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师伯。”秦风看着元衡道君的到来眼前一亮,眉宇也稍微松泛开来。
其实蓝岚已经是化神道君了,秦风再喊师伯也不恰当。但元衡其人在宗门中偏中立派系,鲜少掺合宗门的杂事,但非要说的话他也更偏向掌门一系的。
在秦风的印象中,对方与他师尊炎阳和师伯玄阳都走得比较近——相对于宗门的他人来说。尤其是这些年,因为宁夏和林平真关系的缘故,元衡道君与掌门一系的来往肉眼可见多了不少。
所以他也对这位尊者十分亲近,不似其他弟子那般敬畏。
特别在林平真这样的情况下,元衡道君的出现简直就是及时火。宁夏没有哭,秦风倒是忍不住要哭了,呃好吧,其实就是眼睛有些湿润发红而已。
元衡道君微微点头,算是对这个年轻弟子的安慰。他没有上手,只是掌心空悬,正对着林平真的后背,好像都没怎么运灵力,秦风便感觉人便已经脱离自己的臂膀“飘”到元衡道君跟前。
元衡道君扶住青年的身板,手搭在其肩膀上观察了下,对方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身体几条大脉也都用还算合适的手法封禁起来,但因为失血过度和灵力的过度透支,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消瘦,面部白得跟张纸片一样。
长者心惊,这已经是伤及根底,而且程度不轻,都比得上宁夏上回从秘境里头回来了。宁夏那是夙夜积累的,经历的事情也多,心神耗损,没到那个程度也是奇怪,但林平真这才多少天没见?感谢骨血跟肉身能量似乎都受创,大减弱。
这才几日?十数日前他才见过林平真啊。对方到底是怎么弄的,看着模样儿绝对不可能只是单纯的透支灵力,他看着更像是动用了某种秘法造成的后遗症。
元衡道君也不打算啰啰嗦嗦解释些什么了,在宁夏跟秦风两人眼巴巴的目光下再次加固了林平真体内那几条大经脉,顺便把其余几条可能在现阶段对身体造成损耗的隐脉也一并封印了起来。
随即手覆起一层薄薄的木系灵力在林平真“荒芜”的体内构筑了一个临时的“架子”,以免三天内那些混乱的气和趁机混入其体内的杂气扰乱那已经不堪重负的经络系统。
在这期间林平真的体内平衡仿佛再度被打破,肢体因为这种近乎称得上大的变动不断发出某种排斥的反应,身上各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动着,十分糟糕的样子。
秦风看得眼皮直跳,但又不敢随意打断元衡道君,只能跟着宁夏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直到林平真身上的抽动停止下来恢复平静为止。
“好了。”元衡道君道,观察了下林平真的面色,血色重新回到他的脸上,虽还是苍白,但也不至于跟之前死人似的。
“目前不会有问题,让他好好睡一觉,待回去请玄阳为其调养一番,用些时日就能好。”元衡道君安慰两人道,顺着秦风的意将林平真移交给对方了。
其实林平真伤得也没有他说得这么轻,伤的是根骨,内脏也被牵连受创,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治疗好的?参考下宁夏不久前到底耗费了多少灵材和灵丹多少人力物力就知道林平真这伤必然不好治。不过是安慰两个傻崽子而已。
不过这些话有一点倒是没有骗人,林平真这伤确实是重,可若是好好治疗,好生调养的话是不会有后遗症的。对于修士而言,不死也不影响以后的前程,死里逃生一遭也都是好事。
秦风自是千恩万谢,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连连道谢,便扶着林平真在一边歇息了。
宁夏本也想去看看,被元衡道君阻止了。
长者摁住某人不安分的肩膀,皱眉:“你跑什么跑,自个儿不知道自个儿情况,你以为自己身体好得过你兄长哪里去?”
宁夏跟被掐住脖子的猫一样瞬间蔫了,不敢动弹了。
元衡道君很满意某人的识时务,但也颇有些心气不平,气这孩子平日看着听话好像多么省心的样子,然实质上却每每都不老实教人担心极了。
他像是所有普通的长者一样对孩子不稳定的性子忧心忡忡,也更担心纠缠她身上特殊的磁场真的有朝一日会将她拖入地狱,却也无能为力。
因为宁夏的不稳定不单单是因为她个人的不稳定,更多是因为外部环境,当然也有涉及她个人原则的选择问题。而磁场问题就更不好说了,元衡道君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缠绕所谓的倒霉磁场并非是谬论,而是真是存在的,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介入了宁夏的人生乃至于命运,才造成宁夏这样走到哪里倒霉到哪里的情况。
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亳无根源并且存在完全不合理的怪事。在元衡道君数千年的生命里,他从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可以影响乃至于操控命运的力量存在。
面对这样可以随意篡改随意操控命运,乃至于违反天地人伦的恐怖存在,他难以想象无力抵抗的宁夏又是怎么样的无助的心情呢?
元衡道君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恐怖的存在,也不知道其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暂时也无从解决宁夏身上的问题,但他是不会放弃的。
便是为了宁夏,为了他所欣赏和喜爱的学生,元衡道君也不会放任宁夏就这样被拖下泥潭。
罢了,她过得也够辛苦了……还是让她好好歇歇缓和过来再说罢。在此之前,应当让她好好休息的。
看着略显心虚但却仍努力伪装倔着脖子的某人,元衡道君终是轻缓地叹了口气:“唉。”
他朝宁夏伸出手道:“来吧,我送你们回宗。”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先。
宁夏愣愣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过关了,不自觉地伸出手臂搭了上去。
双手触及这一刻,宁夏恍惚间似乎隐隐生出种归家的错觉,一颗上下的心也终是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