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此人的个人能力毋庸置疑!
否则一代伟人毛伟人,也不会对他的《陈时政疏》一文大加赞赏:
‘贾生《治安策》以后第一奇文。宋人万言书,如苏轼之流所为者,纸上空谈耳’。
如果这句评价这还不足以表达毛伟人对马周的极为推崇,那么针对某篇传记中所谓马周才能不及傅说以及吕望的言论,毛伟人则批注道:
“傅说、吕望何足道哉,马周才德,迥乎远矣。”
傅说是由奴隶身份转而成为商朝宰辅之人,而吕望则是协助周武王灭掉商纣的那位姜太公(因其受封于吕,从其封者而将姜姓改为吕姓)。
由此可见,马周是一位德才兼备,纵观整个华国历史上都少有的人才。
华国不是还有那么一句古话么,叫做‘大智若愚’!?
说的是但凡拥有大智慧者,在有些时候……
唉,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被称作真正的聪明呢?
谁知道呢!
反正现在的马周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气得冬梅干跳脚。
“马先生,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什么?”
“我是问你,你自己以后打算做什么?总不能还是回来福王府做个长史吧?!”
做福王府的长史怎么啦?好歹……
我马某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若是可以,马某愿意。”
可以,当然可以啦,你马周可真够可以的。
仅一次失败,你马周就敲响了退堂鼓,打算窝回到王府里面来了,你对得起王爷对你的信任与栽培吗?
福王府长史一职说出去好听,品阶和一州刺史差不多高,可相比较起各自手中的权利来说,那可就是天壤之别。
如果说需要寻一助力来为实现某个愿望,自然还是和一州刺史合作更加容易达成。
至于说一个亲王府长史,说破了大天去,也不过是管家之上的管家,只是一个大管家而已。
手里面那能有多少权利呀!
怎么能和一州刺史相提并论?!
冬梅不想说也不想问了,对于一个已经没了梦想的人,对于一个已经放弃理想的人,你就是将冲锋的战鼓敲的再响亮,他也一样会装作听不见,一定也会装作看不见。
那还能说什么呢?
放弃吧!
大家都一起放弃吧!
反正辛苦养家的是王爷,反正那些都是王爷一个人的梦想,反正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情,都与我们这些下人没得关系!
就这样吧!
冬梅放弃了,可知画却没有放弃。
曾几何时,她与马周二人闲暇之余,在福王府里漫步之时,那时的马周是何样的意气风发。
不能说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吧,但是对于时下的政治和百姓们的生活,却总能直指其中利弊关键缘由,一语中的,引人深思,让人警醒。
这样一个有思想,有觉悟,有梦想的人物,又岂能被一次失败所折腰?
于是知画仍不死心的劝解道:
“马先生初入官场便被委以重任,能够担任一州刺史之职,足见陛下以及王爷对先生的信任与赏识。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也想不到天不降雨,地要大旱不是?你看朝中的那些大人们,有谁是一帆风顺的?又有谁没有错失之过往?先生大可不必因为一次失错便耿耿于怀,白白浪费了这一身才学。”
知画的温柔细语,如春雨般滴入进马周的心里,让他在感动的同时,也让他重新燃起了想要有所作为的希望。
知画说的不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这次失败,权当是我马周初入官场的第一堂课吧!
正所谓,不缴足了学费,又岂能有深刻的感悟,从而学到真本事呢!
“知画小娘子教训的是,在下受教了。”
“先生大才,我可不敢教训先生。”
……
二人你来我往,又相互鼓励恭维了几句,把个傻坐在一旁的冬梅,傻愣愣的晾在了一边。
这是什么情况?
妹妹的温柔,何时变得如此之多了?
为何我这个当姐姐都感受不到?
一同感到疑惑的还有坐在另一旁的孙思邈。
他与冬梅知画二女朝夕相处至今,谁是什么脾气性格他可是一清二楚。
冬梅是刀子嘴豆腐心,刚强的外表下,内里全是温柔。
而知画与她正恰恰相反,柔情细雨里却隐藏着倔强与坚韧。
所以在大多数的时候,冬梅都会对知画做出妥协与让步,变相地听从她的话。
这也许就是二人能够亲密无间,成为姐妹的真正原因吧!
孙思邈是见过知画是如何训斥王府下人的,那严厉庄重的模样,说她是一只美丽的母老虎都不为过,什么时候在与人说话的时候,变得是如此的和颜悦色,如此的温柔可人了?
难道就是因为他吗?
思维决定想法,想法决定大脑,而大脑则控制行为。
所以孙思邈的一双眼睛,刹那间变得如铜铃一般大小,开合之间,自有两团神光孕育其内,上上下下,直勾勾地重新审视起马周来,以期能够看出一点儿端倪出来。
但是……尽管他的双眼瞪得溜圆,尽管他的眼神摄魂夺魄,可惜放在正沉迷于温柔乡里的马周身上,却还没有一只蚊子来的力量大。
“哎呀,真是令人讨厌,蚊子又来讨人嫌啦,珠儿,珠儿,快快去取几支蚊香过来点上,我都要让这些该死的蚊子吵得快要烦死了。”
冬梅一边在空中上下左右不停地挥舞着团扇,一边对站在身后的珠儿吩咐着,可是她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一刻也没有停歇,一直轻飘飘的落在马周的身上,令孙思邈不觉忍俊不禁,身心大感愉悦。
“不错,不错,最好多拿两支过来,老朽这边也有蚊子。”
珠儿应了一声,便三步并作两步,蹦蹦跳跳欢快的跑出去了,因为她也觉得今天的蚊子特别的多。
看着聊天戛然而止的马周跟知画,冬梅和孙思邈这对爷孙俩不禁相视一笑。
做人还是要讲究一点儿的好,别旁若无人的谈天说地,那样……不好!
几个人只干巴巴的坐着也不是回事儿,于是很自然而然的便谈起了去聚福楼捐款一事。
马周认认真真地把此事听完,沉吟了好半晌,直到蚊香在四周都燃起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
“此事就按照你们先前商量的那么办吧,我觉得可行。”
“那你呢?你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