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猩红的双眼静静看着齐言，没有急着回答。
他在自己的大号办公椅上挪了挪身子，让出一点空位，不大，却正好可以容纳一人坐下。
随后爱国者主动伸出手。
齐言绕过办公桌，牵住他的手，被对方拽着坐上椅子。
一大一小两个人挤在椅子间，紧紧贴着彼此。
大手落在齐言的头上，轻轻揉搓着他的头发。
爱国者语气带着几分笑意：
“你想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倒也没有那么玄乎，我不怎么说谜语的。”齐言也笑起来，“就当是问卷调查吧。”
“这样啊，那我的回答是，谢谢你。”
“老爷子，你说究竟什么是救赎？”
“你，就是我的救赎。”
“……”
齐言将脑袋轻轻靠在爱国者的手臂上，感觉到前所有的放松。
爱国者的大手轻轻护住他身子，语气平缓道：
“你游走在罗德岛之外的这段时间，有交到什么新朋友吗？”
“很多，你知道的，我最擅长交朋友了。”
“嗯，但是别太贪玩，以后记得多回来看看。”
“好。”
爱国者见齐言答应下来，点点头，仿佛一个唠家常的父亲，略显絮叨的说着：
“你在罗德岛的寝室要抽时间回去整理一下了，即便齐琳每天都会帮你打扫，但里面堆了很多大家送你的礼物。
极境那个小家伙最过分，每次出外勤带回来的礼物，都故意堆在你床上，把我送你的那个，被你挂在床头的护身符都挡住了。”
“他都送了些啥？”齐言有些好奇。
“我们没拆开。”爱国者摇头，“不过有一次据他透露，大部分都是各地特产的酒水，他说想要把你的寝室改造成不宵禁的酒吧。
那之后极境好几次走路时被突然结冰的地面滑倒，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干得漂亮！”
“outcast从小丘郡回来后，就开始计划举办退休仪式了。”
爱国者继续说着罗德岛的日常琐事：“可惜大家又因为维多利亚的事情忙起来，她的计划只能暂时被推延。
她本人倒是不太在意，反而想拿着铳再跑一趟维多利亚，最后被凯尔希等人开会全票否决。”
“干得漂亮！”
“Logos几人前往维多利亚前，和博士他们研究再次举办一场办公室轮椅竞速赛来着。”
爱国者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声：“后来也不知怎么得，他们瞒着凯尔希开了几次秘密会议后，突然改成甲板足球联赛。
博士拉拢一大批推拉特种干员，信誓旦旦要赢下比赛，结果Scout他们推着夜莺上场，让她当守门员……
博士队伍最后输得很惨，并且所有参赛人员都被凯尔希挂上了舰桥，当时场面真的很壮观。”
“我竟然错过了……”
齐言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脑袋靠在爱国者的胳膊上渐渐陷入沉睡。
爱国者的声音也渐渐放轻：
“这一次临出发前，要好好与齐琳告别。”
“嗯……”
……
……
“山洞里的老情人，呵，齐言与这个大家伙，究竟谁才是掌管时间的神明？”
伊内丝的挖苦声在赫德雷耳边萦绕。
赫德雷清楚，即便伊内丝嘴里讨论的主人公是齐言，可他挖苦的对象却是自己。
对此，赫德雷只能苦笑。
“我想这绝对不在博士的原定计划内。”赫德雷苦恼地抓抓头发，试图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该如何活着走出这个山洞？”
“这就要看你的老情人是什么态度了。”
伊内丝看向自己面前带领众多萨卡兹，将自己等人团团围住萨卡兹军装女子。
这名萨卡兹女子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仍没有从之前那场神明间交手的余威中恢复过来。
伊内丝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对萨卡兹女子问道：
“厄尔苏拉，如果我说自己愿意将赫德雷卖给你，能否换我们一条活路？”
名叫厄尔苏拉的萨卡兹女子没有急着回答，在身上摸索片刻，没能找到酒水，自顾自露出满脸愁容发出叹息。
她仰起头看向上方。
此刻她们这些人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山洞之中，上方那尊骸骨巨兽的身躯安静悬浮，谁也不知道祂是又一次陷入了沉睡，还是在思考什么凡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赫德雷轻轻嗅了嗅，皱眉道：
“厄尔苏拉，我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你以这种方式再会，你本应该在卡兹戴尔等着继承疤痕商场。
另外，你以前可是滴酒不沾，但现在却满身酒气。”
厄尔苏拉收回视线，看向自己曾经的雇佣兵老朋友们。
她露出笑容，只是笑容中带着难掩的苦涩：
“我确实有些狼狈，也确实开始离不开那些酒液，但我身上的味道绝非酗酒，我还是蛮注意个人卫生的。
只是我们头顶上那个大家伙不太讲究，祂害得我被酒水洒了满身，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将自己清洗干净后再与你们相会。”
“是你和他，我可没有想念过你。”伊内丝木着脸插话道。
赫德雷：“……”
厄尔苏拉双手抱怀，视线在赫德雷与伊内丝之间不断游走，最终锁定在赫德雷身上。
她身后那些萨卡兹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清状况。
“咱们不是来抓人的吗？”
“嘶，别乱说话，情况不对，好像有点劲爆！”
“我记得那个男人，他叫赫德雷，是个雇佣兵，也是个读书人……你们说，我现在开始读书还有机会吗？”
一群五大三粗的萨卡兹们嘀嘀咕咕议论起来，即便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空旷的山洞中还是清晰传入赫德雷等人耳中。
赫德雷表情变得古怪。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苦心孤诣试图让萨卡兹们认识到学习重要性的愿望，会以这种离谱的方式初见萌芽。
伊内丝和厄尔苏拉皆是沉默不语，一瞬不瞬盯着赫德雷。
面对两人的视线包围，赫德雷有些汗流浃背。
“赫德雷，你还是老样子。”
最终厄尔苏拉主动打破沉默，视线离开赫德雷与伊内丝，落在二人身后的两个人身上：
“你们还在带着她到处跑，并且……你们的队伍更加奇怪了，除了伊内丝，竟然又多出一名，萨科塔。”
说这些话时，厄尔苏拉的语气充满打趣意味，脸上笑容绽放。
但阿尔图罗却笑不出来。
一名萨科塔，掉进了萨卡兹老窝。
这并不好笑。
她现在好想回去找齐言，只要齐言不唱歌，他整出再多幺蛾子也比眼前情况要好。
至少在齐言身边，阿尔图罗不用担心自己变成阝可冖小口冬罒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