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弗雷德怔在原地。
就连特雷西斯也有些失神，一瞬不瞬盯着齐言的眼眸，出现几分闪烁。
雷德扭头看向埃尔多。
这些话他没听懂，但感觉很离谱，也许不应该是他可以听的。
埃尔多按住雷德的胳膊，没有让他乱动或者离开。
“大特老师，你没有当过魔王，所以你有些东西无法理解，这很正常。”齐言反过来安慰起特雷西斯。
对此特雷西斯只是无言地继续看着齐言。
直视着特雷西斯的视线，齐言继续安慰道：
“那顶‘黑冠’选择魔王，是自主的，它有自己的行为逻辑，所以萨卡兹的魔王不一定是王庭或者血脉特殊的萨卡兹。
这些魔王不一定能利用‘黑冠’成为实力绝顶的霸主，但他们一定有足以承受其重量的品质……不只是萨卡兹的重量，而是整个文明的重量。”
特雷西斯：“……”
“你明白了吧。”齐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在萨卡兹看来，有很多魔王并不称职，但其实承载‘黑冠’的人，本就不只是萨卡兹一族的王。”
听完齐言的安慰，特雷西斯心中更难受了。
他想到了自己与特蕾西娅的斗争，想到了如今特蕾西娅无时无刻不在忍受众魂的怨恨。
齐言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继续道：
“我知道相比起萨卡兹各种稀奇古怪的血脉，你只是非常普通的一支，你也没有如血魔食腐者他们一样悠久的命途。
你还很年轻，你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所以你希望能打开那道门，见到最初的源石，你希望可以明悟萨卡兹一脉痛苦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所以……你愿意告诉我这个答案吗？”特雷西斯问道。
“我能告诉你个锤子，你真当我是百度百科了？”
齐言翻了个白眼：“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提醒你这家伙，收着点浪，别真把自己浪死了。
魔王无法拯救萨卡兹，‘黑冠’只是一个道具，曼弗雷德还很年轻，担不起萨卡兹的未来，你还要多坚持几百年再退休。”
特雷西斯：“……”
曼弗雷德扶着特雷西斯的手不自觉收紧几分，他紧张的看着特雷西斯，就差没疯狂点头赞同齐言的话。
这一刻曼弗雷德心中对齐言的感观，除了戒备和警惕外，又多了几分感激。
特雷西斯看了眼曼弗雷德，他心中比谁都清楚，曼弗雷德一直在恐惧那个预言。
是的，恐惧。
即便面对齐言，曼弗雷德也只是警惕和敬畏，却没有真正的恐惧。
唯独那个预言，让曼弗雷德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
“萨卡兹，不能停下。”
特雷西斯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
“当然，萨卡兹必须前进。”齐言赞同道，“萨卡兹需要一个相对和平的时间好好喘息，我不反对你的计划。
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既然万族不愿意给萨卡兹和平，那萨卡兹就打出个和平来！
我要说的是，萨卡兹为何沦落至此，并不重要，你若是一心惦记萨卡兹痛苦的源头究竟是什么，那你与那些沉溺在旧日荣光和仇恨中的王庭又有什么区别？”
“但如果不找到这个答案，不让万族意识到这一切，萨卡兹又何谈平等，和平又怎么可能出现？”特雷西斯否定齐言的观点。
“好，那如果找到了，最初的源石现世了，万族就会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请求萨卡兹原谅吗？”
齐言感觉有些好笑：“不会，他们只会发现，卧槽，这片大地又要毁灭了，是萨卡兹干的！”
特雷西斯：“……”
齐言抬手遥指南方天际：“就因为你搞出来的这些破事，拉特兰那些萨科塔被吓得神经都快衰弱了，教宗每天仙人掌挞都要少吃两个。
他们的律法主机天天预言灾难将至，圣徒都开始成双成对了，再搞下去，我怀疑未来圣徒要搞批发，一个国家送一个，跟大熊猫似的。”
听到齐言这话，特雷西斯没说什么，倒是曼弗雷德有些不服：
“你怎么能确定那些叛徒的预言，是跟我们有关？”
“那泰拉总共就这么点灭世之灾，海嗣现在老老实实躲海里生娃干饭喵喵叫，邪魔没人捅咕也不会炸窝，就剩个源石了，还被你们给挖出来。”
齐言对着天空比比划划道：“反正我不信‘最初源石’这么高逼格的名字，结果出现后，就是天空一声巨响，普瑞赛斯闪亮登场，然后逼逼两句就再次神隐。”
特雷西斯：？
曼弗雷德：？？
雷德扭头看向埃尔多，后者一脸迷茫：
“你看我干啥？”
“你听得懂？”
“早就听不懂了。”
“……”
被这俩玩意一打岔，齐言刚刚酝酿好的情绪都有些不连贯了。
他扭头嫌弃的看向雷德二人，驱赶道：
“我都把你俩带出来了，你俩还不走在这腻歪什么，等着我请你们吃晚饭吗？”
埃尔多指着外面哭诉道：
“你明晃晃把我俩带出来，还带着我们见萨卡兹这位摄政王，我俩听了这么多隐秘，现在走的话，那不是注定会被公爵军队抓起来审问吗？”
齐言吸了口气，恍然大悟：
“你小子，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好奇心也满足了，还名正言顺找我当保镖！”
“都是朋友吗，帮帮忙。”埃尔多一脸奸笑。
“这时候不说什么加盟不加盟的，付出不付出的了？”
“在商言商，但现在是关乎小命的时候，要面子还是要小命我能分得清。”
齐言愣是被埃尔多这货说得哑口无言。
就连特雷西斯师徒二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个样貌平平无奇的小子。
雷德看埃尔多的眼神，更已经带上崇拜之意。
齐言收回视线，扭头看向特雷西斯师徒二人，试探道：
“要不，咱们走着聊？”
特雷西斯：“……我没意见。”
“那走着，送这两个败家玩意先离开伦蒂尼姆。”
齐言当即拍板定案。
一行人行动起来，齐言和特雷西斯在前面聊着萨卡兹，埃尔多和雷德跟在后面听声，也不管听不听得懂，主打的就是一个满足好奇心。
曼弗雷德走在最后面，视线左右扫过，用眼神警告那些隐藏起来的密探。
那些密探收到曼弗雷德的警告，心尖皆是忍不住发颤，立即将现场情报传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