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月芳几乎扯破喉咙,都没能挣脱掉,渐渐的也认命,彻底认清楚眼前自己被抓的事实。
韩冲和吕月芳没了办法,慢慢的察觉到,他们身上只穿着一身不体面的内衣。
矫情的吕月芳还想要请求简单梳洗,恍然发现了什么。
她惊诧地一瞪眼,自己家的卧室,居然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妆奁,什么衣柜,什么花梨木家具……通通不翼而飞!
夫妻俩来不及追问,就被粗暴的官兵押走。这令他们产生误会,以为是官兵趁火打劫,将他们卧室的东西全都贪走!中饱私囊啊!
润州的官员很多被抓,不显山不露水的侯知县,在这个时候,倒是被苏老将军临危受命。
侯知县挺身而出,主持大局,抓住机会大显身手。
值得一提的是,侯知县是因祸得福。
因为经过这一遭,侯知县从此改掉贪财的劣根性,成为一名为民请命的好官。
一大清早,苏老夫人告诉众人,“今儿别到外面去乱跑,外头发生大事,街上不安宁。”
苏老夫人的身份和气度摆在那儿,大家对她的话,从无不听的。
只不过,梁飞尘和何梅英夫妻二人出去得早,没有听到苏老夫人的提醒。
话说,梁飞尘和何梅英夫妻俩昨夜商量了半宿,最终决定不用江湖手段,而是用良民的身份,把证据呈上公堂,准备告倒韩冲夫妇!
他们考虑到,毕竟梁飞尘曾在圣上手底下做过官,目前还要回京城安家落户。
他们思来想去,为了长久的日子能和和顺顺,还是安安分分的做一介良民吧。
梁飞尘相信,侯知县不敢得罪他,定会“秉公办理”。
这也是他敢状告韩冲的原因之一。
只是,在他们拿着证据出门,准备告到衙门里去的时候,发现路上多了不少官兵。
这绝对不寻常!
一问之下,才知为何苏老将军一早不在,原来是去抓其他官员。
令他们感到奇怪的是,润州的官员到底所犯何事?竟然需要劳动苏老将军出马,不惜调用守备军,把润州的官员一抓一大把。
连他们去县衙状告,都找不到人。
既然衙门没人,夫妻俩准备先把事情放一放,到处闲逛一下。再然后,回轩源楼休息。
说来也巧了,他们与着急忙慌的侯知县,碰个正着。
侯知县亲眼目睹,致仕多年的苏老将军,一身肃杀,带着杀气腾腾的官兵,押着一众官员来到县衙
他当时吓得一屁股掉地上,头顶的乌纱帽都歪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犯事了!那一刻,他无限的后悔,自己为何要贪图韩冲给那点银子!他又不缺银子,家里多的是!
难不成贪图韩冲那一丢丢白银,苏老将军便要摆出那么大阵仗,前来捉拿他吗?
侯知县心惊胆颤地爬起来,却听到苏老将军命他暂代知府,处理润州大小事务。
前一刻,还祸从天降;下一刻,仿佛天上砸馅饼。
侯知县的内心经过大起大落后,才没有那么提心吊胆。
直到苏老将军领着一众官兵,押着润州涉案的大小官员,呼啦啦地离开后,侯知县方后知后觉地整理歪掉的乌纱帽。
之后,侯知县就开始一通忙乱。
这时,路遇梁飞尘的侯知县,因被各种事务弄得焦头烂额,低头匆匆走过,哪里能看到梁飞尘。
还是梁飞尘一把将人拉着,“侯大人!”
侯知县本来是要发怒的,他都已经那么多事烦了!居然还有人不识趣地来拉扯他!
来的正好,他正愁无处宣泄脾气呢!
他正要开口发火之时,眼角余光看到那人竟是梁飞尘!那个能够一巴掌将他拍死的武林高手!
于是,侯知县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把国粹给吞咽下去。
他立马把身子转过来,正面面向梁飞尘,脸上早已挂上和和气气的假笑。
“哟!梁大人,好巧呀!梁大人把侯某人拉住,有何贵干?”
梁飞尘同样皮笑肉不笑,“侯大人急匆匆的,要去往哪里?”
问到这里,侯知县脸色一变,佯装恼怒:“梁大人,你这就没道义可言!你是江湖人,江湖人最爱行侠仗义!润州知府勾结富商韩冲贩卖私盐,你怎么没有提前透露一星半点消息给我?咱们俩好歹曾经是同僚,你这是连相识一场的情谊都没有的做派!”
梁飞尘神色一惊,“贩卖私盐?”
侯知县见他这副模样,不似作假。
然而,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早就不轻易相信别人,所以他再次试探。
“梁大人何必惺惺作态?你跟苏老将军在一处,同住轩源楼,怎会不知晓此事?”
自从昨日梁飞尘透露出,他与苏老将军在一块,他便悄悄派人查探虚实。
事实的确如此!
他们一路乘船,路过此地。不过暂时停留几日,哪里料到,苏老将军会在润州掀起血雨腥风!
梁飞尘正色道:“捉拿贩卖私盐要犯,此乃机密,苏老将军怎会轻易透露出去?那不是陷他自己于不忠不义吗?关于今日苏老将军抓拿贩卖私盐要犯一事,我是刚从侯大人的口中得知。”
侯知县满脸不相信。
梁飞尘不管他信与不信,又道:“连我也保密的事,说明此事的严重性。侯知县应该比我更清楚,贩卖私盐,可是要处于死刑,更有甚者株连九族。苏老将军得到消息后,选择保密,此乃合情合理。即便是家人,也不能透露出去。”
侯知县神色一凛,再次感到一阵后怕。
倘若当初知府大人拉他入局……如今他怕是成为被押解进京的一员。
毫无疑问,这一次捉拿的人,到最后必定要问斩。至于波及范围有多广,一切全凭圣上定夺。
他知道圣上最不能容忍,便是贪污受贿。
他之前在京城被御史台告发,收受贿赂,也不过区区一万两,便贬官到此处,做起区区七品的芝麻绿豆的小官。
如果他之前加入贩卖私盐的那伙人,他的身家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