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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屹悦听着声音回头,看着黎倾鑫穿着拖鞋站在亭外,双眼微红。他起身大步走了过去,担忧说道,“怎么起来了,晚秋说不上寒冷,但也露重,进去吧!”

黎倾鑫没有说话,只是两步当做一步,用劲把唐屹悦一把抱住。唐屹悦身子一僵,随即把手放在他背上轻拍着。

“唐屹悦。”黎倾鑫没有唐屹悦高,他的头正好放在他的肩颈处,夜风吹着丝丝酒味,浸入他的鼻腔。他的这一声带着害怕。

“糖梨,今晚的月色不比十五的月亮差。”唐屹悦的声音带着低哑。在爱的人面前,眼睛和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黎倾鑫抬着他那长长的睫毛看着唐屹悦问道,眸子里带着极美星光。

“我在想,我终于追上山野里的星辰了。”唐屹悦低头看着黎倾鑫轻轻说道。

“那我就是沾了太阳的光,他居然肯为星辰落下。”黎倾鑫与他对视着。蔷薇花的香味在夜里悄悄躲了起来,但月季却想独自幽香。

“走吧,进去睡了,明天晚上不是还有晚自习。”唐屹悦拥着他向屋内走去。

月色洒落在他们的头顶,罗汉松像是守护者,葡萄架下的蜜语,只属于角落深处的爱意。世俗的偏见在此刻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两颗靠得最近的跳动的心。

黎倾鑫坐在床头看着唐屹悦准备转身离开,他伸手拉了拉他。

“糖梨,有些事不是非做不可。我不会这样做!”唐屹悦看着黎倾鑫低着头,有些紧张,便开口说道,他更不会趁人之危,他要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

“我……”黎倾鑫有些尴尬,更多是自责与愧疚。他不应该如此扭捏,其实他更多是有些害怕,至于害怕什么,他的内心有一道记忆,会在夜深人静折磨他,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事,就像塑料膜,用针线缝好也会有缝隙。

“糖梨,看着我!”唐屹悦蹲下身子,抬头仰望着他的星辰。随即缓慢地开口说道,“我说过,我一直在看着你。你的过去,我很后悔没有参与,我没来得及阻止。可你的未来,希望你的所有计划里都有我的存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唐屹悦!”黎倾鑫不是爱哭的人,眼睛里带着血丝的他,有那么一瞬眼珠子滚落下来。外公外婆身体一直虽硬朗,但小病小痛从没断过,他的肩上背负着他自己的命运,同时还有两个老人的期冀。邻居给他的关怀更多是同情,还有看不下去。同学仗着权势欺压他,他不是不反抗,只是他们抓了他的把柄。而眼前这个人,给了他的尊重和爱,他再也不用再黑夜里挣扎和害怕了。

“别难过了,不然明天他们会误以为……”唐屹悦的语气带着逗趣和暧昧。

“这是……”黎倾鑫点了点头,手压在枕边,感觉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十九岁生日礼物。以后的每个生日都有我陪你过。以前的生日,我也会在每个新的一岁补给你。”唐屹悦拿起来,双手递给他,“打开看看!”

红色礼盒盖子打开的瞬间,一条韭菜叶宽的银制的手环静静地躺在里面,手环的外层是星星形状镂空的,内层是嵌满了密密麻麻小颗的钻石,透过镂空,像是无数颗星星在闪烁,其中一颗最大的钻石透过相同比例镂空星星形状投射出来的光芒最闪烁。

黎倾鑫的眸子亮了起来,同时眉毛又皱了起来,“这是不是很贵?”

“不贵。与你相比,这世间在我眼里,钻石也只不过是陪衬。”唐屹悦伸出两指轻轻替黎倾鑫带上,把自己的左手与黎倾鑫的右手交缠着。黎倾鑫的眸光落在唐屹悦的手腕处,与他手上的手环唯一不同的是镂空太阳形状。

唐屹悦看着黎倾鑫的脸颊红了红,“对了,朱磊他们给你买的手机,我已经替你装好电话卡了。还有你睡着了,外婆打电话给你说生日快乐。”

唐屹悦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铺在地板上,“今晚我陪你,快些睡了!”

