着你们喝,是你们两个自己逞能,现在耍起酒疯倒成我的不是了。”
齐言看见这三姐妹竟然从自己客栈后屋出来,瞬间瞪大眼睛,霍然起身道:
“你们进了我客栈的酒窖?”
“都是好酒。”令点头道。
“给钱了吗?”齐言声音都开始颤抖。
令歪了歪头,顺手再灌一口酒,随后舔舔嘴唇回答道:
“给了,但没完全给,乌有小哥说大家都是朋友,意思一下就好了。”
齐言脖子僵硬转头,看向满脸愧疚的乌有。
见状,乌有羞愧地低下头:“我没想到这位如此海量。”
“我的酒啊!我的钱啊!我的客栈要破产啦!”
齐言哇得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