“你……睡上来吧,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我现在睡觉老实了。”黎倾鑫看着唐屹悦说道,有时候关系捅破了,最初还真是让人难为情,但总得为爱前进一步。

唐屹悦停下手中的动作,把被子又放回柜子。他把手放在裤兜,又拿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啥,就是突然面对黎倾鑫,他有些不知所措。

黎倾鑫把身子往里挪了挪,然后一动不动地躺着,只转动脑袋和眼球盯着唐屹悦和衣而卧。

“你把外套脱了吧,穿着会不舒服。”黎倾鑫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说道。

“那……那我去冲个澡。”唐屹悦的动作比嘴还要快,赶紧一溜烟跑到洗浴室,开着水,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眼里都是幸福和笑容,感觉脸都有些僵疼了,“唐屹悦,你看你就这出息。”心里叹完才发现开得是冷水,“我靠,冷死我了!”赶紧打开热水冲了个澡。

唐屹悦出来穿了一身家居棉质睡衣,看着黎倾鑫正抱着右手腕上的银制手环转动着,嘴角带着傻傻的笑意。见他出来,赶紧把手藏进了毯子里,对他露出两颗小虎牙。黎倾鑫的小虎牙只有在他打从心底的笑容时,才会露出了,所以能看到他的小虎牙的没几个人。

唐屹悦小心躺了上去,“那我关灯了。”

“嗯!”

“别挪了,我这床可是两米大床,不是老家那……”唐屹悦话还没说完。

黎倾鑫快速地亲了过来,唐屹悦心里叹道,“这还真是一顿操作猛如虎,那个曾经晚上走夜路的人,对他一直小心翼翼守护的那个小孩长大了,可是他却怕黑了,那就换作他守护他。”他很快掌握了主动权,他躲他追,乘胜追击,让他避无可避,只得欲拒还迎。

夜风此刻也温柔了起来,亭中的轻纱微微荡漾,朦胧的月色被薄云遮挡。

黑夜阻挡不了黎明的到来,豫西的厨房里,已经飘出了香味。祝小飞坚持要帮忙,像是一具活木乃伊蹦哒着。

“哈哈……小八,我觉得你这不是帮厨,而是……”郭嘉庆这个严肃的人也笑得前仰后翻。

“你这身确实有些惹眼,这出去回头率暴击。”侃毅也点了个赞,表示能理解郭老师的不容易,不过他看着李想还能安然煎着鸡蛋,有些佩服不已。

“差不多得了!”李想看了一眼郭嘉庆说道。

祝小飞有些不好意思,但回到这里,只要在李想的身边,他就觉得像是有了家。

“是……是。”郭嘉庆又笑了一会儿。

“盛达那边你回信了?”李想瞥了一眼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问道,后者果然像是被点了开关一样,表情严肃了起来。

“嗯,人家都担心你死在里面。”郭嘉庆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少拿我当幌子。”李想煎着锅里的牛排回道。

“他和我说,最近遇到了一个被告人,正好是他主理这件案子。你说一个农村出来的老赖,怎么就偏偏被他碰上了?”郭嘉庆眉头深深皱着,有些颇为不耐烦。

“怎么?还有盛达解决不了的。”李想从郭嘉庆的语气里听出了些,盛达很少抱怨案子里的事,最多也就是汇报,那这次到底是遇见了什么样的人,让他甩不掉还得被拖着。

“你说一个中年人,没妻没子,自己开个公司想怎么玩都可以,为何偏偏要与当地政府部门的后宫牵上关系。”

“你的意思,这人有什么不得了的来历,还是?”李想微眯那条狭长的眼眸。随即又说道,“人嘛,在诱惑面前一文不值。”

“道理是如此,可是他本人并不承认,他说自己有孩子,怎么可能与别人再扯关系。”郭嘉庆眉头皱得更深。

“那这些与案子本身有什么联系,好像一点毛都沾不上。”李想听了半天,还是切中要点说道。

“所以说啊,这案子才是恼火的关键。这人就像个疯子一样,总是跑去盛达律所大闹一番。因为这个人的公司是与朋友合伙的,可是因为品行原因,合伙的朋友要散伙,那这个疯子不乐意,就这样一直拖着,什么也弄不出个所以然,盛达头疼,抱怨给我,我发现我根本没明白,你能明白吗?”郭嘉庆抓了抓自己的头,一脸懵地看着李想。

“不明白,不过这块牛排煎糊了,我明白它是你造成的,所以它是你的,明白?”李想把那块焦糊的深黑牛排放进郭嘉庆碗里。

“还真是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自享!”说着不情愿地把煎糊的牛排放进嘴里,“不错,看是难看点,闻着的味道也差了点,但味道还是能吃。”

相比盛达此刻愁眉苦脸地坐在办公室,一个喷嚏连打一个喷嚏。

“盛大律师,莫不是有人想了。”秘书小张调侃道。

“小张,你看我手指头,永久单身,是永久单身。”盛达一身白色西装革履,伸了伸无名指说道。

“切,你那戒指是谁送的,也就去哄骗那些小姑娘。”小张白了她一眼,嫌弃地说道。

“话说黎钟那案件结不结,拖着也不是事。”小张拿了一叠资料放在他面前正经说道。

“结,结,谁不想结。你告诉我该怎么结。被告人就是一个农村地痞流氓,长得人模狗样,做起事来毫无退路和章法,我倒是希望原告律师直接赢了得了。可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输,是原告也不想赢。都在拖着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是谁他大爷的给我接的这个案子。”盛达忍不住咆哮道。

“盛达律师,注意形象,你看你这唾沫星子横飞的,帅气的脸都变形了,可别砸了饭碗子,不合算。这次是我对不住,我后面一定好好筛选,争取不接这种烂摊子。”小张苦口婆心地说道。

“哼,我信你个鬼。你说我这大名号怎么来的,不都是拜你所赐,每次这种烂摊子都能轮到我。你说我不出名那就是对不起我这方圆几千里的忍耐力最好的律师。去去,我要出去透个气,喝杯咖啡顺个气。别跟着我。”盛达停住脚步,退后了两步,阻止某人跟上来。

“我不去,就是这个带着。你不是还要去开庭嘛,下午别忘了,这是另一个。”小张说着把公文包塞在他手里。

“我想罢工,喝杯咖啡都得拿着这些东西。”盛达满脸不开心,看着鼓鼓囊囊的公文包,想要大声喊一句来着,“求包养。”

“盛大律师,金屋藏娇可不是你的风格,你还是适合做个劳苦功高的资深律师。”小张说完一溜烟跑了,只留下后者盯着那道背影射了无数利剑。

盛达看了看公文包,想起后面那句,又想起郭嘉庆那张脸,鸡皮疙瘩起来了,与其被人金屋藏娇,他确实还是喜欢这种充实的生活,每天看着别人活在鸡毛蒜皮里面,他就觉得他就像是每个案件里的人物,活出了千面,最后等案件结束,又是他一个人。他像是获得了新生,孤独又尊贵,随后重新开始凌乱不堪的日常。

他整理了外套,提着沉甸甸的公文包,昂首阔步地迈出律所,向着觅九麓走去。

白日的城市节奏快了起来,川流不息的人群,人行横道上走走停停的脚步。无一不是说明每个人都在过着自己的生活,有过擦肩而过,却过着不同的人生。俊男靓女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拍照打卡,穿着制服的人守着马路维持秩序。西装革履的男士们提着公文包争分夺秒,一手拿着包子大口吃着。路边推着卖早餐的人,用迷茫又热情的眼神打量着路过的匆忙行人,卖力地吆喝着。还有弯腰驼背的老清洁工吃力地推着比人高的垃圾车。

“奶奶,我来帮您!”黎倾鑫与唐屹悦趁着雨后初晴,出来逛逛街,算是他们的第一个约会。他见不得那些老人干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重活,就会忍不住上前帮忙。

唐屹悦看着自己的爱人,拿过肩头的摄像机,记录了他们的时光。一张年轻的背影和一张老人的背影并肩一起,用力推着垃圾车。那上面承载着整个城市的干净整洁。镜头落下的那一幕,阳光落在他们的背上。唐屹悦来到黎倾鑫旁边,伸出那双干净修长的手,放在沾满混合各种油污水质的黑色垃圾袋上出了一份力。他们对视一笑,被身后捕风的镜头留住了美好。

“谢谢你们!好小伙!”老奶奶对他们露出慈祥的笑脸谢道。

“奶奶,下次少装点!”黎倾鑫温柔地嘱咐道。

“好的,谢谢你们!好人好报。”老奶奶呢喃着,推着垃圾车走远了。

“你手脏了!”黎倾鑫看着唐屹悦的手,替他用纸巾擦了擦说道。

“可是这里很干净,更美好!”唐屹悦用指尖点了点黎倾鑫的胸口,坚定切切地说道。

“谢谢!”黎倾鑫看着这个男孩,眉眼里都是爱意。

唐屹悦替他整理了风衣,“走吧!我们第一个约会。”

“请等一等!”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

唐屹悦和黎倾鑫一起转头,看着身材高挑的女子,上着丝绸白底衬衣,下着牛仔裤,外搭一件驼色大衣。手里还拿着单反,笑意盈盈向他们走来。

“抱歉,尽管这样有些唐突,但还是忍不住,给!”女子露出整齐的贝齿,眼含春光递了两张照片给他们。

唐屹悦没有伸手接,黎倾鑫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眼,看着旁边的人没有动静,只是揽着他的肩,赶紧伸手接了过来。

“这是我采了那么多年的风,第一次在晨曦下面捕捉到的“爱”,希望你们能接受我的擅作主张。”女子看着他们两人,礼貌笑着解释道。

一张照片里是唐屹悦正架着相机拍着那一老一少的背影。另一张照片是他们推着垃圾车相视一笑,老人也侧过脸在笑。

“谢谢!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居然能收到如此美好的祝福,感谢!”唐屹悦伸手握住黎倾鑫的手背,礼貌绅士回道。

“你们一定会幸福的。再见!”女子说完对他们招了招手。

“唐屹悦,我突然对未来有信心了。”黎倾鑫看着女子的背影在晨曦下越拉越长,抬头对着唐屹悦说道。

“糖梨,要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未来一直在我们自己手里。”唐屹悦充满爱意的眸子,带着极光之恋。

擦肩而过的各种眼神,他们视而不见,日子过自己的就好了。顶着头顶的七彩花,那是属于日光的浪漫。

豫西窗外开始下着小雨,客厅的电视机里播放着午间新闻,“截止今日上午十时二十九分,铜关八宝山的搜救行动早已过了三天的期限……现在我们来对线现场的记者高寒。你好,高寒。”

“你好!豫西主播,还有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我是实地记者高寒,我现在在八宝山矿难现场,大家可以看到,现场一片狼藉,触目惊心,眼下还是经过几天搜救的结果……”男子跟着播报,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这个记者是才来得,以前没听说过。”郭嘉庆磕着瓜子看着电视机里面的年轻记者说道。

“嗯,新生代的力量。听说是以新闻学专业第一名考进来的,是个实力派。”李想淡淡道。

“消息这么快,真假?”郭嘉庆看了他一眼,真假不说,消息快他也不是第一次了解。只不过想找些话题,毕竟后面才是重点。

“有一个坏消息。重庆方派来的特殊警员与一名陪同家属参与救援失踪了,另外铜关派出所的一位队长也同样如此,尽管展开大面积搜救,依然无任何消息。大家能看到,天公不作美,突降小雨,为搜救难度进一步扩大。虽没有放弃搜救,但已经超过了黄金24小时的营救时间,不知是否凶多吉少……”高寒继续讲着,身后传来人群骚动。

“快,江书记出来了!”镜头后面这一句一出来,镜头晃动了两下,只能看到地面上都是来回匆忙奔跑的脚和杂乱的声音传来。当画面清晰的时候,镜头已经对着豫西的县委书记江淮安,只见他从容不迫,但眉间还是有很深的褶皱。

“江书记,这次八宝山的矿难,造成如此大的伤亡,不知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江书记,按说煤矿安全是不会发生这种历史性的……”

“江书记,听说重庆方的特殊调查员失踪了,您此次亲自出面,对此……”

“一切都在调查中,没到最后一刻,我们有权保密。抱歉!”江淮安被两侧的安保护在中间,向着商务车走去。

“江书记,活着的人还没找到,因为下雨会不会停止搜救?”高寒更在意那几个搜救的活人,在此刻的某处正等待着救援,他现场看着救援队已经开始撤了,不知他猜想是否有错。

“开车!”商务车向远处驶去。

“好了,这就是现场实地记者实播,不过官方在半小时候出了通告。搜救不会停止,至于矿难的发生,经检测属于自然灾害,具体原因还在调查。至于伤亡人数,是上报的人因失误,报错了。至于这次伤亡的家属也已经认领了遗体。政府会补贴家属,关于怎么补贴,还得需要与家属共同协商。”

“山美,水美……”电视机的广告开始了,客厅里的氛围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